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听说,上午派出所来人调查的时候,吴小莲还去作证了呢……”崔大嘴擦擦她的老花眼,又说。
“当真,那吴小莲是为谁作证?她是帮丫丫,还是帮秦武啊———”李麻子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帮丫丫!”崔大嘴朝杨家大院望望,生怕被刘香香听见似的,又低声道:“吴小莲这是要大义灭亲啊,真没看出她来!”
“她怎么作证呢?”李麻子有些不相信。
“她说她曾亲眼看见过秦武调戏丫丫,而且———还是吴小莲教丫丫找老师帮忙报警的呢!”崔大嘴又说。
“你怎么知道的?”陈二嫂看崔大嘴说得有鼻子有眼,不怀疑了。
“香香早上告诉我的———”崔大嘴像做贼一样,又四下张望一番,低声道:“哎,香香为这事都骂死吴小莲啦,说吴小莲是因为和秦武有过节,故意设计陷害秦武……”
李麻子撇撇嘴,意味深长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看———刘香香这是要袒护秦武吧,他秦武要没那贼心,吴小莲想害他也害不着啊!”
“对对,要没那事,你一个大男人家跑人家小姑娘的屋子里去干什么?”陈二嫂撇撇嘴,一脸不爽道:“可怜的丫丫哦,王麻子媳妇那死老婆子就睡得那么香么?”
“听说———那死老婆子耳朵不好,估计都没有听到吧,是丫丫自己跑出去找吴小莲求救的呢……”崔大嘴叹口气,又道:“这人上了年纪,活着真没劲哪,王麻子媳妇原来那是多精神啊,如今腿脚不好,连耳朵也背了!”
吴小莲的新房子挨着秦武和香草家,实际上已经不属于杨家大院了。所以,丫丫向就近的吴小莲求助,合情合理。
正常情况下,就吴小莲夫妇与秦武的裙带关系,如果不是吴小莲特别正直的话,她指定不会帮着丫丫一个外人说话的。
可是,吴小莲却毫不犹豫地帮了丫丫。
这个中原因,天知地知,还有刘香香和秦武自己知道。
“那———到底秦武有没有得手啊?”李麻子说出了大家最担心的问题。
“这谁知道呢,秦武根本都不承认他去过丫丫家呢。”崔大嘴说,表情看起来高深莫测。
“那丫丫怎么说?”李麻子问,她的脸色变得凝重了。
“丫丫对派出所说得很肯定,她说‘难道我连秦武都不认识吗?’,可是派出所还是说要取证呢!”崔大嘴撇撇嘴,一脸的欲说还休。
“那是,现在干什么都得讲个证据。”陈二嫂也抬头朝杨家大院望望,叹口气,又说:“哎,要是杨大雷在家就好了!”
“就是,我觉得这些年杨大雷不在烂朝门,妖魔鬼怪都出来了!”李麻子表情依旧凝重,想起杨大雷在家的种种好来。
“我看———我们可以给杨大雷打电话啊,好像吴小莲有杨大雷的电话!”陈二嫂眼睛一亮,给大家建议道。
其实,在城里的杨大雷已经先后接到了几个邻居的电话。
最先给杨大雷打电话的是香草的男人王老二。王老二如今在一家工地上做工,他说最近工作忙,脱不开身,全权委托杨大雷回烂朝门去帮忙处理丫丫的事情。
然后就是一些替丫丫抱不平的热心邻居,他们都希望杨大雷能回去伸张正义。
正当杨大雷打算回烂朝门的时候,派出所以证据不足把秦武放回了家。
有人说,派出所放秦武,是因为他的表弟在县政府上班,帮他找了关系。吴小莲却说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定是秦武老婆王菊拿钱与香草母女和谐了。
的确,秦武被抓的当天,王菊和香草就一前一后回到了烂朝门。
大家对两种说法都深信不疑。
崔大嘴说:“谁不知道历朝历代都是官官相护,香草一个外地媳妇,在本地没有靠山没后台,而人家秦武的表弟在县政府当大官,一个电话就可以让镇派出所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只是一方面,派出所如果偏袒秦武,丫丫还可以继续上述啊,为什么香草母女都不吭气了?”李麻子撇撇嘴,打量了四周,压低声音,又说:“我看吴小莲说得没错,王菊一定是用钱封住了香草的口!”
“没错,吴小莲是这样说的———她说是王菊自己对香草说的,愿意拿钱补偿丫丫!”女人们正在议论,在一旁和李二爹与李烟枪打扑克的杨成千插嘴道。
李麻子望望众人,又看看杨成千,意味深长道:“真要是吴小莲亲口说的话,那这事多半是真的了!”
“当然是真的,昨天吴小莲跟雪莲她妈说的呢———”杨成千自知说漏了嘴,赶忙自圆其说。
“哦,那就错不了!”陈二嫂说,和李麻子对望了一眼。
“呵呵,他秦武的钱多值钱啦,这么大的事居然这么快就平息了!”李麻子不无讥讽地说。
“哎,我看不是秦武值钱,是香草太老实啦,人家恩威并施,香草一个女人家能有什么办法?”陈二嫂叹口气道。
“那是,要换着别的人家———他秦武敢碰一下么?人家丫丫还是个孩子呢!”杨成千说,大家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愤怒和满满的正义感。
“依我看,还是人家的后台硬!”李麻子撇撇嘴,一针见血道。
看女人们说得带劲,少言寡语的李二爹抬头看看他不声不响老哥儿的李烟枪,不紧不慢道:“这个问题———我还是相信雷公菩萨说的话‘捉贼捉赃,捉奸作双’,大家还是少说为妙。”
李烟枪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送走了他的老母亲,还没从伤感中走出来,没心情参与大家的议论。
他抽接连吸了几口旱烟袋,对李二爹和杨成千说:“该谁出牌了?”
崔大嘴见李烟枪不为丫丫说句话,就惹他的老邻居:“烟枪,发表一下你的高见呢?”
李眼枪头也不抬,他淡定地又吧唧了口旱烟,眼睛看着手里的扑克牌,面无表情道:“我有什么高见,我说话又算不了数———”
听李烟枪那么说,大家互相看看,猜测李烟枪不参与讨论秦武的事情是怕得罪秦家人,特别是刘香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