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皇宫,早朝。
蓝正天朝下面看去,只见蓝钰脸色苍白,看着他似乎比之前瘦弱了许多。但是他仍然气场强大。
面对蓝正天的质问,蓝钰不卑不亢,回答的干干脆脆。
“你为何如此做?你可知京暨重地岂容你乱闯?”
“儿臣知晓。”
“你这是知法犯法,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说杀就杀的?”蓝正天直视着蓝钰。
“副总兵乃是朕一手提拔任用的,你一句话就杀了?你可知这是滥杀无辜?你有什么话说?”蓝正天不免有些怒气攻心。即使再如何,蓝钰的所作所为都是藐视律法,蓝正天也不能当着群臣的面包庇于他。
“儿臣有本上奏。”蓝钰不紧不慢的说着。拿出一本奏折递上去。
“你说什么?你有本奏?”蓝正天不解的问。
“是,儿臣有本奏。”蓝钰又重复了一次。
太监赶紧将奏折呈上去。
蓝正天展开奏折,仔细观看,不禁脸色变幻莫测,而且怒形于色。他看了一眼殿中的蒋文。这并不是他让李安给蓝钰的那份奏折。但是这份奏折比李安手里的那份更有力量,虽然可以保蓝钰无虞。却也让蓝正天彻底震怒了。
“蒋文,你给朕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蓝正天将奏折甩在了蒋文的脸上。
蒋文打开一看,顿时慌忙跪下,声音颤抖的说道:“这,这,臣确实不知!”
“你说什么?你不知?你以为你一句‘不知’就能逃脱得了干系?”蓝正天忍着怒气质问。
“臣知罪!”蒋文不敢狡辩,跪在大殿上,不敢说话。
一众大臣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刚才明明是蒋文参蓝钰擅闯京暨营,斩杀七百多士兵的事,现如今为何事情极度反转。
蓝景给兵部尚书萧阳一个眼神示意。
萧阳移步出列:“皇上,臣有本奏。”
“准奏。”蓝正天点头。
“启禀皇上,七皇子擅闯京暨营重地,斩杀副总兵丁晖一事,七皇子无论如何狡辩都已成事实。臣以为七皇子知法犯法,理当重重惩处。”
“嗯。”蓝正天只是应了一声。
萧阳以为自己启奏得当又接着说:“不分缘由斩杀京城护卫军七百多人,实属肆意妄为,不顾礼法。不处置难以安军心。”
“不错,确实难以安军心。”蓝正天点头。
听到这里,蒋文浑身颤抖。甚至已经出汗。
反观萧阳说完竟然得意洋洋的等待蓝正天决断。
“萧尚书以为如何处置较为妥当?”蓝正天问。
“京暨重地不允许擅闯,更何况七皇子又是杀了朝廷命官与京城护卫军。理应两罪并罚,处极刑。”萧阳郑重的说着。
“好啊,哼,萧尚书所言甚是,极刑?就是让朕砍了他蓝钰的脑袋是吧?”蓝正天不恼不怒的问萧阳。
“皇上圣明!”萧阳低头俯首道。
“哼,萧尚书,凡事不要把话讲的太满,给自己留着余地吧。”蓝正天目光犀利的扫视着萧阳,然后看着众臣。
蓝景心里一惊,琢磨着蓝正天话里的意思。
“皇上,七皇子的罪行证据确凿,肆意妄为乱杀无辜。理应重罚!”众臣跪地施压。
蓝正天点头,起身从龙椅上走下来。看着蒋文:“蒋文,你说七皇子可有罪?”
“没,没有。”蒋文惊慌无措的跪地不起。
“是吗?”蓝正天问。
“是。”蒋文低头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你们呢?”蓝正天问跪地的一众大臣。
“臣等,奏请处置七皇子以安军心!”萧阳为首的大臣坚持着,不肯让步。
蓝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听着。
“好。那朕就来论七皇子的罪责!来人将这份奏折一字不落的宣读出来,让众臣听听到底要怎么给七皇子论罪!”蓝正天将蒋文面前的奏折交给太监。
“七皇子蓝钰奏曰:京暨营总兵蒋文纵容属下,克扣军饷,不按时发放,将其转投其它行业谋取暴利,再延迟发放给京城护卫军。导致军中三年来冻死病死士兵两千三百于人,事后以高额抚恤金私下恐吓家属草草了事。”
随着宣读奏折的声音想起,蓝景心里万分惊诧,这件事明明已经压下,为何会被蓝钰查到?他心里隐约不安。
“京暨营副总兵丁晖,在任职期间,滥用职权与都城第一红楼妓馆长期合作,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强迫良民入楼为倌。有不从者,一律杀无赦。数年来利用职务之便相继残害良家民女七百六十五人,良民二百零七人。有家属血书上奏为证。另有利用职务之便残害去年新晋京暨营左参将一名,应对丁晖其恶行不满,收集证据欲揭发,然丁晖将其残忍分尸。后家属来京寻人,竟将其活埋了事。”
听到这里,蒋文汗如雨下,始终跪地不语。
众臣皆惊。
“京暨营中左参将曹亮强抢民女霸占良田千顷……”
京暨营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听得一众大臣胆战心惊。谁都不敢说话,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蓝景听到最后竟然都是京暨营的罪行,与他毫无干系,他略微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知道以蓝钰办事的能力与作风,查到的肯定不只是这一部分,为何没有牵连朝中任何一个大臣或是自己,他不得而知。但是蓝钰的做法确实已经给了他震慑和担心。他没有贸然行事,只是跪地俯首听着。
“刚才,朕记得萧阳萧尚书说要对七皇子两罪并罚,还说处以极刑?是吗?”蓝正天走到萧阳面前,威严的看着他问。
“臣,臣,七皇子知法犯法……”
“你给朕闭嘴,你说七皇子知法犯法?但是他杀的可是罪恶滔天的大恶之人,如果他杀的有错,那么,京暨营做的事算什么?就不是知法犯法吗?萧阳,你是兵部尚书,你说该如何处置这件事?”蓝正天怒问。
“这,这……臣不知!”萧阳语塞。
“好。七皇子闯京暨营杀了丁晖,那是为朝廷办差,他不杀丁晖,朕也要杀了他,诛他九族。否则不足以平民愤。为死去的人伸张正义!”蓝正天怒道,他的声音很高,甚至回荡在明政殿里。
“七皇子,朕问你,你为何命人杀了京暨营七百多人?给朕从实说明白,否则,朕也同样不饶你!说!”蓝正天问蓝钰。
“回父皇,儿臣所杀之人都是作奸犯科之人。如有误杀,儿臣也是无奈之举。请父皇责罚。”
蓝钰做事极有分寸,当时,命玄夜凡是见过东方茗烟的人全部斩杀,是有愤怒和保护东方茗烟身份的意思。但是蓝钰也知道在丁晖的管辖范围之内肯定是他带的兵,那必然是参与了丁晖的罪行。所以蓝钰并不是滥杀无辜。
听到这里,殿上鸦雀无声。
蓝景知道此次想借蓝钰擅闯京暨营杀人一事对付蓝钰是不可能了。反而让他全身而退,还差点让自己暴露。虽然不知道蓝钰是否故意没有将他牵连其中还是另有目的。但是还是将了他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