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您这是……”
还没等夏目直树回忆刚才唇边的温存和询问什么,就当场愣在了原地。
大量的记忆仿佛那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下,一股脑扑在他脆弱的大脑中。
“唔!”
像是宿醉酒醒之后还感冒了,夏目直树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炸开似的疼痛,针扎的感觉此起彼伏!
他弯着腰、捂着头满脸的痛苦,但唯独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地面,但这时候的大脑已经不允许他思考和处理通过眼球看到的任何东西了。
饶是悟性已经回归且思考能力远超常人,可现在却一点余力都没有。
“喂喂喂,你怎么了!”雨宫千鹤察觉到了不对,可手没有和泉澪快。
后者直接冲到他身边扶住了他:“直树君!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她满脸担忧和焦急,可是却不敢对夏目直树有什么轻举妄动。
经常面对伤痛和意外的学姐深知不能随意对伤员移动和触碰,所以只敢轻轻扶着夏目直树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我不追究你刚才被强吻的事情了,你……你别吓唬我,快说你是装的!”
在这会儿雨宫千鹤的认知中,少了浅井真绪,和泉澪进度又如此缓慢,所以一定程度上已经把自己当成是夏目直树的正宫了。
学姐只是个畏手畏脚的小妾,至于校医……校医是路边的野花。
和泉澪此时此刻焦急的像是丈夫受了伤的小娇妻一样手足无措,夏目直树摇了摇头,缓了很久很久,伸手示意学姐自己没事。
学姐便赶紧找来一张蒲团铺在地上,然后轻轻扶着他,让他坐下休息。
跪坐之后两只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夏目直树低着头深呼吸,眼神变得清明且掺杂着些许不可思议。
“头好痒啊,感觉要长脑子了。”
“你给我正经点!”
和泉澪跟雨宫千鹤正紧张兮兮呢,等了半天结果他勐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开了句玩笑。
小富婆破口大骂,冲过来要敲他的小脑壳,但却被夏目直树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手腕。
但还真别说,原本十分紧张的气氛,被他这一句玩笑给巧妙化解了。
小富婆看着他嘴角那一抹儒雅自信的微笑,后知后觉,惊讶于他此时表现出来的成熟——
能够照顾到每个人的心情且中和大家的焦虑情绪,其实对于一个成熟的leader来说也非常困难。
但夏目直树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我全都想起来了。”夏目直树握了握拳头:“不管是小时候的记忆,还是关于真绪的记忆。”
“真绪?”小富婆有些疑惑:“是浅井真绪吗?你那个死……童年遇到意外的幼驯染?”
“她还活着。”夏目直树坚定地说道:“只要我愿意牺牲掉这刚刚恢复的记忆,就可以救回她来!”
他站起身来环视着茅屋,但感觉不到真绪的存在。
原本信心满满的他心里咯噔一下,冲出茅屋看着这片寂静的竹林,有些焦急地呼唤着:“真绪!真绪你能听到吗?能听到的话回应我!”
“真绪!!”
“真绪,我来接你回家了!”
竹林里回荡着他的喊声,声音惊扰了山林中的枭兽鸟虫,引起一阵争渡。
端坐在茅屋里的老宫司摇了摇头:“太晚了,夏目大人。恐怕你之前醒过来那一会,就是真绪小姐最后的时刻了……已经来不及了,我能感觉到她已经不在这了。”
所谓回光返照便是如此。
魂魄消散如风,她在自己最后的时刻,毅然决然选择了拥抱夏目直树。
“不。”
夏目直树一个箭步冲回茅屋里,他深吸一口气坐在蒲团上,眼神坚定地看向老宫司:“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只要能找到真绪存在过的痕迹,哪怕是在梦中也可以!”
“我救过她一次就能救她第二次。”他对老宫司说道:“送我回到梦中,就从我出生的时候开始。”
老宫司闻言微微蹙眉:“夏目大人您确定吗?这么久的记忆,我无法决定您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如果您经历的仔细,即便是睡去之后立马苏醒,也已经可能在梦里过了十年,那样庞大的信息也许会让您迷失,分不清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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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柯一梦便是如此,既然在梦中已经度过六十载,醒来之后还能接受这个事实吗?
