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毕竟羊崽子吃奶无论如何都是比不得这样的野狐狸的。
那种对于自己生命的珍惜,野生动物自然是远远大于被人类驯养了几千年的家畜的。
恐怕这些家畜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基因已经能习惯人类时刻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屠刀了。
“子云师父,你看,这两个小东西吃的好有劲啊。”
赵茵萝欢喜的说道。
“嗯,我们先在这里住一夜,要是这两个小东西过了今晚没什么不良反应,大概就没问题了。”
陈子云道。
他这是以防万一,这两个小东西从狐狸奶换到羊奶会不会吃不惯,发生拉稀的情况。
这一夜陈子云睡的并不踏实,赵茵萝更是如此,她几次蹑手蹑脚的起床,查看那两只被裹在皮袄里的小东西,确认他们没事又回去自己的床上。
往返来复不知道多少次,一夜基本没怎么睡。
赵茵萝可怜这两个小东西是一方面,还有更重要的是因为,她知道陈子云对这两个小东西的愧疚之情,要是自己能好好抚养,那就是在帮陈子云解除心结。
就算是再小的疙瘩,但凡能帮到陈子云,她都是会竭尽全力的。这也是她难得能帮到陈子云做的事情了。
因为有两个小家伙在,他们自然无法骑马的。就只好由这辆马车带着他们,后面又吊着一只奶羊,缓缓朝着临安而去。
在他们经过湖北荆门附近的时候,这两只小东西终于睁开眼了。最先睁开的是那一只脚上有些淡黄色毛发的公狐狸,陈子云给他取了个简单的名字——小黄。
当时赵茵萝皱着眉头还不依,非要取什么“黄花地”,对应那只如她母亲一般雪白无暇的就叫“碧云天”。
可惜还是被陈子云当机立断的取了“小白”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
陈子云给的理由很简单——贱名好养活。
这让赵茵萝很是不甘,可就算她如何撒娇,这次陈子云却意外的没有让步。
于是当两个小家伙醒着的时候,赵茵萝就一直不断的在它们耳边叫她取的名字。
“碧云天,黄花地,黄花地,碧云天。”
可两个小东西只是用黑秋秋闪灵灵的大眼睛无辜的瞧着她。
而每当陈子云只是轻轻呼唤一声“小黄,小白。”
这两个小东西就像是最听话的小狗一样,摇着小尾巴就屁颠屁颠的连滚带爬的朝着他去了。
“哼,小叛徒,明明都是我在给你们喂奶,为什么不听我的。”
赵茵萝气呼呼的说道。
陈子云只是笑笑,其实不管是那个种类的幼崽,他们都对第一次睁眼看到的生物有强烈的亲近感。
好巧不巧,这两个小东西睁眼的时候,刚好对着陈子云的方向。
……
等陈子云他们回到临安,已经是四月天了。两个小东西已经能跑能跳,也不需要他们的那位奶娘了。
它们如今已经能自己将小块的肉撕碎,不过赵茵萝总是习惯先自己把肉切成条状喂养它们。
陈子云将做过防腐处理的白狐埋在了公主府那个他们平时练武的小院里,还给它竖了一块小墓碑。
“白狐。”
这两个字是陈子云用相思小刀刻上去的。
“小黄,小白,这里埋着的是你们的母亲,就算你们不记得了,也不能在这里挖洞,明白吗。
还有,小黄,你是当哥哥的,别老是欺负你妹妹,小心你母亲托梦教训你。”
赵茵萝也终于是放弃了她那两个诗意的名字,认命的开始叫陈子云取的所谓贱名。
两只小狐狸在小墓碑的四周闻闻,嗅嗅,可惜它们也只能闻到一些石灰粉的味道,那已经早就埋在记忆里的母亲的味道,已经忘却了。
“嘤嘤嘤。”
两只小东西撒欢似的在陈子云的脚边环绕着,这是在乞食呢。
说来也怪,不管赵茵萝如何的花费心思照料这两个小东西,它们亲昵的总是陈子云。
随后陈子云又回韩府去找了一趟韩侂胄,这位如今权势无两的当朝宰相,在跟陈子云在书房里待了将近两个时辰之后,总感觉自己的双脚发软,两股颤颤。
可不论看出了异样的韩夫人如何询问,韩侂胄只是摇头,半个字都不敢吐露。
陈子云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一片云淡风轻的样子。
倒是赵茵萝在进宫见了皇后之后,向宋宁宗申请了一个属于公主府的皇家庄园。
这本来就是应该给她的,毕竟南宋皇室就她一个公主,该有的那点东西自然少不了。
只是赵茵萝有韩皇后宠着,向来都对这种经营皇庄的事情不上心,何况她又没有缺过钱。
“到底是为人妇了,我家妞妞这是给夫家讨家产来了。”
宋宁宗看着自己爱女也是开起玩笑来了。
“爹爹。”
赵茵萝话音如黄鹂的撒娇道。
“哈哈哈,还知道害羞就好。说说,你们这是看上哪个皇庄了?”
宋宁宗也是有些日子不见赵茵萝了,此时也是稀罕着的。
“这里。”
赵茵萝指着宋宁宗摊开的临安地图,指着其中一个方位说道。
“这个啊。”
宋宁宗嘀咕了一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内侍。
内侍确认般的再看了一眼地图,随后就离开了,不久就拿着一本小册子回来了。
宋宁宗接过来看了两眼,他平时自然是不会仔细去过问这些琐碎的东西的。
可对于其中的一些数据,还是知道的。
“妞妞啊,这个皇庄可算不得好的,要不爹爹让人给你挑个更好些的?”
宋宁宗看着本子上的数据,大概了解了一下赵茵萝指定的这个皇庄的情况。
赵茵萝却是一把夺过了宋宁宗手中的本子,快的让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
“不用了,就这个吧。我跟子云本来就是想要个离的近些的,至于里面有什么没关系,反正都要重新安排的。”
“哎,你个小丫头,练了武功就是用来欺负你爹爹的?”
宋宁宗故意皱着眉头板着脸教训道。他也是难啊,以前就怕自己的你女儿弱不禁风,现在好了,可这厉害的又让他这个当爹的也把握不住了,真是左右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