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欢迎来到销魂阁!”
亭中之人缓缓转过身,面朝几人。
“云希他手里拿着是袖转乾坤仪,就是用它来操纵这座凉亭屋上顶上的机括的。
我与上官木负责夺,你一人负责凉亭顶的机括,让他不能操控。”
冷玲珑看向云希,四目相对,达成共识。
云希负手,用灌木做掩护,悄悄将小兽唤出。
冷玲珑视线回落,眸光深沉,凝视凉亭。
脑中却传音给上官木。
“上官,你若想救人,就跟紧我,你五弟还有冥王的魂魄,全在他手上的袖转乾坤仪里。
这人不会武技,由你来应付他。
我应付他的那些手下。”
“想不到他竟然聚生魂,来作为操纵阵法运行的动力。
好,小友,老夫听你安排。”
上官木自身的术法修为并不低,又是老江湖,经冷玲珑这一点拨,即刻通透,看出些名堂。
语气里有同行对修为高深之人的佩服,更多的是对这种残忍手段的不齿。
刚冷玲珑抹在上官木眼皮上的是他的一缕神识,帮他开启天眼。
不过,这天眼是暂时的,就像将牛眼泪抹在眼皮上,能看见游魂般。
当冷玲珑撤回神识,上官木的天眼便会消失。
未撤回期间,上官木不会被阵法制造出来的幻象所扰,此外还能听到冷玲珑的传音。
“三位为何只站在那里,却不说话。
要不也到销魂阁玩玩,以尽我的地主之谊,不枉白天与大家相识一场。
你们一定会似景王般,宁可魂消也不愿离开。”
亭中之人,一手托着袖转乾坤仪,一手负于身后,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波澜,唇边漾起一切皆在把控中的傲视。
“东方凌,在王府时,就觉得你不似表面上的简单,入阵后,你就失去踪影,就猜想你与他们是一伙的。
只是没想到,你竟会是幕后操控阵法之人。”
上官木心中生起被欺骗的愤然,声色严厉。
“抬爱,抬爱了,这幕后操控阵法之人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在下只门前小卒一枚。
在王府,我便也看出阁下几人并非江湖混子,兼都是有真本事。
相识一场,我也不愿与各位为敌,我们做的就是这得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
望你们也不要让我为难,以后江湖相见还能坐下来,共饮一杯。”
亭中之人声音清冷通透,语气不疾不徐,不卑不亢。
“东方凌也非你真名吧,早年间曾听说江湖上有东方温谨的术法高手,机关阵法甚是了得。
后来,不知何故,突然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你也知道,我们是被王府请来的,做的也是这使君俸禄,忠君之事。
若不为难你,就得为难我们自己,这个咋办是好?”
冷玲珑垂眸,玉扇点头,做头痛为难状,眼角余光暗中向云希与上官术递了一个眼神。
二人均会意,暗中调动真气,做好准备。
“东方温谨是我师祖,东方凌就是我本名,看来我们只能为各自的主子,扯破脸皮...”
