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噩梦根源
“哼！”路明非忽然拍桌而起，声势浩大瞬间将整个拉面馆覆盖。楚子航与凯撒、芬格尔顿时打了个寒颤，他们都看向路明非，不知为何他要生这么大的气。
而源稚生则依旧耷拉着脑袋坐在原地，整个气息都阴沉得可怕，连楚子航都感受到了几分阴冷。
“不对，他这是怎么了？”楚子航瞬间反应了过来，他连忙转头看向源稚生，发现他正一脸阴沉地坐在那里，紫黑色的细线如同血管似的爬满了他的整张脸。
“滚回去！”路明非怒吼一声，如同狂兽奔腾，那紫黑色细线像是看到克星般如潮水般退走。
源稚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这是怎么了？”
“你中招了。”路明非走到源稚生的面前，脸色凝重。
“中招？”
“神明已经向你下手了，”路明非低沉的说，“你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神明？”源稚生愣住了，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他又想起了在桥上的雅典娜，随手便能让一个普通人瞬间拥有强大的力量，这根本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了。
“能解决么？”楚子航问道。
路明非摇了摇头，“我已经探查了这股力量，施法者很险恶，它是源自于伱的内心阴暗处的负面情绪，并且以之为食，外人根本无法插手，因为敌人就是你自己。”
源稚生皱眉，“那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如果说是在桥上的话对方根本没有必要玩这样的手段，挥手就可以捏死我。”
“那就先别管了，总之我们不要再说这些抑郁的话题不就好了？”芬格尔大声说道，“丢掉烦恼，我们干一杯！”
有着芬格尔做气氛组，大家也再次恢复了刚才的状态，他们喝干了自己杯中的酒，也不再说什么象龟之类的事了。而是说着这次任务结束后，源稚生卖的润滑油应该从哪里进货。
窗外的小雨不断，远处打着伞的黑影一直凝望着这座发着光的拉面馆。
“真是温暖啊，哥哥。你在光芒中是那么的耀眼，而我，只能在黑暗里注释着你......”黑影轻声说着，随后在雨中消失。
两箱啤酒很快就被喝光了，不过时间并不是很晚，差不多七点钟的样子。
凯撒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稚生君，我差不多已经搞清楚你们日本分部了，就是一整个大黑道集团对吧。”
“没错，怎么了？”源稚生拿着纸巾擦拭着嘴唇。
“不如现在让我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日本黑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你们见过吗？”凯撒转头看向楚子航他们。
“没有。”
“没有。”
楚子航与芬格尔摇头，而路明非表示多走走也好，万一就逮住了几个雅典娜的爪牙也是件不错的事。
源稚生微微皱眉：“那些都不是什么上等地方，在那种地方的话，我不保证你们会完全喜欢。”
“我对上等地方也没什么兴趣，就像这个拉面馆一样，街头巷尾的小馆子才是本地特色。”凯撒耸耸肩，“我们喜欢本地黑道。”
楚子航点头：“听起来会有意思。”
“嗯。”路明非发出一声沉吟。
