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回头,就见到莫风匆匆而来,快步走到了陈冲面前。
陈冲抿着嘴,大概觉得莫风会找自己麻烦,毕竟莫如卫的死,自己也有一点责任。
若不是前来拜访,还说出了那番话,估计莫如卫也不至于如此。
“莫兄,节哀。”陈冲小声安慰道。
莫风脸上表现出悲伤,嘴上说道:“陈大人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今年也见不到陈大人了,家父有一些话交代过我,让我转达给大人你。”
莫风说完,伸手向着莫府:“请随我来。”
陈冲看着莫风,思索了一会,觉得莫风应该不至于欺骗自己,于是跟随着对方的脚步走入莫府。
到了后堂,莫风让下人上茶,然后坐在陈冲对立面,主位并不敢坐。
他叹息道:“大人若是早一些天来就好了,家父能亲口与你诉衷肠。”
陈冲只是沉默,等待着莫风接下来的话。
当初莫如卫没有答应自己,导致了他的教育想法没有得到实现,到现在朔宁县的孩童,大部分都还不识字。
陈冲看着莫风,大概想到,莫风也有可能是下一个莫如卫。
毕竟思想传承上,若无什么外来经历,都会大差不差。
莫风苦涩道:“家父极为后悔。”
嗯?
陈冲听着莫风的话,突然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果然,就听到莫风叹息道:“我父亲后来去县城之外走了走,每一个村子都去,大概是见到了一些触动心弦的景象,回来之后就告诉我,他这辈子可能都在做错事。”
陈冲只能回应道:“老先生并非做错事,只不过每个人的思想都是有局限性的,若不能经历多一些事情,看多一些风景,自然也会和其他人的思想有所不同。”
“我父亲告诉我,等大人回来了,一定要转达这些话。”
莫风回忆莫如卫在床上吩咐的事情,然后看着陈冲,严肃道:“教书育人几十载,到最后才明白,原来我一直都是做错的,大人当初所提的意见极好,是我等粗鄙之人才会看不清楚,误了大人的事,如今幡然醒悟,但已经迟了,只希望大人不要怨我。老朽写信一封,愿意做这开荒者,愿打破枷锁,让所有孩童都能上私塾,他们也该有启蒙的机会。”
陈冲拱手对着灵堂的方向:“老先生大义。”
莫风将信拿出来,递给陈冲。
陈冲收好了信,明白这封信该放去什么地方。
莫风并没有留着陈冲,只是拱手说道:“陈大人自便,我要去灵堂跪着了,希望大人可以成功。”
陈冲道了一声谢,并未停留,只身离开了莫府。
等从莫府出来之后,他去到告示栏,将莫如卫的信贴了上去。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陈冲也没有心思继续闲逛,回到小院之后,陈冲让周铁几个护卫过来。
众人拉了凳子坐在院子之中,绿衣站在门口,盯着外面。
林雪菲百无聊赖地靠在房门上,打着哈欠。
陈冲对周铁说道:“有一些事情需要你们去做,虽然我不确定接下来的几年会不会有什么情况发生,但有一些准备还是要做的。”
周铁表情坚毅:“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们一定会尽力去做。”
陈冲指了指坝子乡的方向:“护卫队的规模需要扩张了。”看书喇
周铁点头:“明白,大人放心,接下来我会亲自去那里监督。”
陈冲严肃道:“这一次我要扩张到五千人。”
众人听了都极为吃惊,毕竟五千人已经相当于一个兵营官兵的数量了,别人发现的话,可就有些糟糕了!
毕竟这样的数量,你说陈冲是造反都行。
钱程非常吃惊地问:“大人这是要?”
陈冲低着头沉思:“虽然武当那个青云子说的有些玄妙,没有任何根据,可不得不防。”
钱程眼睛一亮:“大人莫非要逐鹿中原?”
“当然不是!”陈冲可没有想过这些,他又没有什么野心,能够做个县令好好享受生活就已经是最理想的状态了。
至于扩张护卫队,只是防患于未然。
如果用不到这五千护卫队自然最好,可万一有什么情况,这五千护卫队,可以救命的!
青云子说的话他并不是很相信,毕竟那青云子就像是神棍一样。
但在燕都金銮殿之中,看着夏宏宇的脸色,确实有一些疲乏,而且有些苍白无血色。
这身体与一年前比,就已经差许多了。
看来夏宏宇的身体是出了问题,就是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陈冲不想去做什么开国功臣,也不想站队,可如果某些不长眼的家伙想要要挟自己,他至少拿得出力量来拒绝。
学习了五千年的历史,他可知道,手里有枪,是最稳妥的。
陈冲看着钱程,眼神中多了一些锐利:“但我并不想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就是为了让自己从一个棋子,成为与那些家伙下棋的人,可不想又因为局势动荡变成别人的棋子。”
周铁咧开嘴说道:“大人,虽然我不是很懂你说的话,可我相信大人,所以五千就五千,等我去坝子乡给大人训练出来!”
钱程也笑了:“我也愿意去!”
陈冲算过了,如果是训练出一支五千人的护卫队,依靠坝子乡现在的经济实力,绝对是充足的。
就是保密性需要更加注重,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情。
尤其是郡府里的那些官吏。
陈冲最后让周铁去,剩下的护卫留下来。
周铁当天就离开了县城,带着一马车的酒直接往坝子乡驶去。
等到了晚上,鹿小七才从外面回来,背着木匣,站在陈冲面前嬉笑地汇报坝子乡护卫队的情况。
陈冲安静听着,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才让鹿小七先去休息。
陈冲在小院里住到了元宵,等元宵节夜晚,硬是被绿衣和林雪菲拉着跑了出去。
元宵节的县城夜晚,可是夜空亮了许多,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天空之中盛放,街道上行人摩肩擦踵,欢笑声一片。
在一些空地上还有各式各样的表演。
最让绿衣他们感兴趣的还是站在桥上看着花船上的美女跳舞。
书生站在舞女的边上,高声朗诵自己的诗句。
琵琶古筝音律动听,一切竟然显得那么和谐。
绿衣开心地抓住陈冲的袖子:“公子,那些才子作诗好像好厉害啊。”
“嗯,有点水平。”陈冲笑着回答。
一边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有点水平?这位兄弟你是不是太自大了一些?那可是朔宁县有名的才子曹志雄曹公子!”
陈冲皱了皱眉头望过去,看到是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并不计较,笑道:“是我自大了,不好意思。”
“知道就好,什么身份啊,也敢去对曹兄评头论足?也好在是我,不然啊,你可就糟了,遇到那些曹兄的爱慕者,早就给你两脚了。”那人不依不饶,脸上满是自豪。
陈冲摇摇头,并不在意那么多。
但对方似乎觉得在陈冲身上找到存在感了,而且见到陈冲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样子,以为好欺负,走上前来说:“真觉得是自己错了,我可以带你去曹兄那里道个歉的,我这个人面子还是有的。”
绿衣在一边极为不爽,听到这人说的话,鼓着腮帮子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家公子都已经不和你计较那么多了,你还厚着脸皮在这里!”
“哪来的野丫鬟,没有点教养!”书生一听立刻不乐意了,呵斥一声。
陈冲一鼓掌,对书生说道:“你不是说要我去那个曹兄面前道歉吗?带个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