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都好,你还是多操自己的心吧!”杨大雷说,看了自己姐夫一眼。
刘红军常说杨春梅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和所有女人一样,杨春梅虽然已经嫁了人,可她的心里却还总是装着自家娘家的每个人,这让刘红军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意见。
半个小时后,等到杨大雷和秦富贵把面前的一杯水喝了个精光,杨春梅还在不停打听娘家的情况。
和那次帮秦青青掐算一样,杨春梅老是顾左右而言他,东问问西问问,就是不爽快地给杨大雷讲答案。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杨大雷已有些抓狂,他说:“春梅同志,我们同你说了这么久,我和富贵到底是出去还是不出去,你老人家赶紧给答案吧——我们还得赶紧回家呢!”
“今天不回去不行吗?”杨春梅又说,还是不给答案。
“对,大雷,又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这来回几十里路呢,明天回!”刘红军也说,语气里已有命令的味道。
“大雷,不急,晚点就晚点!”秦富贵看杨大雷急,也在一旁劝他。
看杨大雷着急,杨春梅愣了一下,说:“我觉得你们去也可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当然不去也行,家里又不是没有饭吃,何必到处跑呢!”
很明显,杨春梅的话同样挑不出半点毛病。
杨大雷心里慌,直截了当地又问:“那我们到底去还是不去呢?”
“大雷不急,我们晚上再说好吧?”杨春梅看杨大雷着急了,有些讨好地向他征求意见。
“对的,大雷,不就是晒点稻谷嘛,我还不信你不回去,人家一清会不管!”刘红军说的没毛病,杨大雷平常去帮别人管闲事的时候,唐一清总是自己一个人家里家外的忙活。
的确,杨大雷没必要急着回去的。
以往杨大雷来杨春梅家,只要刘红军一挽留,他就会乐呵呵答应。可今天的杨大雷好似变了个人样的油盐不进,刘红军不由得心生纳闷,暗自以为是有秦富贵同路的缘故。
“不,今天必须回!你要不给我算,我们可就要走了!”杨大雷说着,拔腿就往外走。
秦富贵也只好跟着走出门去。
杨春梅知道自家弟弟的僵脾气,也知道再挽留无用,手忙脚乱把桌上的食物装起来,就和刘红军追了出去。
杨大雷一回头,见杨春梅在背后一瘸一拐地跑,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又在院坝里站住了。
不知是因为赶的太急,还是没有站稳,杨春梅一个趔趄,扑到了刘红军怀里。
两搭档一阵紧张,赶忙又跑了回去。
“哎,你慢点啊,跑什么跑——”杨大雷满脸内疚,心疼地埋怨起姐姐来。
几个人看着杨春梅,只见她双眼微睁,脸色严肃,并不搭话。
杨大雷和秦富贵,互相看看,面目惊骇,以为杨春梅又犯头疼了。
杨大雷看着一言不发的刘红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大声冲姐夫道:“快,我们去医院啊,愣着干嘛!”
刘红军朝杨大雷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大雷别吵,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杨春梅用手按住胸口,轻轻说。
“心里不舒服?”杨大雷不解其意,心里更急了:“这是心脏又有问题了么!”
“大雷——”一旁的秦富贵看出了端倪,轻轻碰了碰杨大雷。
杨大雷恍然大悟,瞬间明白过来。
也难怪杨大雷看不懂,关于自家姐姐的“特异功能”,他虽然听大家说的神乎其乎,自己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呢。
杨大雷正好奇,杨春梅突然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说,你们俩这次是百分之百去不成省城的了!”
杨大雷和秦富贵面面相觑,心想:“难道这就是他们要的答案?”
“听到没,半仙说你们去不成!”看两搭档不说话,刘红军揶揄地对两个客人道。
原来如此,杨大雷和秦富贵总算听到了他们要的答案。
“为什么?”反应过来的杨大雷立即又问,觉得十分有趣。
杨春梅像不认识杨大雷一样,愣愣地看了他一分钟,好似心里还是十分难受似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刚才我心里一阵难受,我就知道你们这次走不成了!”
“嘿嘿,那才怪,我们要去谁还能拦得住么?”杨大雷觉得自家姐姐的说法有些无厘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又开始唱起了反调。
事实上,杨大雷的疑问不无道理。
众所周知,如今的社会自由得很,杨大雷和秦富贵如果要去省城,谁能拦得住他呢,除非他们自己不想去,谁也拦不住。
面对杨大雷的质疑和不置可否,杨春梅唯唯诺诺,表示自己也说不清楚。
既然杨春梅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杨大雷和秦富贵也只好不了了之,二人又重新出发。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两位搭档在杨春梅的千叮咛万嘱咐中,开始撒开大步往回走。
从杨春梅家到杨家大院的路程,平常再快也得两小时。至于杨春梅那不利索的腿,常常得走三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达。
毫无疑问,以两搭档平常赶路的速度计算,他们俩起码得走几里夜路才能顺利到家。
不过,对于经常走夜路的杨大雷和秦富贵来说,晚点就晚点,走夜路,反而更凉快呢。
“哎,早知道这犟牛一定要回去,我真不该让他等那么长时间!”看着俩搭档离去的背影,一心想挽留弟弟的杨春梅内疚地对刘红军道。
杨春梅回娘家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沿着山下荒无人烟的峡谷往镇上走,那条路不仅要到镇让绕一圈,还要时刻担心山上会掉石头,所以大家一般选择走山上的小路。
走山路虽然更近一些,其危险也是显而易见的。路人不仅要担心来自于野狗和山蛇的危险,还有一不留神就滑下峡谷的可能。
回程的山路从杨春梅家背后的豁口出发,一路向南,右边是隔三差五的人家,左边是山下时隐时现的峡谷;从道路的左边往峡谷看,峡谷活像一条蜿蜒的长蛇,时而出现在道路左侧的悬崖下,时而被大山遮挡;胆小的人们都尽量靠着道路的右侧走,与左边的峡谷保持着距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