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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岑明澈又带着人恢复了之前的训练。

在他的操练下,也由不得那些纨绔不认命。再说,每天三更灯火五更鸡的,就算有什么歪心邪意,也累得用不出来了。

就这样又过了七天,队伍练得越发整齐,岑明澈已经可以带着这群纨绔走方队了,只不过那套拳法的整齐度还需要练一练。

所有人都在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瘦了一圈。

旁人是累瘦的,岑明澈是操心瘦的。

不过,第二轮的休息日,大家伙儿不少已经习惯了这个强度的训练,就有人带着家甲、小厮出去逛了。

岑明澈也闷得难受,带了崖柏和雪松两个内监,又点了四个家甲,一道去街上逛逛。

辽东属于边镇重地,便是有城镇,也必然依托着各处的军队。

是以,岑明澈他们去的,就是辽东都司旁的辽东镇。

因为人口有限,街道上不算太繁华,建筑也显得有些灰扑扑的。最热闹的便是三阳街,其中唯一显出一点亮色的,就是城中最大的一所酒楼——吉祥饭庄。

虽没有画栋雕梁,但也是朱漆碧瓦,青石台阶。穿着整洁的小二站在门口招呼来来往往的客人,饭菜的香味从后厨中传出来,让路过的人使劲吸着鼻子。

“三……三爷,咱今日就去这吉祥酒楼上坐坐,如何?”

崖柏征询道。

岑明澈点头应允,一行人便往吉祥酒楼去。

“贵客里面请——请问几位?”

掌柜的很有眼色,见这几位气势不凡,便亲自上来招呼。

“给我们爷要一桌你们这儿的招牌菜,再给底下兄弟几个要大碗肉配白面馒头。”崖柏低声吩咐,“找个安静的包厢,高一点的那种。”

“好嘞!黑子,带这几位爷去‘富贵满堂’!”

“得嘞!贵客请这边走!”

一个黑瘦小子笑嘻嘻的小跑过来,走在斜前方给他们带路。

知道岑明澈想听,崖柏便向这个叫黑子的小二探问道:“你们这儿可有什么好吃的?”

“几位爷,我们这儿好吃的可多嘞。”

黑小子笑嘻嘻的。

“有樱桃肉,酱鸡,熏肉,水晶肘子,麻酱海参,姜汁赤贝,五香鱼,酥鲫鱼,叉烧鸡嗉,三椒腰片……金钱里脊,扣肉,氽白肉……油泼鸡,栗子鸡,清蒸人参鸡,虎皮鸽蛋,油爆乌鱼花……”

“不过哈,还有些稀罕的贵价菜,是看几位是贵客,我才敢跟您报的!”

“像什么沙锅熊掌,红扒熊掌,扒猴头,烤飞龙,红扒麒麟面,黄焖驼峰,葱烧鹿筋,清汤鹿尾,炸铁雀,绣球燕菜,通天鱼翅,灯笼鲍鱼,沙锅鱼唇,白扒鱼肚,桂花干贝,红烧甲鱼……”

(ps:现代人请勿食用野味!)

包厢里落座,崖柏估量着岑明澈的口味,点了樱桃肉、葱烧鹿筋、绣球燕菜、白扒鱼肚、桂花干贝、干烧冬笋、赛螃蟹、肉丝炒蕨菜,没要酒水。

又点了一大锅小鸡儿炖蘑菇贴饼子,让几个下人轮班吃饭。

岑明澈临窗坐了,闲闲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倒还真是好地方。”

“听说这辽东镇,原本是依托着各家军户建起来的。男人在军队里操练,家小就留在这城里,所以城中治安向来不错。”

崖柏将自己打探出的消息娓娓道来。

“这边土地虽然肥沃,但太过粘稠,实在难以开垦,农人辛苦劳作一年所得,可能还不够家里人吃饱。所以,这儿的居民基本都是半农半猎的。”

岑明澈知道崖柏说的没错。哪怕到了现代,东北平原的耕作也是以现代军团化机械耕作为主,人力耕作成本高效率低,实在不划算。

这白山黑水之间到处都是财富,可惜以现在的生产力,根本发掘不出来。

岑明澈回想起自己前世学的机械设计,寻思着,能不能把蒸汽机先制造出来。

不过现在他还被拘在宫里,做什么都不方便,无论是机械还是化工研究,都只能纸上谈兵。

哎,真想快点长大,能成亲开府,建立自己的势力啊!

热气腾腾的菜一道接一道的上,崖柏才发现自己点菜点多了。

那是菜盘子吗?那根本就是个盆!

岑明澈摇摇头,无奈一笑。

崖柏不知道,他怎么也忘了呢?这地儿的菜,最出名儿的不是口味怎么样,而是量真的大啊!

岑明澈胃口虽好,也吃不了太多。

“这儿的海参和干贝都不错,你记得采买点回去,也让母妃和舅舅尝一尝。”

他叮嘱崖柏道。

正说着,忽而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老子看上你是给你脸了!怎么?是嫌钱不够?这么多够不够?这么多够不够!”

“爷,爷,小女子真的不卖身的,咱们镇上的青楼在那边,叫做春光楼,那边的姑娘,各个都比小女子美貌。”

“少废话,爷就看上你了!”

“不要啊……”

……

岑明澈抬手捂住了额头,示意崖柏出去处理。

唉,为什么总是让他碰上这些大大小小的破事儿啊!

崖柏是四品中监。便是不知道内监等级意味什么的人,见到他,也该能想到他的主子是谁——除非是宫中之人,否则谁配得内监伺候呢?

本以为震慑一番便罢了,谁承想一会儿崖柏来报,闹事儿的却是京中来的纨绔之一!还喝醉了,劝都劝不住!

跟醉鬼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岑明澈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了。

他双眉紧皱,箭步出门,走到那嘴里尚且不干不净的纨绔面前,当胸一脚踹去!

那纨绔本就喝醉了,这下更是站立不稳,顺着楼梯就“骨碌碌”滚了下去。

饭庄里登时鸦雀无声。

“人死了没?”

岑明澈不耐烦道。

“没……没死。”

“酒醒了吗?”

“醒了醒了!”

那纨绔趴在地上,算是彻底清醒了,浑身抖的筛糠一样。

岑明澈慢慢踱步而下。

“大庭广众之下,强抢民女。好,好,好!”

说着,他顺手掰断一根椅子腿,拿在手里。

“既然只要出来,便会惹事,不如就不要出来了。”

说着,椅子腿用力挥下!

咔!

椅子腿狠狠劈在闹事纨绔的小腿上,折成了两截。

那纨绔抱着自己的小腿,疼的满地打滚,哭的死去活来。

岑明澈随手扔掉手里的木头,拍了拍手上的灰,轻描淡写道:“骨头没折,但应该是裂了。明儿你也不用训练了,躺在床上好好的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