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波一眼就能看出是戾气所伤,他知道任由伤口自动痊愈的话,在伤口痊愈之前,林子强一定会流干血而死。
“用暗物质吧,暗物质能吸食戾气。”
林子强听从王海波的建议,将暗物质放在手臂上,能感受到蛆虫蠕动的疼麻。
稍倾,伤口竟缓缓结痂。
疆外的世界与想象截然不同。
出了站,明明是交通中心,却看不见任何的住户围簇在四周。
这是在宁台市难以想象的事情。
若是在宁台市,像车站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一定挤满了做生意的人。
“往哪里走?”
林子强没有了头绪,疆外足足有三百个宁台市这么大,让他去找心咒,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依旧冷淡地问着张启灵。
“不知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搭嘎!”
张启灵也是个倔脾气的人,自然不给林子强好脸色。
“启灵,我们也不知道往哪里走,还是给我们指条路吧?”
徐健锋用最温柔的话语拉近彼此的关系。
事实上,徐健锋怎么可能不知道往哪里走?
只不过他故意不说,隐瞒着,借此试探着张启灵对他的态度。
没办法,陷入爱情的人向来如此。
一路上的不经意间在意早已让徐健锋心里住下了张启灵。
他从没想过春天来得如此急匆。
“不知道!以为替我付了车费我就得感激你吗?你跟林子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张启灵白了一个眼,随即便往西边走去。
那是与目的地相反的方向,徐健锋一眼就看出了张启灵的小心思。
“林子强,心咒要往东边去寻,我们现在在疆外的中心位置,往西边不知道有什么危险,我去保护张启灵!”
看着张启灵渐渐远去的身影,徐健锋生怕跟丢,给林子强指了个方向便向着张启灵方向追去。
“那个地方叫做楼门村!”
随即,徐健锋想起了重要的地址,冲着林子强喊道。
他的身影越来越远,跟一只舔狗一样,朝着一个方向坚定地跑去。
“阿强,你怎么看?”
“他们有他们的选择,海波,或许你可以跟他们一起去,我们分开行动能更好地找到心咒。”
林子强生怕追灵组织会追到疆外来,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就像地图上的蚂蚁,根本无处可躲。
王海波跟在身边,只会让他也陷入险地。
与其平白无故拉一个人垫背,还不如趁此时机,找个借口让王海波离开。
“我总感觉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事情?为什么要瞒着你?你想太多了,这样会很累的。”
林子强躲闪着王海波的眼神,他明白此刻说太多都是无用的事情。
“但愿是我的错觉...你说的没错,他们两个身上有着浓浓的戾气,要是放任他们离开,只怕很危险...”
在王海波的名单里,徐健锋与张启灵已经算得上危险人物。
身为一个道士,本该将两人身上戾气消除,可几日来的交情让王海波迟疑。
特别是徐健锋身为戾气所化之人,若消除戾气,他一定会死的。
“别犹豫了,快去吧,一个礼拜之后在这里汇合。”
林子强特意支开了王海波,随即转身向着东边走去。
“我这里有个铜钱,希望你用不到。”
就在转身之际,王海波将铜钱塞在林子强手里。
~*~
向东而行,黄沙万顷,所幸没有淹没整条公路。
依稀有几辆车在路上行驶。
林子强试图拦截一辆好心的车,然而没有任何人大发慈悲地停下来。
在这荒野之中,能停下来的也不会是好人。
要知道,荒郊野外,信任是很薄弱的,有很多打家劫舍的土匪就是利用别人的善心,在路上拦截好心人的车辆。
一旦有人开门下了车,那等待他们的绝对是死神的镰刀。
林子强并没有失望,毕竟现实教会人们将善良的门窗给紧紧焊死。
中途还是有好心人将水给扔出车窗的。
他接了过来,不至于在大热天渴死。
万顷沙漠无人,狂风呼啸如刀,大自然的无情远比想象要恐怖。
走了一上午的路,面前除了路,还是路,除了沙,只剩下沙。
“撑不住了...再下去恐怕要死了...”
林子强有些后悔,自己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还没遇到危险却被太阳给晒死。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是这么一个死法。
若不是意念支撑着,他断定自己绝对无法走到现在。
“戾气,是否能将热给化掉...”
他有一种想法,与其死亡不如试上一试。
集中注意力,用戾气化解高温。
呼!
一阵清凉过后,随即便有一阵热浪涌来,朝着他脸上扑,更猛烈,更犀利。
似乎在惩罚他,在蔑视他的反抗。
又一次!
还是一样的效果。
再一次...
林子强实在想不出其他方法,他想过去将黄沙化掉,躲在其中,然而人是要呼吸的,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林子强不甘心,然而天高地远,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几次冷热交替间,身体早已失去了协调,啪嗒一声朝着地上躺去。
~*~
“我这是...在哪里...”
待林子强醒来,能听到狂风呼啸的声音在屋外肆虐。
“你醒了?欢迎来到葛妮的家。”
声音凑得很近,听起来甚是慈悲。
然而林子强下意识地侧翻身体却发现手脚全被粗重的铁链绑住,就跟旧时候的死刑犯一样。
“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安感在林子强心头萦绕,他有种不祥的感觉:自己正被人当做奴隶一样...
“做什么?我救了你,你也不感激我一下,这样子可不礼貌哦。”
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婀娜,一层薄纱在她身上幽缠,像一条贪恋体香的毒蛇,弯弯绕绕进不了心。
“有你这么救我的吗?现在是法治社会,我这个样子...让我觉得是个犯人。”
“本将渴死在沙漠里的你,不就是个犯人?我想我错了,一个被神明抛弃的人,远不如一个犯人!”
女子背对着林子强,望向窗外,没有半分仁慈。
她的倩影就像沙漠里的孤魂,披着淡黄色的光,在忧伤与孤寂中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