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要永远记得我啊
“切，确实是成功了，不过被攻陷的人是我罢了，”夏弥的声音像蚊子似的嘟囔着，然后扭头甩开了楚子航的手。
“你说什么？”楚子航一时间没听清楚。
“没什么。”
“不得不说，你学人类学得很成功。”楚子航摇了摇头。
“当然了，我们跟人类差不多，都是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罢了。”夏弥得意的笑了。
“孩子？你们不是自诩为神么？”
“就算是神也会有小时候啊，那时候刚刚诞生，什么都不懂，不是小孩子是什么？”夏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样。
“所以伱就像个小孩一样开始学习，学习怎么扮演一个人。”
“是啊，我要观察一个人的笑，揣摩他为什么笑；我也要观察一个人的悲伤，这样我才能伪装那种悲伤；世界上人类所有的感情我差不多都观察了一个遍。将这些东西融合在一起，夏弥就诞生了，虽然一切都是假的，但这个身份让我能在人类的世界中生活和继续学习。”夏弥直视着楚子航的眼睛说，“唯独关于‘爱’这样东西我却不是非常理解，那不是来自于人体原始本能而催化出来的东西么，怎么会有殉情或是为爱人替死这种行为的发生呢？”
“我跟你一样，对这种感情不太感冒，”楚子航说，“不过也许我是个人，所以比你感受得更清晰一点。‘爱’分得有许多种，亲人之间的爱与恋人之间的爱。你没有吞噬掉你哥哥而是选择保护他，这就是一种爱吧。但是我没有交过女朋友，所以我也不知道恋人之间的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东西。”
“真是引人深思啊。”夏弥微微一笑，“时间不多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楚子航愣了一下，随后开口道，“之前的火车南站和六旗游乐园是你干的，对么？”
“你只说对了一半。”夏弥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起来，“火车南站是我干得，因为你们拿到的那份资料里有我留下的一些痕迹，我不能允许它流到你们手上。所以我雇佣了猎人拿了资料，然后将里面关于我的一部分给修改完后就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们啦。至于六旗游乐园，那当然不是我干的啦，起初我看到铁轨产生那么大变化的时候也非常吃惊呢，后来我才发现是有人吸收了我哥哥的力量。这里面你可别误会我啊。”
“所以你自始至终都没有伤害过普通人么？”楚子航忽然松了口气。
“你以为我像你杀心这么重么，刚才邦邦两拳把我都给打哭了。”夏弥抱着胸口扭过头去。
“什么......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楚子航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心慌，他全程没有动过夏弥一丝毫毛的想法。
“不告诉你，就让你愧疚一辈子吧。”夏弥气鼓鼓道，不过她又眨了眨眼睛看向楚子航，“其实有一点我觉得你跟我挺像的。”
“什么地方？”楚子航诧异道。
“孤独，没有朋友。”夏弥伸出手指点在楚子航的鼻尖，“高中呀，总有个傻子总是一个人在篮球场上投篮。还会站在窗前连续看几个小时的雨，真是无聊透顶。你会想我靠！我要是他可不得郁闷死了？能不那么孤独么？这家伙装什么酷嘛，开心傻笑一下会死啊？”
“其实我觉得还好，”楚子航摸了摸鼻尖，“不过你身为龙王也会孤独么，就像是‘血之哀’那样。”
“嗯，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么？”夏弥点了点头，“时间真的没了，你问完所有问题了么？”
“最后一个……你现在真的是夏弥么？”楚子航抬起脑袋，漆黑的眼睛看不出他任何情绪波动。
夏弥顿住了，她忽然觉得自己重新看见了那个楚子航，仕兰中学里的楚子航，沉默寡言、礼貌疏远、通过看书来了解一切。
