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回头联系。”
路千宁把手机还给姚京开,然后客气的问,“现在我能走了吗?”
姚京开扫了眼她输入的号码,摁了拨出。
她眉心一拧,她把自己手机号最后两个换了位置,没想过姚京开会直接打。
电话被拨通了,但一直没有人接,姚京开冲她挑了挑眉。
她强装镇定道,“我手机在包厢没带。”
“行,留个名字吧。”姚京开把电话挂了,开始存手机号。
“刘翠花。”路千宁随便编造了一个,待姚京开看过来时,她又问了句,“很土吧,可惜身份证没带不能自证。”
姚京开一下子就乐了,眸底暗芒尽显,随意拨弄了两下手机,然后就让开了地方。
路千宁直接走了,温城很大,她跟姚京开一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沉迷于这种地方,她忙碌于市井之中,再见的机会很少。
所以眼下脱身最重要,也不怕日后再遇上。
她回了包厢却见周北竞不在沙发上坐着,而是在窗边接电话。
指缝里抽着烟,唇角掀着弧度,眉宇间尽是温柔宠溺。
言谈间笑声连连,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央央回国了?”赵小甜和顾南凑在一起聊天,并未发现她回来了,目光一致落在周北竞身上。
顾南应了声,“刚回来不久,周北竞就跑到温城来了,只能靠着电话联系了,两人都多少年没见了。”
“啧啧啧……”赵小甜连连摇头,“难怪这么腻乎呢。”
路千宁从角落里坐下,抿着唇将两人的话悄然听进去。
她的心沉了几分,央央这个 名字不是她第一次听到了。
但这是她第一次见周北竞跟别的女人打电话时温柔成这样。
甚至离这么远她依稀能听到他低低的笑声。
她指尖将发梢绕了一圈又一圈,头顶红色的灯光笼罩,将她小脸映衬的愈发白皙。
却因为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一抹红唇。
周北竞身子靠在窗沿上,侧目看着她,不自觉的就喉咙发紧。
许是约好了晚上,他跃跃欲试。
“北竞,伯父和伯母又在催着让你回来了,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那端,盛央央问。
敛起笑容,周北竞的面色清冷了几分,“不想听了你就躲远点,大不了跟他们一起骂我两句,总归别连累了自己就行。”
“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这不是也为你着想吗?”盛央央哼了两声,“你放心,我才不会给你背黑锅,他们要是问我我就往你身上推。”
闻言,周北竞又笑了笑,“好,那就先这样。”
他挂了电话,眸光始终未曾从路千宁身上离开半分。
挂的比较急,所以没有听到盛央央还有话没说完,“我让——”
他将手机揣兜里,从沙发上拿了外套搭在臂弯。
跟顾南说了句,“时间不早了,散了吧。”
“也成。”顾南站了起来,一扭头才看到路千宁在角落里坐着。
他愣了下,看了看赵小甜,低声问,“路千宁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小甜也愣着摇头,“不知道。”
他们低声交谈间,路千宁已经穿上外套拿了包,双手插在兜里先走出了包厢。
深夜的市中心地段依旧热闹喧哗,会所里进进出出的人不计其数。
外面起了风,路千宁的长发被吹出弧度,她挽到耳后却又被吹落在胸前。
周北竞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沉稳的脚步声传入她耳中。
她冷不丁就想到了那句‘晚上继续’。
看着身侧他的影子,心头直打鼓。
“对了,央央让我给你带了东西。”顾南忽然说了句,“原本让我尽快交给你的,但我前两天没时间,等会儿你路过我家,我拿给你。”
周北竞沉默了几秒才应声,“好。”
路千宁已经走到车旁,将车门打开看向赵小甜,“你回家吗?”