思索了片刻，源稚生按下桌上的对讲机：“樱，给四位贵宾准备制服，去联络部取一支飞镖来，要扎在新宿区的。”
“少主，今晚新宿区的状况很棘手，”樱的声音有些犹豫，“沼鸦会和火堂组冲突，歌舞伎町聚集了几百人，随时可能擦枪走火，战略部的老人分为两批分别拜访火堂组和沼鸦会，正试图平息局面，这时候不建议您和贵宾接近歌舞伎町。”
“这不正好么？他们想看的就是对味的黑道情况，至于安全......”源稚生淡淡地说，“先担心那些人不要惹上他们吧，我可不敢保证混混们能够在那样的攻击下还能留下全尸。”
黑色的悍马奔驰在高架公路上，引擎高亢地轰鸣。
没有喝酒的樱驾车，源稚生坐在副驾驶座上，后排是恺撒小组。
樱的开车方式不同于源稚生，她是狂野中带着深思熟虑，即使是笨重的悍马也像赛车那样在公路上飘逸。
源稚生从前排递来一支飞镖，那是樱从联络部的地图上取来的，每支飞镖都意味着一个需要被处理的麻烦。这支飞镖插在新宿区的歌舞伎町，那是东京最负盛名的红灯区，是最容易出现摩擦的地方。
“新宿区的一家店向我们求助，说街上的黑帮忽然要求把保护费提高15%，如果不同意就砸店，黑帮的人已经在店里坐了三天，吓得没有客人敢光临。”源稚生说。
“哇，那也太过分了，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芬格尔大叫道。
“这么小的事情？”恺撒却有点失望，“不过是费率变化而已。我期待的是首脑们在神社里谈判，神社外站满黑衣保镖的大场面。”
“凯撒你电影看多了吧？”芬格尔不禁白了眼他。
“在来之前我确实看了有关日本黑帮的几部电影，”凯撒点了点头，“比如《极恶非道》，里面的小角色用了各种手段最后成功上位，稚生君你可得小心点了。”
“电影跟现实是两码事。”源稚生黑着脸，凯撒这是在咒他马上被手下砍死吗。不过他又继续解释道，“其实那家店的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新宿区是保护费的丰收地，靠近歌舞伎町的很多夜总会和酒吧都按期缴纳保护费，保护费的比例是他们利润的20%。如果把保护费费率上调，没有哪家会同意的，最后的结果便是黑帮与他们的保镖冲突起来，没准会有死伤。这不算是小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们会冲进那种放眼都是短裙和大腿的夜总会？黑帮坐在沙发上，武器放在桌上？听起来有意思多了。”恺撒打了个响指，“我们是不是该用枪指着头目的脑门，给他递上一支烟说抽完这支烟从正门离开，今后不要让我在新宿区看见你，否则我见一次砍下你一根手指？”
“这样的中二式发言一般只会在少年漫画里面见到。”源稚生说，“通常不需要有任何过激的手段，我们只需要走过去，他们看到我们的制服就会明白我们的身份。然后握手寒暄，照本宣科，告诉他们按规矩想变更费率的话本家新年的年会上会开会讨论，现在是营业时间，还请他们照顾照顾，不要在公共场所惹出事情来。”
“这腔调是黑道么？倒像是银行里做理财的。”芬格尔吐槽道。
“可我说完这番话之后如果他有任何不驯服的地方我就拔枪对他脚面开枪，银行里做理财的大概不会这么干。”源稚生说，“不过需要用枪的时候很罕见，一旦他们明白你的身份就会纷纷起身表示他们要上洗手间，你甚至来不及跟他们说完三句话。”
“那看来你这少主的身份还是有点用处。”凯撒叼着雪茄咧嘴一笑，“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能过一把瘾了？”
“要不你来当这个少主算了？”源稚生说。
......