那时候他青涩无比，还没有标志着权与力的黄金瞳，眼瞳就是这样黑如点漆，澄澈得能映出云影天光，让你不由得想要盯着他的眼睛看，那是孤独地映着整个世界的镜子。
“是我啊，”她歪着头，甜甜地笑了，“我就是夏弥，你那个超级无敌宇宙可爱的师妹呀。”
笑容真美，容光粲然，脸颊还有点婴儿肥，嘴角还有小虎牙。洁白的裙子忽然烧了起来，夏弥的身体逐渐淹没在火光之中，火焰把她的身体映成美好的玫红色，发丝在风中起落，像是蝴蝶的飞翔。
楚子航顿时慌了，他想要去扑灭那些火焰，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办不到，那些火焰似乎是只针对夏弥的。
“你呀，记性太差，竟然忘了我这么多年，虽然我只是稍微把我的痕迹在你记忆中淡去了，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想不起来呀。”夏弥在火光中朝着楚子航挥手，似乎是在道别。
楚子航呆在了原地，这一次他真的要失去她了。他快步上前去张开了双臂，紧紧将夏弥抱在怀里，嗅着她发丝中传来的清香。但是自己的鼻梁酸楚无比，眼睛也被什么东西给润得模糊不清了。
“以后......你一定要记得我啊，最后照顾好我那个傻哥哥，就让他去到另一个世界吧。”夏弥开心的笑了，她缓缓松开了拥抱，然后又紧紧握住楚子航的手，晶莹的液体从脸颊两旁流出，划过那动人的曲线滴落了下去。
“再见。”最后她轻声说。
“再见。”楚子航的声音有些沙哑。
火光彻底吞没了夏弥的身影，就像是燃烧着的火蝴蝶完成了它的最后一舞，像秋末的枫叶，片片火红飘零在了地面上。
夏弥已经消失了，但是楚子航依旧注视着她消失的地方，忽然他觉得手中有什么东西，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掌心中正躺着一柄钥匙。
梦醒了，
楚子航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废墟之中，四周的尼伯龙根已经开始坍塌，撑不过两分钟了。
夏弥与芬里厄的踪影已经消失不见，旁边站着的人是凯撒。
“看来是一场惨烈的战斗呢。”凯撒伸出手去拉楚子航，“很遗憾错过了这次战斗。”
“是挺惨烈的。”楚子航受着凯撒的帮助站了起来，他的另一只手中还握着夏弥留给他的钥匙，“路明非呢？”
“我赶到时他也正好从天上飞下来。他查看了一下你的伤势便带着那条巨龙离开了。”凯撒说道。
“夏弥呢？”楚子航低沉道。
“夏弥？”凯撒顿了顿，“她不是在家么？”
楚子航叹了口气，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凯撒，反正夏弥是耶梦加得这一事情没人能够隐瞒。
“她是龙王耶梦加得！”凯撒倒吸一口凉气，龙王竟在他身边？
“可惜了，你的初恋竟然是跟一条龙，”凯撒摇了摇头，“好像她也被路明非带走了，如果你说的是那个胸口破了一个大洞的龙类的话。”
“路明非......他一定能够救活夏弥的对不对？”楚子航忽然像抓到救命稻草般抓住了凯撒的手臂。
“你弄脏我的新衣服了，”凯撒皱了皱眉，“陷入爱情的人真可怕，快走吧，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于是楚子航像个稻草人似的被凯撒拉起往裂缝出口跑去。
但他们没发现的是在大地主教的尸体处站着一道黑影。
“就这么走了怎么行？”黑影发出阴笑，随后蹲了下来，一手插入了大地主教的遗体。
随着撕裂声传来，他的手抓着一颗染血的金色晶石从大地主教体内扯了出来。
晶石里面有氤氲之息流转，那是大地主教真正的生命能量，只要这个还存在，他就永远不会真正的死去！
“反正把你复活了也是个废物，不如为主献上美丽的花火。”黑影眼中闪烁着疯狂，他一把将晶石抛向空中，“嘿嘿，就用你们自己的力量吧。”
“吼！！！”
一股震天巨吼从楚子航两人身后传来，简直快要将他两人的耳膜都给震破。
楚子航与凯撒瞬间扭头看去，只见那是一个巨大的金色的影子，像龙与人的结合，是纯粹的能力结合体，模糊的脸上感受得到那暴动的能力似乎要发出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肉眼可见的一道可敬可怖的领域正在张开。凡是被领域所吞没的一切随时与细小的生物都被化作灿烂的金色火焰，爆碎后纷纷化为光雨洒落。
