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奉了邢队的指示办事,怎么?要不要我去把邢队找来跟你说一说?”马脸男没想到身边的女警竟然会反对,但一贯以来的行事作风让他根本无视身边这女警的规劝,反倒是认为她在处处跟自己过意不去呢。
“你要这么做,我保留我的意见,要是出了事你自个承担,事后我也会把今天的事写成材料上交局党委。”女警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出了审讯室,留下马脸男在那风中摇曳。
“看什么看,你他妈比的,都是你惹的祸,操,看老子不收拾死你。”马脸男回过神来,几步冲到我面前,抬起脚就踹了过来,只见我连同椅子一起就飞了出去,半空中胸口一阵巨痛传来,喉咙口一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顿时墙壁和地面上就染红了一大片。
这马脸男下手之狠在桂市辖区是出了名的,以前就专门因为打伤过嫌疑人被记了过,后来自暴自弃的他办案更是粗暴简单,为此被上级领导警告过无数次了,也为了这个虽然是七八年的基层老民警,但还是一直没得到过重用,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那位邢副大队长上位,也许是臭味相投或者是其他一些原因,马脸男竟然被邢副大队长看上了,而且很多重要的事情上也开始被委以重任,为了报答知遇之恩,马脸男彻彻底底成了邢副大队长身边的急先锋,邢副大队长让做的事,他永远是第一个冲在最前面,毫无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为此,很多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马犬,刚好他姓马,犬是狗的意思,意为忠实的狗。
“你他喵还不服呀?还敢瞪我?叫你他喵的不服,不服,不服,揍死你丫的……”马脸男是一通无名邪火全部发泄在我身上,只见他先是抬起大脚对着倒在地上的我就是一阵猛踹,之后还嫌不过瘾的他又把我扶靠在墙壁上,然后又是一顿疯狂地组合拳输出,一如他平时在训练室训练那般,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一个沙包袋,也确实,被铐住的我除了本能用戴着手铐的双手举起护住脑袋外又哪里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很快,在马脸男狂风暴雨般的拳脚之下,我的嘴巴很快就肿了起来,全身各处传来的钻心疼痛让我在地上不断打着滚,疼的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麻痹的,没想到还蛮经打,累死老子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脸男终于骂骂咧咧地停了下来。
“等老子休息休息再过来收拾你个逼崽子。”话刚说完,一口唾沫呸的一声直接吐在我的身上,随后门一关扬长而去,剩下我一个人躺在审讯室的角落里浑身伤痕累累,椅子也散了架倒在一边,我没哭泣,此刻我牙齿欲裂,双眼冒出欲要噬人的凶光,这莫名其妙地一顿毒打让我怒火充斥在心间,我发誓出去后一定找机会报这个仇,否则枉为男子汉大丈夫。
我没办法站起来,只能倚靠在墙壁边缘坐在那,但即使是这样我也痛的不行,胸口闷得慌,嘴巴想吐但吐不出来东西,只能干呕着,脑袋也一阵阵眩晕,从脑门上流下来的温热液体把我视线完全遮挡住了,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它顺着嘴巴滴到了我衣服上。
就这样大概多半个小时的样子,马脸男一直没来,我的意识已经到了一个极限,此时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就给摔倒在地,非常不幸运的是,在我倒下时,脑袋竟然又直直地砸在了一旁突出的墙角上,瞬间就鼓起了一个大包,可此时的我已经陷入了昏迷,对这一切自然是一无所知。
“哐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禁闭室的铁门被势大力沉的一脚给踹开,随后从外面冲进来四男二女,男的是吴哥和多鱼,另外两个人一个是桂市政法委张书记,还有一个则是刑侦大队的大队长李亮,女的则是娟姐和李兰,踹门的是吴哥,此刻他跟大家一样心急如焚,哪怕开门只需要十几秒钟他也等不了,事实上他也不想等了。
大家进得屋来,吴哥就像打开了雷达似的一双眼睛快速扫描着室内各处,待发现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时他心慌得一批,几个箭步就冲了过来,而紧跟着在他身后的是娟姐,焦躁的心情同样是如此。
“天,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天,快,快去叫救护车,快啊……”娟姐彻底地慌了,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起来,只知道蹲下身来把我抱在怀里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在她这二十几年的岁月里,她还是第一次哭的这么伤心。
这是一片很大很大的混沌空间,无边无际,头顶和四周都是一片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像极了乾坤戒指里的潜龙空间,但比那大的多了,我一个人站在一个我也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四周没有树,也没有花草,更没有动物的鸣叫声,静悄悄地死一般寂静充斥胸中,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站在这,也不知道我该往哪儿去,很茫然,但这个时候好像我面前几步远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喊着我,莫名的力量驱使我往前走去,一天两天,就这样不停地走着,有时候那声音消失了,我就很想停下来休息一下,身体实在是太疲累了,而且看不见尽头的样子让我感到很沮丧,但过不多久那声音又响起在前方,于是我又有了动力,就这样又是一天两天,我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突然有一日前方出现一道门,门的四周被闪烁着七彩的光缠绕着,长时间处于单一的环境让我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我醒了过来,但却看不见任何东西,脑袋上被厚厚的一层布包裹着,连带着眼睛也被蒙住,脖子也好像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手指颤抖间好像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那是?好像是一只手,温热的软软的。
“天哥哥,天哥哥,你醒了?”一声惊喜的尖叫在耳畔响起,良久我才意识到这是雨丫头,嘴巴咧了下,原本想对她笑一下的,但嘴角完全麻木了,最后只是不可见地咧了一下,但这一切只有我自己知道。
“天哥哥,你别动,别动,我去叫医生,别动哈。”这丫头激动坏了,一个起身腿撞到了凳子上那么疼痛也来不及管就往护士站跑去。
随后,走廊上就响起一阵阵匆匆的脚步声,再不一会儿,几个护士簇拥着一白大褂的医生来到床边,医生用手先翻了翻我的眼皮,一番仔细查看后紧接着又用听诊器监听我的心跳声来。
“病人是醒过来了,没想到他的他的意志力会这么强。”良久,白大褂医生在给我检查完后说道。
“医生,我天哥哥不会有什么事吧?”
“放心吧,醒过来了就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小雨听后自然是喜极而泣,她说的最多的就是感谢医生的话,但我这一刻精神还很虚弱,没过一会儿就又陷入了昏睡当中。
再次醒来,四周静悄悄的,黑暗中感觉有人把我的手握的紧紧的,我想动一下,但没想到惊醒了她,对方先是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把脸凑到我跟前。
“小色胚,你是不是醒了?”听声音是娟姐,此刻她是激动不已,以至于声音都走样了。
“喔……”我只能发出小孩说话般的模糊音。
“别着急别着急,你伤刚稳定下来,医生说了不能激动。”
“呜呜呜……”娟姐嘴里叫我别激动,没料到她自己反而哭了起来,在我映像中,这是娟姐第二次这么大声哭泣,第一次是在山里获救后,还有一次就是现在,此刻压抑已久的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那是担心,也是激动,还夹杂着浓浓的惊喜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