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杨大雷曾试探着让李小龙把手举到头顶,可是李小龙直喊疼,根本不配合,人们又说李小龙那样不像是装的。
在李小龙养病的那些日子里,一学期很快结束了。
李兴武夫妇已顾不了那么多。看着儿子那掉着走路的手臂,小俩口猫抓一样的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从最初的愤怒和憋气,再到后悔和担心,夫妇俩在自责和心疼之余,也做了深刻的反省。
和所有父母一样,这对年轻的父母此刻只一心祈祷自家儿子不要带残,健康平安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有心情来教李小龙读书识字。
就这样,李小龙第一次错过了李兴武让他复读一年级的机会。
经过一年的休养,到第二年新学期再开学的时候,李小龙的手如医生所说已经差不多全部康复,活动已经自如了很多。
新学期教一年级的老师是外地调来的陈老师,毕业于正规师范院校。
人们都说彬彬有礼的陈老师比秦武有经验得多,李小龙这是遇到好老师了。
李兴武两口很开心,提前给李小龙报了名,高高兴兴为儿子再进学校准备着。
王燕给李小龙置办了一套崭新的衣服,李兴武还破天荒地专门带李小龙到镇上去理了个头发,用他的话说:“美好的一切,从头开始!”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开学后不久,李小龙又再次辍学了。
这一次,李小龙辍学的原因,同样与他的两大“天王”师傅不无关系。
说起事故的原因,几乎与李小龙上次受伤的过程如出一辙。
从李小龙家到烂朝门小学,一路上都是水田和庄稼地,很少有人家。
那天中午放学的时候,李小龙看到他的两位天王师傅在李顺利的菜地里摘佛手瓜,心里十分羡慕。
李顺利的菜地在一块水田旁边,那是李小龙上学的必经之地。那棵佛手瓜藤是野生的,在李顺利的菜地里已经长了十多年,每年都是到时间自己就生根发芽。
佛手瓜的藤蔓缠绕在菜地与水田相交的一棵碗口粗的榆树上,密密麻麻结了很多瓜。因为树高难摘,李顺利父子俩也懒得去照管。两大“天王”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总是常常去帮李顺利父子俩“照顾”。
李小龙看到两师傅各分得了一大堆佛手瓜,想到自己要是能摘几个回去,陆细脚一定会表扬自己,就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东张西望在树下打量,羡慕之意不溢言表。
“嘿嘿,李小龙,你又眼馋了吧?”秦强看见小徒弟两眼发光,朝柏树仰仰头,不无讽刺地对李小龙说:“想要就自己爬上去摘啊,上面还多着呢!
自从上次李小龙摔伤后,两大“天王”搭档在有大人在场的时候,对徒弟总是侧目而视;没大人看见的时候,二人照样同他们的徒弟有说有笑。
“强子,别理他!”李兵看见李小龙跃跃欲试的样子,心有余悸地提醒搭档:“我们还是走吧,当心他再摔倒,又得怨我们。”
“嗯,我们走!”秦强点点头,很赞同搭档的高见。
“自己摘就自己摘——”李小龙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吸溜了一下鼻子,把书包扔在一旁,不服气地嘀咕着。
“啊,鬼来啦!”秦强和李兵各自用衣兜装起属于自己的那份佛手瓜,吼叫着撒腿跑了。
两大“天王”刚到家没几分钟,又传来李小龙摔断了手的消息。
刘香香和秦富贵瞪着双眼,直愣愣看着自家的宝贝儿子。
秦强两手一摊,幸灾乐祸地对满脸狐疑的秦富贵两口说:“不要看我,与我无关啊!”
这次事故,不仅导致李小龙上次受伤的手臂再次骨折,还同时扭伤了脖子。
自此,李兴武让儿子的复读计划,又遗憾地破了产。
时隔一年,李小龙重蹈覆辙,李兴武和王燕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耐心。夫妻俩在痛彻心扉之余,除了难过和抱怨,也别无他法。
毕竟是孩子,李小龙在家待不住,刚好一点,又闹着要出门去溜达。
正如大家所说:“记性是个好东西,可偏偏有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当人们看见伤好后的李小龙又悄悄和他的两个师傅暗暗混到一起时,都忍不住在背地里笑话他们。
“孩子就是狗脸,说翻脸就翻脸,分分合合再正常不过,大人之间应该大气,不要有芥蒂才是。”刘香香这话听起来的确没有错,错就错在师徒三人在年龄和智力上的不对等。
第三年,等李小龙伤好后再去学校时,学校明确表示不再收李小龙了。
学校拒绝的理由很充分:“李小龙不仅自己坐不住,还时常影响别的学生,其他家长意见很大,我们当老师的也爱莫能助。”
李兴武并不气馁,他又开始自己在家教儿子。
可是这一次,李小龙与之前李兴武在家教他学习时判若两人。如今,只要一提起学习的事情,李小龙就开始哭丧着脸,哼哼唧唧,不是说手疼,就是说脖子疼,总之是百般的不愿意。
李兴武无计可施,看儿子那样子,也不忍像以前一样动用武力。几番较量后,年轻气盛的李兴武变得心灰意冷。
“算了,随他去吧,咱这烂朝门没上学的人多着呢……”李兴武听了陆细脚的话,当真放弃了对儿子的教育,再次扔下李小龙,又上街做他的生意去了。
就这样,李小龙没有了学习牵绊,不仅长胖了许多,也和两个师傅一样,成了彻彻底底的“自由人”。
关于儿子又暗地里和他的两位师傅玩到了一起的事情,李兴武两口早有觉察,但是他们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夫妻俩一方面考虑到儿子孤独,另一方面,因为他们也确实腾不出更多精力来寸步不离跟着李小龙。
陆细脚因为要照顾李兴文的两个女儿,也是自顾不暇。
谁知道李兴武夫妇这个不经意的放松,他们的宝贝儿子又让他们抓狂了。
三家大人是吃晚饭时不见三师徒踪影的。因为三师徒平常就行踪不定,几家人开始也没在意,直到第二天晚上,仍没有发现三人的踪迹,大家这才慌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