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生他们上山的时候,已经接近辰时。冷玉生给崔小冬指路说:“这山里师父是布了阵的,这条路是我们紫阳观的弟子专门走的,你沿着鸭脚树的方向一直往上爬。如果半夜停下来等我的话,不要离这些树太远。”冷玉生不敢交代言木槿,因为言木槿的认路有多差他是知道的。说完他挑着东西先往山上去了,崔小冬则不情不愿地背着干柴,在言木槿前面带路。本来他们这条路就是羊肠小道,而且由于走的人少,的确要靠认路才找的到路。言木槿一抬头,冷玉生已经不见了。“脚程果然快。”言木槿心想。
他们爬了将近两个时辰后,已经到了午时。言木槿抓着崔小冬的柴火,说:“小冬师兄,我们能歇一歇吗?”崔小冬转过身,看到言木槿那红红的脸蛋,不禁笑出声说:“师妹,你体力好差。”
言木槿没好气地往旁边石头一坐说:“反正我爬不动了。”言木槿说着已经感受到自己嗓子眼有腥热的液体准备涌上来,赶紧拿出水,假意漱口,然后趁机把嘴里的血吐出来。突然,言木槿看到草丛有什么东西快速爬过。言木槿忙拉了崔小冬问:“这里有东西跑过去。”崔小冬好奇地一看,并没有看到什么,说:“你是不是眼花了,这座山的动物都认得我们紫阳观的人,一般不会出来。你在紫阳观见过其他小动物吗?”
言木槿想了想,好像除了那些蜜蜂蝴蝶之类的小昆虫,她好像是没在紫阳观中见过其他生物。看来是自己眼花了。
“好了,我们赶紧走吧,不然入夜也没走到一半。”言木槿站起来说。崔小冬嘟着嘴,把柴火背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太阳开始下山时,他们俩赶紧寻找休息的地方。找了一会,找到一棵比较大的鸭脚树下脚休憩。言木槿在树下铺好干柴,拿出包裹中的棉布铺开,言木槿靠着树往上望,夕阳的余晖洒在刚新发的嫩芽上,言木槿看着这独特的叶子形状,这不是银杏树吗?看起来还真的很像鸭脚,言木槿想着想着傻笑起来。这时崔小冬一脑壳下去,言木槿疼得摸了摸头,喊道:“你干嘛呢?”
“你傻笑干嘛。”崔小冬点燃了他俩前面的柴火。“没事。”言木槿拿出包裹中的大饼,递给崔小冬。“你说师兄什么时候下来找我们?”言木槿问。
“他现在应该快到观里了,我估计过多两三个时辰吧。”言木槿掐着手指头一算,那算下来差不多子时了。言木槿他们坐在火堆前听着树枝烧的哔哩吧啦的,崔小冬开始打坐冥思。言木槿还没练到他们那么心静,说打坐就打坐,她百无聊赖地靠在树上,继续盯着沐浴在夕阳余晖下的嫩芽。言木槿迷迷糊糊睡着之后,突然感觉到有人动了一下她,她一睁眼,只见崔小冬正把自己身上的白裘披到言木槿身上。她赶紧坐直身子说:“我睡多久了?”她看了一眼月亮正在对面山头升起。
“我刚打坐完,估计睡了两个时辰吧。”言木槿摸了一下鼻子,冻得鼻涕都出来了。崔小冬拿出手巾给言木槿说:“你这样睡着肯定会着凉的,回去让七师兄弄两贴药给你喝。”言木槿把裘衣还给崔小冬,挨着崔小冬取暖。
“师妹,如果我再年长几岁,你会不会喜欢我?”崔小冬带着稚气的声音问。
言木槿皱着眉头看着崔小冬说:“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事,问着玩呢。”崔小冬对言木槿笑了笑。
“傻瓜,不喜欢怎么会和你这么好呢。”言木槿拍了一下崔小冬。
“我知道。”崔小冬扁了一下嘴。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树枝弄火,发着呆。
“好安静,要不我们讲鬼故事吧。”言木槿大力地吸了一口凉气,呵出一口雾气,兴奋地对崔小冬说。
崔小冬抬头看了一眼言木槿,然后有点害怕地问:“你说真的吗?”
“你怕了吗?”言木槿嘿嘿笑了一声,崔小冬身子直了起来,壮着胆子说:“谁怕了。”说完还咽了一下口水。
“那我开始讲咯。”言木槿嘻嘻地奸笑。
“话说,从前有对夫妇,在城外经营了一家茶寮,专供过往的人休息喝茶。有一天,一个芳龄二八的妙龄女子出现了。”言木槿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崔小冬一听到妙龄女子,突然来兴趣了,忙问:“然后呢?”
“这对夫妇把茶水递给那女子喝,感觉那女子好像有点忧伤,于是问:‘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独自一个人出门’?那女子有点伤心的说她的丈夫刚刚去世,膝下又没有孩子,本来想去投奔亲戚,却不想亲戚不愿意收留她,现在正不知道何去何从?那夫人听了觉得有点伤感,便收留了这女子。”
崔小冬听到这里问:“那女子是鬼吗?还是那对夫妇是鬼?”
言木槿没有理会崔小冬,继续说:“那女子和他们家呆了一段时间之后,那夫人发现这名女子无论是女红还是家务,做得非常细致完美,夫人很喜欢这名女子,便问她愿不愿意嫁给她儿子?那女子害羞的点了点头同意了。于是那女子和他们的儿子举办了婚礼。由于天气热,他们的儿子睡觉不喜欢关门,所以结婚当天他们夫妇就把门顶住了,告诉儿子说,今晚睡觉没什么事就不要开门了。说完就去睡觉了。半夜的时候,男人梦到儿子哭着说:‘阿爹开门救我,鬼要把我吃了。’男人吓醒了,叫醒自己的妻子,说了梦,他妻子不相信地说:‘这么好的媳妇怎么会是鬼呢,你是不是想多了。’然后他妻子睡过去之后,也看到她儿子在她面前哭着说:‘阿娘,开门救我。’他妻子吓醒后赶紧拍醒自己的丈夫,赶到新婚房里。他们把顶住门的柱子拿开,点了灯进了房间,一股蓝光闪出房门,房里只有新郎服上一副血淋淋的骨架···”言木槿刚讲完,崔小冬“啊”尖叫着站起来,突然树后走出了一个人,崔小冬吓得握紧拳头挥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