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哈查伊的福,哈氏酒坊营业一个多月以来,利润非常可观。虽然酒馆里缺人手,但是言木槿却没有让蓝芩过来帮忙,而是买了间房子,就挨着扬州城最有名的牙婆-林婆隔壁。言木槿旨在让蓝芩去和城里三姑六婆混熟,好打探一些冷家的消息。言木槿知道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别说接近冷家,就是城里低一等的富人也看不起他们,不会和他们交往,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蓝芩去和这些能随时进入大户人家的姑婆们接触,能探到消息。
幸好蓝芩长了一副乖巧的模样,没事的时候就上林婆家,帮林婆打扫家务煮煮饭,又经常拿一些好东西去孝敬那些林婆和其他的姑婆们,很快便混的老熟,成了个跟在老姑婆们身后的小姑婆,天天给言木槿说听到的八卦消息。
“木叔,你不是让我多听冷家的消息吗?听说冷家大郎又要纳妾了。”蓝芩咬着包子说。
言木槿喝着粥,听到了挑了挑眉问:“冷凤生?”言木槿来到扬州,关于这个纨绔子弟的事倒是听了不少,每天不是饮酒作乐,就是风花雪月,唯一的正经事,应该就是经营了一家十里街有名气的妓馆。
“是啊。”蓝芩有点不大开心,一想到冷凤生要纳妾,突然没了食欲,把刚拿起的包子又放回盘子里。
“他是出了名的寻欢作乐,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纳多两个妾不也正常吗?”言木槿心想,幸好冷玉生从小在紫阳观长大,不然说不定也和冷凤生同流合污。言木槿看了一眼蓝芩,只见她脸上似乎有点不快。她在心中摇了摇头,真是哪个少女不怀春。
“一听说他想纳妾,好多媒婆都踏破了门槛,其中还不乏一些富户的女儿。”蓝芩现在也是八卦满天飞。
“冷家财雄势大,想巴结也正常啊。”言木槿对这种花边消息还真不感冒,但又不能打击蓝芩的收集信息的积极性,假装配合地聊天。不过富户的女儿去当妾倒是有点夸张吧,一般富户家的女儿做多是给做官的当妾,怎么会舍得给低级的商人做妾。
“我听婆子们说的是,全城的女子十个有九个想嫁给冷大郎,剩下那个是瞎子。”听到这话,言木槿差点被包子给呛到了。
“冷大郎可是广陵四大美男子之首,多少女子都想见他一面。”蓝芩又一脸崇拜地说。言木槿拍了拍胸口,咳了两声。蓝芩这句话她倒是信的,看过冷玉生就知道冷家的基因还算不错。
言木槿咽了咽口水,顺了气后,望着蓝芩一副花痴的样子,摇了摇头,吃完包子,说:“那要不要我去找林婆也给你说说媒,看能不能嫁过去。”
“真的吗?”蓝芩突然眼睛发光。言木槿戳了一下她的头,说:“你想得美,照你刚刚这么说,你估计最多是当通房丫头。”
蓝芩听到通房丫头,不开心地嘟着嘴。不过转念一想,只要能接近冷凤生,当丫头又何妨呢?她想着,想起之前她跟林婆进冷府办点事时,恰巧冷凤生从她身边走过,她偷偷瞄了他一眼,瞬间便着迷了。蓝芩托着腮开始思春,言木槿实在受不了了,直接敲了她一下脑袋。等蓝芩反应过来的时候,言木槿已经跑了,哈查伊则望着言木槿离去的方向发呆。
转眼已是大年三十,哈氏酒坊在腊月二十八就停止营业了,这日,言木槿吃完年夜饭之后,哈查伊早早去准备爆竹,她披着裘衣站在门廊边上赏月。今晚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无雪无风。庭前的雪已经让人扫掉了,因为今晚要放爆竹。言木槿哈了一口冷气,拿起手中的酒碗喝了口酒。今天哈查伊除冷屠苏酒,其他酒都不让她碰,屠苏酒的味道她着实不喜欢,只是没办法,将就喝点。言木槿没想到江南的冬天也如此冷,本以为这身白裘爬不上用场,但是她更想念紫阳观的冬天,虽然很冷,但是很开心。
“木兄,快来放爆竹啦。”哈查伊在一边喊道。言木槿放下手中的酒碗,往院子中走去。随着爆竹一声响,便迎来了新的一年。言木槿听到街上陆陆续续响起了爆竹声,还有欢呼声。言木槿给了蓝芩他们压惊钱之后,让哈查伊带他们赶紧睡觉去。言木槿回了房,心中暗自祈祷着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新年一晃而过,又到一年的元宵夜。哈氏酒坊今天也暂停营业,言木槿让哈查伊他们去凑凑热闹。虽然扬州城的宵禁不是很严,但是一年毕竟只有几天晚上能光明正大地在街上行走。而言木槿自己则坐在房中温酒小酌,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并不感兴趣。哈查伊她们走进房里,问:“木兄,你确定不和我们一同前去赏花灯吗?”
言木槿摇摇头说:“我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早点回来。”说完继续自饮自乐。
蓝芩拉着言木槿的手,“木叔,难得元宵夜,今晚还会放烟花,一起去热闹一下嘛。你好久没陪我们出去玩了。”蓝芩有点不开心。
“蓝芩乖,木叔今晚有点事,你和伊姐姐去玩,记得看好安然弟弟。”言木槿笑着把他们推出屋,把门拴上。她继续喝着酒,不理会蓝芩在外面的叫喊。
“伊姐姐,木叔为什么怪怪的。”蓝芩被哈查伊拉走之后,还恋恋不舍的望着言木槿的房间。
“你木叔心里藏了好多事,我们也别烦他了。走吧,不要打扰他喝酒了。”说完,牵着蓝芩和安然走出去,往花市去了。
言木槿在房里喝了将近两壶酒,才将自己脸上的伪装都卸下来,听到外面放烟花的声音,突然决定还是出去走一圈,感受下江南的元宵夜也好。她换上一身红装,拿着几盏莲花灯,走出了酒坊。
言木槿来到街上一间酒坊,有些酒坊还是在营业,言木槿又买了两壶酒,往人少的河堤走去。今年依旧灯如昼,可叹物非人非,她靠着柳树面对河水坐下,对月喝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