晚间七点半，真看了一眼货架上的液晶小闹钟，每天晚上那个收保护费的混混都会来，准时准点风雨无阻，已经连续一星期了。
今晚的雨特别大，街面上的积水能没脚背，也许那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不会来了吧？真暗暗祈求。
麻生真十八岁，高中毕业以后没有考大学，找了一份玩具店店员的工作。她并不是不想上学，而是家里已经没钱支撑她继续上学了，父母离异之后她就一直跟在奶奶身边，奶奶的养老金成为了全家人的生存资金。
她不得不缀学出来打工，一是能够分担下奶奶的压力，二是真并没有放弃读大学的梦想，她决心要打工挣钱上学。她还没有恋爱过，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男孩在大学里等她。
不过现实可算是狠狠地抽了她一耳光，在一个星期之前，真绝对想不到玩具店居然会被黑帮勒索，街面上的帮会非说这间店以前是给他们交保护费的，现在改成了玩具店也要继续交下去。如果不交的话他们就会砸店，砸店之前他们每晚都会派人来店里坐着。卖玩具和漫画的店里坐着面目狰狞的混混，还有什么客人敢光顾？
这几周真上晚班，每天晚上都是她留下来独自面对混混。她躲在柜台后面盯着收银箱，混混坐在店中央玩着球棒。店里甚至不能报警，因为在玩具店里玩球棒是不犯法的。
“叮当”一声，门上的青铜小铃响了。那家伙进来，一如既往地穿着花哨的白色长风衣，腰间吊着跟他身高很不相称的大号球棒。
“今晚还是你值班啊。”那家伙熟人似的打招呼。
“欢迎光临。”真用颤巍巍的声音说。
她觉得自己完了，高中生的学历就只能找店员这类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最近的工作市场又不景气，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一定是毁了，自己攒不下上大学的钱了，奶奶又得辛苦地算计每月的养老金。
野田寿拿了把椅子在店中央坐下，脱下白色长风衣搭在椅背上，风衣背后是他的家纹“螣蛇”。别看他这一副混混十足的样子，实则他是一个漫画迷。
这间店的漫画又很全，晚上闲极无聊不如去店里看漫画。刚出来混的时候他也曾去自己罩的酒吧里混，让店主找来红牌陪酒女陪着喝酒，不过红牌陪酒女的客人很多，陪野田寿坐不了多久又有客人召唤，野田寿收了保护费就不能再当人家工作上的绊脚石，也只好说辛苦了快点去忙吧之类的话，渐渐地他就对这种大人的娱乐失去了兴趣。还是漫画好，尤其是热血漫，都是男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鞠躬寒暄，握紧刀柄的男人就能堂堂正正地活在世上。
野田寿开始重看《乔乔奇妙冒险》的第一册，真缩在柜台后面算账，整间店里就一个店员一个混混，大家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外面忽然响起刺耳的刹车声，还有雨水飞溅的声音。野田寿还没来得及起身店门就瞬间被踢开，六个黑色的人影瞬间包围了他。
五男一女，均套着一层黑色的风衣，上面还有雨滴滚滚下滑。不过看这六人的气势，仿佛是要将野田寿给吃了那般。
野田寿见过这身黑色的衣服，本家的执法人！
一旁的麻生真高兴得差点叫了出来，她从同学那里要来了本家的求助热线，第一次求助的她不知道怎么说，也就不顾一切地添油加醋说街上的混混怎么凶残。
接电话的女孩重点询问了她关于费率调整的事，真没听得很懂，只能说是是。女孩说这件事很重要会委托合适的部门来处理，请真静候消息，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真。
本来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真都要放弃希望了，不过今天本家的人竟然真的出现在了这个小小玩具店里。
“不是说脱衣舞夜总会么？这个玩具店和这个死宅是怎么回事？”芬格尔有些摸不着头脑，“少主你真的没有找错地方么？”
“从门牌号看确实是这里，但是家族好像确实很少跟玩具店打交道。”源稚生也有点措手不及。
“这种小事情怎么还需要联络部出面？”他皱眉看向樱，“那帮老人吃着高薪，只是处理玩具店被人讹诈这种事么？”
“接线员可能误以为是整条街上的保护费都要上调，”樱也有点窘迫，“他们打打杀杀太多了，神经有点过敏。”
恺撒把印着有风纹的狄克推多扔在桌上，搬了张椅子在野田寿面前坐下，“本家少主亲自出面，开着车一路飙车过来，你很有幸啊。”
“啥？”野田寿震惊了，完全不敢出声。他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对方手里的凶器他倒是看得很清楚，那柄黑色的猎刀如豹牙般凶狠，背后是锋利的锯齿。
他只不过是口头威胁了几句，并不是真心要涨保护费。如果店主卑躬屈膝说两句好话野田寿也就顺着台阶下了，如果实在没有钱交保护费他也可以宽限到店里有钱了再补上。
但是野田寿没想到事情会闹大到这种地步，本家竟然一次性出动了六个人过来，那个金发蓝眼睛的人似乎还说着少主什么的，其中还有哪个家族的少主么？各种惊恐在野田寿的脑海里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