金色的巨影张开了双翼飞了起来，金光伴随着它的举动四处溅射，口中发出非人的咆哮，就像一千万个恶鬼在地狱中号叫。
“这他妈的又是什么？”凯撒狠狠地骂了一声，看着事件都快结束了，怎么又冒出来这样的东西。
“那个大地主教的力量......还有吞噬了芬里厄的力量！”楚子航感受了一下随后道了出来，他刚刚才和大地主教打了一场，对这股力量熟悉得很，只不过现在是完全爆发状态，比刚才都还强上两分。
这只巨大的光影在空中鼓动巨大的双翼，盘旋飞舞，四周连空气都被点燃了，漫天火星伴随着它的飞腾一同升上天空。它好似在进行一场极美的舞蹈，宏大庄严，就像是古印度壁画的舞者。
“言灵·湿婆业舞。”凯撒目光空蒙，仿佛被那舞蹈的美震慑了，“这是灭世之舞。婆罗门神话说，世界有三位神明，梵天司创造，毗湿奴司维持，湿婆司毁灭。当他舞蹈起来的时候，世界到达一个轮回的终点，神明们都欢腾，梵天重新醒来，毗湿奴也微笑着认可，只有人类悲痛哭泣。古印度诗人说湿婆大神曾在‘死丘’莫恒·达罗跳起这种舞蹈，于是毁灭了那个城市。但他们不敢提及这位神明的名字，只是在《摩诃婆罗多》中写了那场末日般的灾难。这种言灵因此得名。”
“看来是吞噬了芬里厄力量的原因，他竟然能够释放出灭世级言灵。”楚子航一脸严重，这股力量要是爆发，连带着上面的整座城市都将会在顷刻之间化作飞灰。介时，那就是生灵涂炭了。
“可是我们怎么阻止呢？”凯撒咬牙道，“那个结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一旦进去便会立马被那些乱窜的力量通化成天上飘着的火星。”
“哈哈哈哈，烧吧，都烧起来。”黑影在暗处疯狂的大笑，“神明啊，这是我献给您的礼物！”
随后领域笼罩了他，但是黑影并没有烧起来，而是忽然消失不见了。
......
此时的地面上，叶胜等人已经出了地铁站，他们坐在此处分部安排过来的面包车上静等消息。
“不好！探测仪发现底下深处有剧变！差不多三分钟的后便会迎来局部大地震！”一直关注地动数据的一位同学惊呼道。
“快通知市民撤离！”叶胜马上吩咐了下去，他看着地铁位置的整上方还有座婚庆大楼，“这么短时间内，来得及么？”
十秒钟后，只听到四周的喇叭忽然传来了警报声，“现在公布紧急通知，现在公布紧急通知，这里即将发生地震，等级未知，安全考虑请各位市民撤离，请撤离！”
四周的飞鸟与爬行动物也纷纷被惊动，朝着外面疯狂逃窜，一瞬间场面混乱了起来。
“别慌别慌，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有不以为然的人安抚着周围的人。
可是在官方人员的带领下，三分钟之内还是把市民带到了安全区域。
而在尼伯龙根的地铁站里，“湿婆业舞”还在继续着，有了大地主教生命能量的补充，似乎不要多久就完全可以释放了。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阻止他。”楚子航说。
“你想送死我没意见，但是我还没向诺诺求婚呢，”凯撒摆了摆手。
“不是送死。”楚子航看着凯撒的眼睛，“我全力爆发的情况下那些火元素应该暂时伤不到我，到时候你用风把我以最快的速度带进去。”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凯撒看了眼楚子航伤痕累累的躯体。
“我没有大碍，”楚子航说道，也许只有这些事才能让他那颗已经冷掉的心活跃起来。
“好吧，”凯撒叹了口气，“你可别死了啊，在我们真正分出胜负之前。”
楚子航点了点头，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身上的不灭柴堆套装顺应他的意志燃烧了起来。
力量再次涌入了他的体内，黄金瞳骤然浮现，连带着君焰也一同从身上喷涌而出。
凯撒在身后压缩着狂风，随后引导在楚子航两腿之间，这样既能够让他爆发出极限速度，同时也不会伤害他。
“嘭！”
楚子航化作一道利刃冲了出去，在冲出的一瞬间他完成了龙化。一次加速！二次加速！
空气震动，火红的音锥在楚子航背后出现，他突破了音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