西境。
雍王听着探子从前面送回来的消息,昨夜一场突然的躁动,让他以为萧绮又萌生了进宫炬陈关的心思。
可等到天亮,也不见萧绮的大军。
直到探子送回消息,说是昨晚,炬陈关外两个小部落联合在一起,对萧绮和新任勒沁王契多,发动了进攻。
好在契多早有准备,经过一夜奋战,将那两个小部落击退,还擒住了其中一个部落的首领。“... ...不过,听勒沁的说,那两个小部落好像并非主谋。”
并非... ...主谋?
雍王迟疑一阵,思考着探子的话。难不成是有人指使他们,先对勒沁发动进攻的?
“知道了,继续去盯着吧。让赵将军带人后退四百米继续观望,本王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密谋夺取勒沁。”
“是!”探子抱拳退下。
“殿下——”桓婴送来补汤,“趁热喝吧,近来也不知是怎么了,这关外蠢蠢欲动,总也不得安歇,您这精力哪跟得上啊。”
昨夜又是如此,听着那动静便在不远处,折腾了一晚,却没有打来。
原来是西境内讧了。
这一次桓婴松了气,却不知下一次,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先放下吧。”雍王刚好起身,将近日新得的两串珠子收进匣子里。“你让人将这物件送回京城,给... ...本王的义子。”
“又给?”
桓婴失声说出,才惊觉说错了话,急忙捂住了嘴。
可免不了心里泛起嘀咕,不久前才送去一件礼物的,这又送... ...知道的是送到豫国公府给陆喻澜——阿难的。
不知道,恐怕还以为是当着人家陆相的面,送给人家大娘子的。
雍王抚摸着匣子,“这些玩意,我也用不上,送过去图个吉利吧。”
桓婴打量着他的反应,心里一阵难过。
别人家成婚生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也没耽误打仗。再瞧自家这位... ...先娶了张相的女儿,后又闹得满城风雨,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先帝和陈皇后在世时,就总是争吵个不停。好容易盼得和离后,心爱的人也嫁作了陆家妇,人家张嫣又是办商栈,又是开酒楼,听说在京里过得也不错。
好像还有位齐大人,时不时地便去作伴,也不知两个人会不会走到一起... ...
如果最后,就连张嫣都改嫁给了齐大人,那自家殿下岂不是真要孤苦一人了?
“你还在傻站着做什么?”雍王都回了身,却发现桓婴还站在跟前发呆。
“殿下... ...”桓婴四下瞧瞧,确定帐外不会有那不识眼色的突然闯进来,才凑到雍王跟前说道。“再过两个月,就是雍王妃... ...张家姑娘的生辰了,如今她在京中举目无亲,您看,我们这边要不要备上份礼物?这刚好两串珠子,一串送给您那义子,另一串就... ...”
桓婴生怕最后一个牵挂雍王的人,也另嫁他人了。
自顾自地替殿下做起了安排。
怎料一回头,正好对上雍王的目光,急忙闭嘴,退到了边上去。
“你这么会安排,当初本王两难之时,你为何不劝本王,不要娶张嫣?”雍王淡然说道,饮着桓婴刚刚送来的汤水,被一股浓烈的药味搞得没了胃口。
“噢——”桓婴自以为懂了,“所以殿下如今记挂的,果然还是您义子的生母!那... ...”
今日连续两次,都踩到了雍王的痛处上。
见着殿下表情愈发难看,又捂住了嘴不敢再说了。“殿下,小的... ...”
“这话不要再乱说了。”雍王重新拿起汤匙,搅了搅汤底,隐约可见桓婴偷着弄来的那些名贵补药,“姜晏宁和陆夫子如今恩爱和睦,深受陆家人疼爱,不要让那些流言蜚语,再去打扰她的生活了。”
“是... ...”
清晨的风吹进帐子里,透着浅浅的凉意。
京城里也隐约凉爽了许多。
姜晏宁起了个大早,在练武场上摸了摸她的长枪,可惜陆司昀就跟在身后,随时盯着。直到孙妈妈来请,秦大娘子那边备好了早膳,让他们过去一起用。
这才和陆司昀一起,去了那边。
席间不见陆司遥,陆喻泊也是莫名的垂头丧气。
秦大娘子同朱小娘问起,一向不会缺席的陆司遥可是身体不适,为何没有过来一起用膳。
朱小娘放下筷子回说,司遥不大放心二房的陆司徽,一大早陪她做好了早膳,便去大狱里探望了。
想看看陆司徽在大狱里有没有吃苦。
听说陆司遥去大狱看望陆司徽,秦大娘子和国公爷的脸上,露出明显不悦的神情。
秦大娘子说,“去看他做什么,他心里若是有陆家,也不会置家人于不顾。如今落得这般下场,是他活该了!”
竟不争气地掺和到千金楼的案子里。
也就盼着千金楼别闹出什么大麻烦吧,不然把全家牵连进去,谁也别想善了。
不知那外面的街上,现在怎么议论陆家呢!
朱小娘瞧出秦大娘子不痛快的神色,不敢多说什么,低着头继续伺候秦大娘子用早膳。自知失礼,也怕她的司遥在成婚前,得罪了秦大娘子。
看得出朱小娘的小心翼翼,姜晏宁瞧向陆司昀,陆司昀同她摇了摇头,示意并无大事。
从他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陆司徽在千金楼的案子里,参与并不深。
是不久前,谢殊穹邀他喝酒时,无意提及,送了千金楼的一成利给他,这才把他牵扯进去。陆司徽在千金楼的经营上,也没有涉及到任何决定。
恐怕是谢殊穹还没来得及准备好,千金楼就因为陆家姑母误打误撞闯进去,被迫曝光在了陆家和姜家的视线里。
及时被治理了。
而陆司徽... ...
本可以交代清楚后,被放回家中等待调查结果的。
谁知,他被关在大狱里,不知为何就是死咬着不肯开口。
齐晋在他口中得不到任何消息,也无法证明他和千金楼的确切关系——
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
陆司昀并不想插手此事,任凭齐晋几次试探他的意思,也没有在陆司徽一事上松口,所以齐晋也不急着放陆司徽离开。
想要借着陆司徽,钓出千金楼背后更大的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