老宫司顿了顿,继续说道:“更大的可能性是您压根就醒不过来。我也曾在梦中追寻失去的人,那次我仅仅是在梦里度过了三个月,醒来山中已过数日,再晚一些怕是就饿死渴死了。”
“我意已决。”夏目直树坚定说道:“救不回真绪我会抱憾终生。”
不等身后的几位少女开口,他回头望去,语气笃定:“如果是你们出了事,我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我夏目直树既然决定了接纳你们的爱和心意,就要负责到底。我知道你们现在不记得真绪了,就连小姨你把记忆还给了我,恐怕也会迷茫。但请你们相信我!”
找回记忆之后的夏目直树才是过去和曾经的完整,就连称呼七海夜的习惯,也变成了以前顺口的小姨了。
雨宫千鹤拉了张蒲团,也坐了过来。
“喂老头儿,你本事很大对吧?”她扬了扬下巴,拍着胸脯:“这次事情结束之后,我保证从里到外把山脚下的神社翻修一遍,听说你们不收香火所以生活有些捉襟见肘,还得靠着伏见稻荷神社那边下乡接济。你放心,以后你们神社的工资我包了!”
她十分自信地说完了待遇问题,然后语气认真:“所以,我想请你让我跟他做一样的梦!”
老宫司沉默片刻,问道:“这位小姐,夏目大人赌上了自己的性命要救真绪小姐,虽然我不懂红尘的恩怨纠葛,但想来也没有任何理由让您也这样做。何况按照夏目大人的说法,您压根就记不起真绪小姐的事情了。”
“谁说我要去救那个什么幼驯染了?”雨宫千鹤双手抱胸,“我身边这个,是我雨宫千鹤认定这一生的挚爱,是将来要和我一起继承雨宫财团的金龟婿,是我非嫁不可的人!他豁出性命去救个虚无缥缈的家伙在我看来简直就是疯了!”
她转头仰着小脑袋看夏目直树,原本傲娇不高兴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她笑了笑,说道:“虽然我嚣张跋扈,是个不可一世的纨绔小姐,但我也知道作为妻子,丈夫要去冒险,这种时候陪在他的身边才是最浪漫的事情!”
拿回记忆又回复悟性的夏目直树很简单就明白了这种时候要说什么话。
他点了点头,大手揉着小富婆的头顶,“我知道劝不动你的,那就一起吧!”
“嘿嘿。”小富婆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狗学长变聪明了呢,嘻~”
和泉澪也凑了过来,雨宫千鹤歪头看她:“我以为你这家伙没有这样的勇气呢!”
“我听不懂你们说的这些大道理,”和泉澪也看向雨宫千鹤:“但我有一点绝对不会输给你的……我要证明作为妻子,我会比你更够格!”
老宫司知道现在的事态已经不是自己能劝的住了,便叹了口气望向七海夜:“这位小姐你呢?”
七海夜微微一笑:“不管是作为小姨还是校医,都不能看着这些小家伙坐视不管……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我要负责在他们睡着的时候照顾他们的身体。一旦发现问题不对,我会立马把他们送去医院。”
夏目直树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回以微笑:“靠你了!”
老宫司又重重叹了口气,手里拿着燃香,在三人面前轻轻一晃:“去!”
雨宫千鹤突然脸色一变,转头冲着夏目直树张嘴要喊,但下一瞬间就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三个人闭上眼睛,身子摇摇晃晃瘫倒在了一起。
“他们一般需要多久才能醒过来?”七海夜看向老宫司,却是神情微怔。
“咳咳!”
老宫司重重咳了两声,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成了枯草一样,皮肤松弛,脸上也有了老年斑,原本还是个硬朗的小老头,转眼间就变的日薄西山、垂垂老矣。
他咳过之后,轻轻摆手,面带微笑倒是看的很洒脱:“这个世界是公平的,连夏目大人若想救人都要付出十年的艰辛,何况是我呢?”
七海夜沉默地注视着他,而后开口问道:“是因为这次梦得太久吗?”
“短则一晚,长则一生。我也不能准确地保证他们什么时候醒来。”老宫司轻声说道:“每个人都在拼命,都已经尽力了……但我相信,真绪小姐是值得的。”
又过了良久,七海夜表情十分郑重:“谢谢。”
“不客气。”
老宫司和蔼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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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环境变得虚幻起来,但雨宫千鹤已经多少习惯了——
这说明幻境正在形成,她再一次回到了梦中。
但她此刻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欣赏周围的环境,而是内心十分惊恐。
因为自己正在坠落!