“少废话,把你的人都喊出来吧。”
话声刚起,冷玲珑已化成一道闪电奔向东方凌。
上官木也跟随而上。
在冷玲珑一有动作的同时,云希已飞至凉亭屋顶。
凉亭中的东方凌负在身后的手,此时正伸向另一只手掌上的袖转乾坤仪,指尘刚触及冰凉的铁环。
手背上立感冰寒气息袭来,太快,快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皮肤下就传来一阵冰冷刺痛。
同一时刻,凉亭周围的黑暗中,涌出许多手持刀剑的黑衣人,将东方凌护在身后。
东方凌咬紧牙关,费力抬起伤手,再次伸向袖转乾坤仪。
手背上的冰冷掺带着麻痛,已从伤口以极速之势,向手臂与手指上蔓延。
就像在冰天雪地里,赤手在雪中,手被冻得失去知觉般。
终于,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把袖转乾坤仪上的一根檐角,往旁拔动出一点。
伤手整条手臂的血液似被冻住般,再也使不上半点力气。
这一小拔弄却带出一个大阵。
冷玲珑早已至凉亭,与黑衣人开始拼杀。
吃亏的是上官木,他只会些拳脚功夫,没有轻功,不会飞跃。
正急冲冲的奔向凉亭,突然见凉亭外面莫名出现一条长长的河流,把他与凉亭及众人一分为二。
河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朝他这边延伸。
顷刻之间,他脚下已成为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
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河面上冒出许多鳄鱼头顶。
上官木有天眼,虽不被这些幻像所惑,但身体却被幻像制造出来的场景所影响,有股类似河水般的强大力道,在阻止他继续前进。
速度顿时慢下来,凉亭也似后移至天际,无论怎么迈步,都始终无法到达。
突然,河水倏然隐没,地上恢复原貌,脚下的阻力消失,轻松起来。
他赶紧提脚奔跑,才跑几步,大河又显现出来,阻力跟随而至。
放眼望向凉亭屋顶,云希正与几个黑衣人打斗。
云希飞至屋顶,很快就将屋顶上设置的屏蔽术法破解。
按照卦象规律,一一破解各机括上的术法,并阻断或用术法锁死各个机括,让其不受袖转乾坤仪所操控。
幕后之人觉察出布在机括上的术法异常,发现屋顶正被破坏,派出高手前来阻拦。
云希也已至最后一处机括前,正待动手破术法,黑衣人的长剑就从斜方一剑刺来。
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应对,与此并行的还有亭中的东方凌,拔动袖转乾坤仪上的机关。
云希唤出凝霜剑,手腕翻飞,舞出剑花抵挡一波波黑衣人的进攻。
忙里抽闲,将机括上的术法破除,用神念凝结出冰锥穿插进飞檐孔隙,达到锁死的目的。
但冰锥的坚硬度全靠真气维系,一旦没有续上,冰锥就会融化失去效用。
若改用术法阻断或锁死,则需要全身心的聚中精神,不被干扰才行。
黑衣人与云希都是近身打斗,云希要守着屋顶刚布下的阵法,不能让幕后人将机括恢复。
没有一定距离,无法施展剑气,只能持剑硬拼。
发现锁在机括的冰锥有融化迹象,便又注入一点真气。
河水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
出现时,上官木就停下来;
消失时,就愤狂奔。
没多久的功夫,终于踏上凉亭地面。
一旦进到凉亭,就算东方凌再施展阵法,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因为阵法只能在凉亭之外的地方施展。
上官木刚立稳身子,一把大刀就迎面劈来,偏头侧身,抬剑反手挡开大刀。
一道剑气又至,赫然提剑相迎。
白影飘至眼前,帮他挡开周围的袭击,脑中响起冷玲珑的轻喝。
“我帮你开道,你想法靠近东方凌,干扰他的注意力。”
...
东方凌整条胳膊无法抬起,僵直的放在石台上,脸色一会儿乍青一会儿乍白,龇牙咧嘴忍受着万般的噬心之痛。
“云希,好没!”
“快了!”云希手中的凝霜剑舞出蝶翼剑影,逼退前后袭击而来的黑衣人。
足下悬空离开屋顶半尺,急速后溜,悬浮在最后一处机括屋沿边,启动神识神念,布下阻断术法。
黑衣人欺身而上,想要阻止,但仍慢了半拍。
剑尖触碰至云希胸前衣服,却无法再递进一寸。
握剑的手腕上一道刺骨冰凉一抹而过,手就再也握不住剑柄。
剑砸到屋顶瓦片上,发出一声脆响,咕噜哐当着,顺势滑下凉亭。
同样的声音,在他身后不断传来。
惊讶的回头张望,同行的黑衣人已纷纷倒下,离开屋顶落向下方地面。
“他们都已下去,你也去作伴吧!”耳侧话声刚落,黑衣人只觉后颈一凉,眼前一黑,便再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