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若说没能与预期一样着火,倒也罢了。
沉了进去,这是王海波怎么也想不到的结果。
此等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为其中并非尸变之地,二为其间的存在甚至超乎了犼!
超乎犼,这种概率微乎其微。
毕竟所有的记载,也仅仅限于犼。
王海波确信,自身的实力怎么说也是上流,如此算来,只有一个可能:棺椁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棺椁。
“是你吗?”
恰在此时,棺椁里传来微弱的声音。
声音磁性强烈,光凭嗓音就能判断此人很亲和。
“淑,我知道是你。”
【名字,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哪怕刚才劝诫自身处事不惊,真当跨时代相遇,林子强还是没能忍住打击。
身体里有一股无型的力量,将灵魂使劲拽曳。
那是对曾经的否定,对当初的嘲讽,将命与得烧成灰烬。
“毛筠淑,当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不要说对不起好吗?因为我爱你,傻丫头...”
棺椁里又传来奇怪的告白,仿若自导自演的喜剧。
这一次,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毛筠淑?徒弟!绝对不可能...阿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怎么回事呢!不过大致明白了,棺椁里的人,叫钧,是毛筠淑的恋人,毛筠淑曾为了他放弃永生,至于之后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林子强往下探索,又不敢去想。
总不可能得出一个结论:毛筠淑是为了自己,才没跟钧在一起的。
从声音里,听得出钧对毛筠淑的欢喜。
而从毛筠淑放弃永生,亦能察觉到她对钧的喜爱。
【真是叫人羡慕呢!】
“会不会,又是幻觉!”
结合糯米的怪异,王海波断定,是幻象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现实,如此。”
林子强坚定地吐出四个字来,他不想去抱有幻想,就像对社会一样。
当初的自己,未经历毒打,对所谓的人生,充满幻想。
然而,经历过苦难之后,那颗满身伤痕的心,依旧未能得到救赎。
甚至连遮风挡雨的地方都寻觅不到。
沉浸在美梦中,会让身心暂时愉悦,而面对现实的时候,那份痛楚会加倍返还。
这就跟做股票一样。
当波动遮蔽双眼的时候,人总觉得充满机会,甚至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殊不知都是陷阱。
十个投资九个亏,还有一个在弃坑。
若成功来得那么容易,何不去买个博彩让运气发挥极致?
当投资过后,面对现实的亏损,人才会知道,自己除了一无是处,还很单蠢,蠢到明知道是陷阱还往里钻。
所以他不敢有幻想。
那是悬浮在高空的彩云,与现实世界平行存在,就跟死神一样。
它们可以出现在生命里,但是不应该被允许在人生中走来走去。
林子强想忘记毛筠淑,或者说,退到朋友的位置,再缓缓走出生活。
走进一个人的生命,若不能带来欢喜,那剩下的只有哀伤。
与其让伤痛延续,不如乱刀斩麻,短时间内痛得撕心裂肺。
然后喘一口气,待勉强能站起来的时候,去洗个澡,从此跟过往告别。
“现实?”
嘭!
棺椁竟以肉眼可见的模样变形。
里面的怪物发了疯似的,想钻出来。
这不是它的寝居,而是封印它的囚牢!
“它想出来!”
“救我,冷...”
四根铁链窜音,每当它快钻出来的时候,便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那响声,就像是迷惑它的引子。
当人在黑暗中,失去了方向感,那种恐惧,可想而知。
许是它本来就有能力出来,因为方向感被迷惑,这才常困于此。
“斩断铁链就是救它的方法。”
“情况还不明朗,真的要救它吗?”
“苏宇给的提示不是救它出来?拿了钱,难道不办事?”
断舍离间,对于未知最为纠结。
他们两个就像是赌场的赌徒,被安排了该有的抉择。
“要是再放出一个怪物...”
虎跃山一行,早让王海波心中有了忌惮。
人活于世,不可盲目自信,除非有绝对把握。
况且,此间黑棺椁,邪乎得很,至今未能探明,究竟是什么东西。
“嗤!”
里面的怪物更生气。
他竭力撑开棺椁,强大的挤压,能看到棺椁上有一道道青蓝色的裂痕。
“好像不用我们,它也能出来。”
这一刻,所有的疑虑成了到底该不该封印它。
“嘻...”
幽怨的声音,从天而降,悠悠然,只见无数个妖魅钻墙而入。
一拥而上,它们竟然用身躯在补齐棺椁。
“它们,好像不希望它出来。”
也难怪天空中会飘着妖魅。
竟是为了蹲守棺椁内的存在。
肉眼可见,妖魅的身体正在逐渐消失。
代替的是,棺椁之上,一层层黑色幕影。
【整个棺椁,竟是以妖魅铸成!】
“放我出去!”
声音伴随着骚动,愈来愈小,再回首,已经掀不起风浪。
“我们,好像错过了机会。”
伴随着妖魅彻底修复棺椁,里面终于掀不起风浪。
铁链恢复以往的平静。
在棺椁中,依稀传来响动。
是妖魅蚕食的声音,渐渐地,棺椁上开始凸起块状。
它们,正在缓缓脱出!
戾气也渐渐释放开来。
整一个画面就如深海鲸落。
“去还是留?”
从未想过,王海波也会有迟疑的时候。
换往常,早就狂攻棺椁之位,恨不得将此地夷为平地。
或许,虎跃山的遭遇,让王海波更加谨慎了些。
“阿强,我从没像此刻这般犹豫。”
“看出来了。”
“直觉告诉我,早晚会放它出来的。”
“或许吧。”
“所以...”
“想,就去做!别犹豫。”
林子强猜得七七八八,棺椁里必定是钧。
不过也排除了一件事情,那便是阳光游乐园的惨案,绝对另有其人。
“赌上道士最后的荣誉!”
砰砰砰砰!
铜币撞击铁链,清脆而又厚重。
按常理来说,铁链很难,或者说几乎不可能被铜币给斩断。
然而这是在小说里,亦或者说,这是经过开光的铜币,更或者说,铁链经年累月,早就宽乏。
“呵呵呵,我又回来了!胡汉,为什么不能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