这失重感让她心拔凉拔凉的!
不行,得调整角度!
不能再让自己的屁股着地了!
她在心里疯狂呐喊着,下一秒则落入了一个强有力的臂膀中。
“接到你了。”
夏目直树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小富婆笑道:“吓到了吧?”
惊魂未定的小富婆跟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缩在他的怀里,紧紧抓着他的前襟。
见和泉澪也在旁边,一行人似乎是在医院的走廊里,缓了一阵,她才轻轻挣脱夏目直树的臂膀,踩在地上。
“呼!”她长出一口气,环视周围:“这是医院里?多亏你接住了我,不然我屁股又得遭殃了!”
“你闻了燃香之后,没来得及说的那句话应该就是让我接住你吧?”夏目直树呵呵一笑:“看来我猜对了。”
“行啊你!”小富婆咧嘴笑着,轻轻给了他腰间一拳:“都学会心有灵犀了!”
“这里好像是产房?”和泉澪看着手术室大门紧闭的样子,又看向走廊里焦急等待着的男人:“好眼熟。”
“是我爸。”
夏目直树看向年轻的夏目悠生,“他在手术结束后焦急的样子、我妈妈虚弱的脸以及这肃穆的医院,是我对这个世界最初的记忆。”
和泉澪闻言都愣住了:“最初的记忆?直树君你是说你居然记得出生时候的事情?”
雨宫千鹤也感到惊讶:“不是说小孩子在六到七个月之后才会有记忆吗?而且还是短时记忆,以后根本记不起来的那种。”
夏目直树呵呵笑道:“就当我比较特别吧!”
手术中的灯熄灭了,门开了之后医生抱着婴儿出来给夏目悠生看了眼,“恭喜母子平安,是男孩!”
怀抱里的男孩哇哇哭着,只不过哭的有些假,一边哭一边紧闭的双眼睁开一道缝隙偷偷打量周围的环境和人。
只不过这时候比较乱,所以少有人去注意一个婴儿居然在眯着眼。
按理说这时候婴儿是睁不开眼睛的。
夏目直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嘴角微扬,但没说什么。
在见证了自己老爸和老妈短暂的温存、目送着自己被送去保温室,夏目直树摇头说道:“这里的记忆不重要,重要的是两年后。”
随着他话语落下,周围的场景如烟尘消散,又跟海市蜃楼一样重新组合起来。
他们三人站在有些熟悉的客厅里。
这里是手稻山下的雪村。
也就是夏目直树的老家。
熟悉的装潢跟十年后没什么变化,只是电视机还是老旧的款式,空调也还没有,不管是沙发上的衣服还是电视里播放的歌曲,都透露着浓浓的时代气息。
一个穿开裆裤的小男孩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大眼睛看着电视节目里的综艺真人秀,眨都不眨一下,聚精会神。
在客厅另一侧的阳台上晒衣服做家务的夫妻俩,透过窗户看着儿子那看电视的乖巧样子,对视一笑。
“直树他比其他小孩子都要聪明呢!他们三岁的时候才会说几句话,我们的直树一岁半的时候都会认字看书了呢!现在又过了三个月,看电视都这么认真,你说他是不是能看懂了呀?”
“看他那股认真劲,说不定还真是。”夏目悠生点头,自豪说道:“不愧是我的儿子!”
客厅里十年后的夏目直树听着自己父母的议论,有些感慨。
还好自己爸妈比较开明,一点都没有怀疑。
为了稳健一些,他已经在刻意隐瞒自己生而知之这件事了。
只需要表现得比一般小孩聪明就好,如果被冠以神童之名,说不定会惹来别人的注意。
这时候的他从零开始接触日语,加上前世的记忆,在三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听着父母对话,耳濡目染基本掌握了语法、单词、交流等,但一直拖到半岁,才开口叫人,练习走路。
可即便如此,还是因为掩盖不住的聪明劲,惹来了同村人的喜欢和赞扬。
“直树!”
“麻麻!”
房间里的小夏目奶声奶气应答,听的两个少女心都快化了。
“哇!”和泉澪整个人都酥了:“直树君小时候好可爱、好懂事!”