“她不回。”顾南一本正经的说,“她得照顾我。”
‘照顾’两个格外清晰。
“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顾少,周先生。”
路千宁弯腰进了车里,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离开。
顾南走过来撞了下周北竞肩膀,“周先生?G。。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
“滚!”周北竞没好气的吐出一句话,转身就上了大G。
车窗半落,吹进来的夜风凉凉,路千宁单手撑着头,停在红绿灯路口。
她几次拿起手机看了看,都没什么消息。
没一会儿到了家,进了家门换下来拖鞋,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突然心里就空落落的。
许是赵小甜这几天也不在家里的原因。
她洗完澡上床,思来想去给盛阙行发了个微信。
【明天起,我每天带着章匀凝去你家补课。】
等了十来分钟,对方才回消息。
【知道。】
她抿了抿唇,屏幕里言简意赅的对话倒影在她眸底。
好一会儿,她才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你跟周北竞什么关系?】
她记得章环宁说盛阙行的姐姐是周北竞的朋友。
周北竞的朋友她认识不少,可不记得还有姓盛的。
【你对他感兴趣?】
盛阙行这短信回的,顿时让路千宁清醒过来。
她打听周北竞的事情干什么?盛阙行的姐姐跟周北竞是啥关系……都跟她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果断回了两个字,【没有。】
然后把手机放在桌上转身就睡了。
——
夜色漫漫,周北竞站在落地窗前,目光微眯翻动着聊天记录。
长眸愈发深沉,唇边抿着的烟支隐隐泛着星火,他深吸了一口后吐出烟雾。
把手机放下,然后从桌上拿起一个高档的包装盒。
撕开,里面是一块男士手表,上面贴了一张小纸条。
【生日快乐~】
他眸光微沉,再次拿起手机,面无表情的给盛央央回了个‘谢谢’。
然后就去了浴室,他前脚走后脚盛央央就回了消息。
【客气什么,我都已经好几个生日都没给你过了,等我把北周的工作安排好去温城,给你补上!】
——
入冬了,温城的天气早晚温差较大,但也仅仅是一件呢子大衣就能解决的。
路千宁那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还是两年前在江城买的,周北竞曾经夸过一次她穿这件衣服透着绝艳的冷美。
她也不太懂是什么意思,但这件衣服价格不便宜所以一直在穿,也没买新的。
可也不知怎的,今天她就突然不想穿那件大衣了。
从柜子里拿了一件羊羔绒的双面麂皮外套,穿上长筒靴子,里面是一件纯白色的长裙。
开车抵达教育机构,一下来就遇上了几个熟人,被他们一顿夸。
她只是客气的笑了笑,然后开了门就开始工作。
并未发现教育机构对面的马路上,停着一辆车。
车里一个男人给她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姚京开。
姚京开怀里还搂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翻开手机的一瞬间眼睛放贼光。
顿时就觉得怀里的女人不香了,转手推开,坐起来拨出去一个电话。
“就是她,给我盯紧点儿,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晚上过去,千万把人给我看住了。”
“好!”车里的男人应声,然后就开始盯着路千宁。
路千宁的办公室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她坐下后就开始忙,除了吃饭喝水几乎就没动过地方。
直到下午六点钟,她换上衣服拿了包下楼,车里的男人才赶紧给姚京开打了电话。
“她要走了,可能是下班了!”
姚京开有些烦躁的说,“我这边堵车,你跟上,看她家在哪儿,把定位法给我我直接过去,这样也好,送了花吃了饭,直接在她家过夜了——”
他的语气迫不及待,车里的男人十分理解,毕竟路千宁是个尤物!
以前路千宁跟周北竞的时候总能察觉到有没有记者盯着。
来了温城以后就没了这个习惯,所以根本没有发现有人跟着她。
从教育机构到章家,接上章匀凝又去了水钢琴。
她进章家小区的时候,姚京开的人没跟着,所以根本没发现她车上多拉了一个人。
而她到了水钢琴停好车进去的时候,那人才拐过来,也不知道章匀凝跟她是一块儿过来的。
姚京开一看路千宁竟然在水钢琴,那地方可不是别人随便进的。
不过转而一想,路千宁是个女海王,多少男人为搏她一笑砸钱,买了套房也不稀奇。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搞清楚她住哪一栋!】他给手下的人回了消息。
然后就火速赶往水钢琴。
——
第一次来这儿的章匀凝显得很局促,跟在路千宁后面四处打量。
进去以后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周北竞,她立刻乖巧的喊了句,“周叔叔。”
周北竞皱眉,侧目看过来,一大一小两人站在玄关处,也在看着他。
他眉头又深了几分,到底也没说什么,“嗯。”
“我带你上去。”路千宁见他不说话,便带着章匀凝直接去了盛阙行的书房。
许是提前准备过,原本一个人的书桌被换成了双人的。
盛阙行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路千宁敲了敲桌面,他才睁开猩红的眼眸。
伸了个懒腰,然后把课本拿出来。
他们虽然同一个年纪,但学习的阶段不太一样,所以她又让章匀凝重新扎实一下基本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