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元旦,林一将画交给杨辉,他沉默许久,半晌未曾说话。
林一叹口气:“想要去找她吗?”
杨辉摇头:“我终于懂了,活着的人比回忆更重要。”
“其实,你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大矛盾,好好谈一谈啊!”林一说。
“姐,还能谈吗?”杨辉认识连蓉的时间不长,却已经相当了解她。
林一愣神,她的安慰,没有任何作用:“月饼最要面子。”
而杨辉,曾不给她任何颜面。
后来几天,杨辉请了假,整日在家抽烟喝酒,瘦了一圈,没个人样。
陆景川带林一来到他家,那股烟酒混杂的味道,林一差点当场晕过去。
她急忙打开窗户,通风透气。
陆景川踢了杨辉一脚:“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么作践自己给谁看啊?”
杨辉趴着没反应。
陆景川打开易拉罐啤酒,浇到杨辉头上:“人在的时候不好好珍惜,人走了开始怀念,你早干嘛去了?”
“出去别说你是我的人,没本事!”
也不知哪句话戳到杨辉心上,他捂着脸,守着陆景川和林一的面儿,像个孩子样嚎啕大哭。
或许是想起京京,或许是想起连蓉。
顾思婷生完孩子回到林家,她拒绝去月子中心熬日子。
当林一进到他们卧室,一时,不敢动了。
原本空大的房间,因为小葡萄的到来变得拥挤不堪,到处都是小宝宝的东西。
奶粉,纸尿裤,卫生纸,还有玩具衣服堆了好几箱,满满当当铺在地上。
“我大侄女挺占空哈!”她有些尴尬,“思婷,恢复得怎么样?心情好些没?”
“我被这小姑娘搞得头昏脑涨!养孩子可真不容易!”顾思婷刚刚喂完奶,“你要不要抱抱她?”
“不不不,我不敢!”林一连连摆手,表示拒绝。
“软的像块面!”林安柏乐得呵呵直笑。
“那,我先收拾收拾?”林一实在看不下去,太乱了!
林安柏忙着逗女儿:“一一,不用管,指不定你大侄女要用到什么,收拾顶不上扒拉。”
林一不信邪,非要收拾。
最后,她服了。
收拾一下午,但凡小葡萄换尿布,全部会恢复到乱七八糟的局面。
临了,她摸了摸葡萄软乎乎的小手:“大侄女,姑姑走喽!你乖乖听话,不要让妈妈操心呀!”
说罢,又不放心叮嘱林安柏:“多帮思婷做点事!别惹她不高兴!”
“现在,这娘俩,林家重点保护对象!我既没那心,也没那胆!”林安柏坐在顾思婷旁边。
不得不说,他对顾思婷万般贴心,换尿布,哄孩子,除了喂奶都是他做。
林一走后不久,顾教授夫妇又来报道。
顾母在顾思婷耳边嗡嗡:“这孩子生的漂亮,可惜是个女娃娃,唉,要是个男孩……”
顾思婷脸色瞬间沉下来。
林安柏闻言:“妈,男孩女孩都一样。思婷给家里添了小公主,爷爷和我都很高兴。”
“安柏,妈想着,男孩子将来能传宗接代。”顾母打量林安柏的脸色,却被顾教授狠瞪。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爸妈,”林安柏显然不高兴了,“我们全家上下期待的是这个孩子,无关男女,您二老对小葡萄偏见如此之大,是觉得林家养不好这姑娘吗?”
他坐在顾思婷身后,让她靠着自己,顾思婷心里被父母说得委屈。
晚上,林一钻在陆景川怀里:“林扬蒲完美继承了我哥和思婷的良好基因!老好看个崽。”
他收了收胳膊,给林一暖脚:“想生吗?”
林一撒娇:“生孩子可疼了!我怕疼。”
陆景川笑道:“真是娇气,总喊疼!”
林一毫不客气掐他:“怎么?开始挑我毛病?”
“不敢不敢,一一,你是块冰吗?”林一浑身冰凉,双手双脚冷得吓人。
陆景川又伸手给她掖被子:“你还是小孩心性,将来怎么养宝宝?”
林一不负责说:“你养!”
她比陆景川小两岁,却几乎是被陆景川手把手养大的,很小很小的时候,陆景川和林安柏总是陪她,再大些,只剩下陆景川照顾她。所以,养一个也是养,养一双也是养。
陆景川捏着她的细胳膊细腿,非常冷静分析:“现在不适合生孩子,等胖些再说。”
一个月后,临近春节,大小事务不断,林安柏却将全部精力投身到女儿的满月宴上,办得盛大隆重。
可见,林家对林扬蒲的重视,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顾思婷的压力,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一度无法控制。
年三十晚上。
陆夫人在厨房忙着张罗,林一想搭把手,却发现,这些高难度的菜,她啥也不会。
“妈,我想学包饺子。”林一在陆夫人身边来回转悠。
“好好好,妈教你。”陆夫人边说,边给林一做示范。
林一十指笨拙,包出来的饺子像只大船,她神色尴尬:“好丑啊!”
陆夫人笑道:“才刚开始,多练几个就好了。”
陆景川走上前:“妈,你去忙其他事情,我来教一一。”
陆夫人难以置信:“你还会包饺子?”
陆景川没接茬,随手拿起一个饺子皮,手指灵活又熟练,一个肚子圆滚滚,又大又胖的水饺诞生了。
显然陆夫人很意外:“景川,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陆景川说:“我有天分。”
林一巴巴望着他:“妈不知道你会包水饺吗?”
陆景川低头告诉她:“我只给你做过饭。”
是啊,他是陆家的大少爷,他哪里需要做饭呢?
林一的眼睛亮晶晶的,冲陆景川挪移两步,避开手上的面粉,用胳膊圈住他:“老公~”
陆景川的心都要化了,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拉着林一回房间。
陆夫人站在门口看热闹,拍了拍陆莫:“看这小两口,感情好得很!”
陆莫说:“嗯,好得很!好到你儿子舍不得一一生孩子,把媳妇儿当女儿养!”
陆夫人皱眉:呀,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