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韧背靠大树,捂着胸口,不停的喘着大气,额头上更是冷汗连连。
嫁进霍家?
她想得美!
当他还跟上辈子那样无能吗?
要不是顾及着她的名声,刚才他就给她扛回府了。
回头看了眼来时的方向,不禁有些咬牙切齿的。
顾初心,你给我等着,等我忙完这段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
堂屋里,卫老太正指着小孙女说教,“他除了长得白净点儿,还有啥好的啊?
把你那美白皂给大牛几个洗洗,保准儿比他好看一百倍。
你说他就那么丁点儿本事,偏偏要去干超过本事的事儿,哪次不是你给他收拾烂摊子?”
卫老太越说越上火,到最后甚至跟小孙女放起了狠话,“我可警告你啊,三丫,你要是敢和那小子扯上半分关系,老娘就给你撵出顾家去。”
“别嘛,奶。”顾初心挪了挪凳子,挽上她的手臂,“那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总不能连兔子都不如吧?
再说了,女孩子嘛,整那么复杂干啥啊?
就该把所有心思放在赚银子上。
管他谁喜欢不喜欢的。
只要手里有银子,鬼都能喜欢。”
“顾三丫,你给我好好说话。”
舒韵满头黑线,上辈子啥都依了她,以至于混到全剧终,自个儿和老顾没升级不说,她也成了孤家寡人。
这辈子能再依了她,就怪了!
“嘿嘿!”顾初心看着老娘的黑脸,缩了缩肩膀,丝毫没有底气地开口解释,“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顾有粮拉开凳子坐下,下巴点点闺女,“那小姐的情况,你知道些啥?”
顾初心一边寻着青芜的身影,一边道:“可以说是啥都不知道,我刚才就想问青芜来的,让白婶子这一顿搅合。”
“裕安侯府是当朝为数不多的依靠功绩获封的侯府。
马四小姐为裕安侯夫人所出,是裕安侯最小的嫡出女儿。
因样貌与裕安侯最为相像,深得裕安候的宠爱。
因此,行事章法在一众名门贵女中也算是别具一格。”
顾初心无语地看着青芜,你直接说她深得她爹的宠爱,养成了刁蛮的性子就行了呗。
搞得这么隐晦,爹娘能听得懂,在座的其余人能听得懂吗?
青芜心虚地揉了揉鼻子,不是有句话叫“骂人不接短”吗?
她也只是想给大伙儿留个好印象而已啊。
“恩封的侯府。”顾有粮砸了咂嘴,“这回高小哥儿怕也是没辙了。”
“都没辙了,还管他干啥?”卫老太心里的火气依旧突突的,“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去招惹人家。”
顾有粮瞅了老太太一眼,问青芜,“知道裕安侯府的位置么?”
待青芜点头后,起身道:“我去套车,一会儿你随着我们走一趟,去附近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还请先生稍安勿躁,我已经托城里的兄弟去查了,最多晚上便会有消息传过来。”
顾有粮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复而坐了回去。
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后,众人便散开了。
青芜去库房里拿了瓦片,飞身至房顶上修整起被凌千韧踩碎的地方来。
顾有粮看着她的身影,皱眉问闺女,“连侯府都能查?这到底啥来头啊?”
顾初心摇头,老实说她也很想知道的,好不好?
没一会儿,莫老头上门,问清了眼下的情况,拍着顾有粮的肩膀道谢后离开了。
低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
从青芜手里接过信件,顾初心快速看了一遍,让林小花去请莫家和霍家的人过来。
也是到这时,他们才知道,霍永福早在回去后,便去了京城找人打听情况。
颤颤巍巍的霍老爷子是被莫老头背过来的。
看着仅隔了一天时间便已然白了双鬓的霍老头,一家三口的心里其实都不怎么好受。
顾有粮捏着手里的信件,冲两位老人道:“按照我们得到的消息,修熠不知道为何去了东街的银楼。
他相中一根发簪,正要让人取出来看看时,手里的布匹散开了。
等他收拾好,他相中的那簪子也被马四小姐的贴身丫鬟拿在了手里。
说来也是巧合。
马四小姐的丫鬟打一进门就看中那根簪子,只因伺候马四小姐不得空,暂时作了罢。
等她得空了就直奔那根簪子去,也未曾留意到修熠。
但落在修熠眼里,可能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两人为此起了争执,也不知道丫鬟说了句什么,惹怒了修熠。
修熠一怒之下对她动了手,丫鬟掉了两颗门牙。
马四小姐认修熠是在打她的脸面,便命家丁绑了他。”
“糊涂!糊涂!”霍老爷子拍着大腿,一脸痛心疾首。
莫老头伸手拍着他的肩,一边安抚一边问道:“修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知道吗?”
“这上面没写。”顾有粮边折叠信件边道,“但我听青芜丫头那意思,以咱灾民的身份,侯府是不会把事情闹大的。修熠可能要吃点儿苦头,但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霍老爷子老泪纵横,“修熠那孩子一向稳重,这回怎的就这般糊涂?”
自顾自地说完又看向顾有粮,“粮娃子,叔管家不严,让三丫受了大委屈。
叔在这儿跟你赔罪,还请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能搭把手,让那孩子少遭点儿罪,行不?”
顾有粮看着他的模样,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真诚地道:“霍叔,这还能用你说吗?三丫看完这封信后,就已经让青芜托人说和了。”
霍老爷子闻言,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就要走向顾有粮。
察觉他的动作,顾有粮大步一跨,扶住了他,“霍叔,你这是干啥呢?”
霍老爷子握着他的手,轻拍了好半晌,才轻吐出几个字,“叔…感谢你,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