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蓝正天锐利的眸扫视了一眼大殿里跪了一地的群臣。不禁怒火攻心,一帮心机叵测的东西。
“众爱卿不妨说说,如何解决此事?”蓝正天又在龙椅坐定,看着下面问。
大殿之内,无人应答。
“萧阳,你说说吧。”蓝正天看着萧阳道。
“臣,臣以为,应由户部统计受害人名单,逐一抚恤。”
蓝正天点头。
“景王有何解决之道?”蓝正天又问蓝景。
“回父皇,理应由户部办理此事。给死去的将士与士兵正名,给其家属赔偿!”
蓝正天点头道:“户部尚书何在?”
“臣在。”户部尚书林乔起身出列。
“传朕旨意:着五皇子蓝逸督办此事,查明无辜受害人名单上报户部,无论是平民或是士兵必须一视同仁。命户部尚书林乔认真核对,无论受害者是何等身份,都一律赔偿。不得有误。”蓝正天说完看着林乔问:“你可听明白了?”
“臣,领旨。”林乔赶紧回答,不敢有耽误。
今天蓝逸并没有上朝,他并不喜欢参与朝政,但是显然蓝正天也没有放过他,还是给他指了差事。
“来人,将京暨营总兵蒋文带下去,命刑部严查。如有参与,定不饶恕。”蓝正天道。
蒋文并不辩解,被侍卫带下去了。
“你起来吧。”蓝正天看着蓝钰,让他起来。
蓝钰从地上站起,突然觉得胸口疼痛,闷闷的气血上涌。
“咳咳……”他剧烈咳嗽起来,突然“噗”的一声,口吐鲜血,摇摇晃晃的晕倒在地。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蓝正天一惊,从龙椅上快步跑下来,蹲地扶起蓝钰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胳膊上,看到蓝钰紧闭双眸,嘴角还有血迹。
“来人,快宣太医,快去!”他急得大声吩咐着。
大殿上顿时乱作一团。
蓝景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他觉得蓝正天就是偏袒蓝钰。看到蓝钰晕倒,蓝正天焦急万分的样子,蓝景恨意更浓。
皇宫偏殿。
“他怎么回事?”蓝正天看着昏迷不醒的蓝钰,很是着急的问张太医。
“回皇上,七皇子感染了风寒未能及时治疗,此时已经发起了高热。病情来势汹汹有严重之意。现如今心力交瘁,积郁成疾,才导致吐血昏厥。恐怕需要静养一段时日。臣立即开药为七皇子治疗。”张太医如实回答。
“你还不快去!”蓝正天催促道,显然情绪明显失控。
“是,是。”张太医躬身退下。
蓝正天站在床前久久未动。他想起了围场狩猎自己受伤那次,蓝钰竟然背着他走了几十里的山路,汗水打湿了他的衣服都浑然未觉,一直坚持着背自己回到营地。他眼中逐渐温暖起来。
“钰儿,有时候朕真的对你又爱又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朕都不忍心罚你伤你。希望你能懂,能明白朕的苦心。”蓝正天走到床前抚摸了一下蓝钰的头,转身去处理政务。
喝过药以后,蓝钰昏昏沉沉的睡着。
蓝正天则是没离开偏殿一直在处理政务,也时刻关注着蓝钰的情况。转眼就到了下午。蓝正天奏折已经批阅结束。蓝钰也没醒。
“水,咳咳……”蓝钰努力睁开眼,头一阵眩晕,很难受。突然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醒了?”蓝正天问。
“嗯。”蓝钰接过水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父皇!儿臣死罪,不敢劳烦父皇!”
“没事,喝吧!我记得你那小丫头曾与朕一起用膳时说过,平常人家的父母都是和子女时常在一处,互相照顾的。朕不过是给自己儿子倒杯水而已!你何必如此反应?”蓝正天看着蓝钰问。
“父皇不是平常人家……”蓝钰有片刻的怔然。
“难道朕不是一个父亲吗?”蓝正天问。
“父皇!”蓝钰喊了一声。
“嗯,快喝吧!一会凉了。”蓝正天道。
“谢父皇!”
“嗯。咱们俩个人说说话?”蓝正天坐在床边。
“父皇想说什么?”
“你此次为何没有用朕给你的奏折?”蓝正天问。
“儿臣不想事事都依靠父皇为儿臣筹谋。”
“这件事你查了多久?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暗一奉父皇密旨夜探京暨营重伤而归开始。”
“上次他差点死去,是你救了他吗?”
“是茗烟。”
“嗯,怪不得这次暗一拼死也要护住那小丫头。我本是让他去京暨营探查的。没想到阴差阳错的遇到了她。”
“多亏了暗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蓝钰说起来仍心有余悸。
“她怎么会在京暨营?”
“是玉砚公主暗地里在她回府途中挟持了她。”
“嗯,朕明白了。这个玉砚未免太高估了自己的身份。在北越竟然敢如此行事。”
“是,如果不是顾及两国邦交,不愿起战事,儿臣真的会杀了她的。”蓝钰目光很沉。
“你做的很有分寸。”蓝正天点头。
“父皇,儿臣有事跟您回禀!”蓝钰抬头看着蓝正天,表情严肃认真。
“你说吧!朕听着呢。”
“父皇,太子皇兄的死,儿臣并没有逼迫于他。”
蓝正天目光灼灼的看着蓝钰。
“父皇,儿臣当晚确实去了太子府。那是因为,太子皇兄派人通知儿臣过府一趟。给了儿臣一封信。”蓝钰道。
“什么信?”蓝正天不解。
“父皇,儿臣不能将这封信呈给父皇。父皇,这是儿臣答应他的,当晚太子皇兄跪在儿臣面前,将信递到儿臣手里。让儿臣向他保证,以后一定要让北越安宁繁荣。”蓝钰如实陈述当晚的事。
“你说他跪在你面前?”蓝正天声音暗哑的说。
“是。儿臣也没有想到他会以这种决绝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儿臣知晓后同样痛不欲生!”蓝钰沉默片刻。抬头看着蓝正天。
“父皇,儿臣答应您的事,儿臣不会忘。此生都不会做残害手足,骨肉相残的事。儿臣可以用生命起誓。”
“钰儿!朕知道了!你好好调养身体!朕想一个人静静。”说完,蓝正天起身离开了偏殿。
蓝钰看着蓝正天远去的背影,觉得自己的父皇已经逐渐苍老。如果可以选择,蓝钰也不想让他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