“你小时候这么可爱,怎么越长大越不讨喜呢?”小富婆也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变回这小正太的萌萌样子啊?你看,大眼睛水汪汪的,小小的孩子还懂事,不哭不闹的。”
夏目直树摊了摊手:“可我这时候还没发育完全,小屁孩一个。”
“哦,那算了。”雨宫千鹤权衡利弊,放弃了正太。
和泉澪:“?”
“隔壁家的叔叔阿姨今天回来哦。”夏目玲子蹲下来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说道:“他们给你买回来了一个妹妹!”
“每每!”小夏目举着小手,似乎是在欢呼。
假装没听见母亲编造的买卖人口的谎言。
“对,妹妹!”夏目玲子越看儿子越开心,都快要幸福的冒泡了。
同时她也能理解刚生了孩子的隔壁现在的心情:“妈妈带你去看妹妹好不好?”
“好~”
就这样,夏目玲子给小夏目包裹的严严实实出了门,去了隔壁。
夏目直树领着两个女孩跟在后面。
敲了一会门,门就开了。
是一个长得很帅气的大叔,他一看是隔壁的夫人,立马带上了笑脸:“夏目夫人您好!”
“我听说月小姐回来了,就过来看看。”夏目玲子提着东西:“这是我之前生直树的时候吃过的补品,效果很好,特意给她买的。”
“哎幼,您太客气了!”大叔赶紧让开身子:“快进来快进来……直树冷不冷呀?”
“不冷。”
小夏目摇着头,但显然心思不在这边,趁着大人们还在寒暄,就两条小腿轮的飞起,跑进了屋里去。
夏目直树也来到院子里,开门之前回头望着还在院子里互相拉扯、寒暄客套的母亲和大叔,眼底闪过一丝怀念。
“虽然浅井叔叔你后来沾花惹草,但……能再见到你真好。”
他在心底里念叨了一句,也进了正屋。
卧室里,住院已经恢复了些许元气的浅井月听见有客人来了,刚下了床,就见到隔壁家的小男孩夏目直树跑了进来。
“每每!”
他还在奶声奶气。
夏目直树也来到卧室门口,看着跟真绪有七分相像的浅井阿姨,突然觉得鼻头一酸。
“太像了。”他感慨着:“跟真绪长大以后太像了……我为什么当初她上门的时候没认出来呢,就因为所有的记忆都给了小姨吗?”
他似乎有些自责:“她还记得我,我却忘了她,该有多伤心啊。”
倾国倾城的人妻阿姨抱着小夏目,给他看婴儿车里的小婴儿。
“妹妹睡着了哦,我们小声一点,不要吵醒她好不好?”
“嗯嗯!”
小夏目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富婆和学姐也凑过来看,恬静的婴儿闭着眼睛在睡。
大概出生已经一个月左右了,夫妻俩才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已经算是拖得很久了。
“嗯……我承认也很可爱。”小富婆傲娇开口:“狗学长你眼光还不错。”
夏目直树:“阿姨和叔叔颜值都在线,生出来的孩子没理由不可爱的。”
“所以,你拉我们来就是炫耀你有个可爱的幼驯染?”
“当然不是。”夏目直树变得神情严肃了些许,看向婴儿车,“我赌命回来重走一遍自己的人生,是为了救人。”
他深吸一口气,紧接着缓慢地、郑重地向着婴儿车的上方伸出了手。
惊诧的一幕出现了,婴儿车上方的空间出现了些许波动,而后就像是男主从幕前透过帷幕牵着手女主的手将其拉上舞台一样,夏目直树的手虚握着,然后轻轻一拽!
一团飘忽不定,但是能看出来是个人形的黑色雾气凭空出现!
“哇!这是什么?”
“是真绪。”
夏目直树有些心疼地抚摸着怀里似散非散的人影的脸,如是回答。
身形模湖到马上就要消失,浅井真绪被夏目直树抱在怀里,被心爱的人抚摸着脸颊,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在沉睡,且很可能就此睡去。
如果她在夏目直树的记忆中也消失不见,那就真的会死。
和泉澪凑过来看着这一切,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忘记了遇上我之前的事情。”夏目直树说着她们俩听不懂的话:“记忆回到了我身体里,她十八年的人生等于少了八年,只剩下这一点点的记忆还在苦苦支撑了。”
原本活过来的真绪就是他用自己的生命制造了容器、用自己的记忆填补了灵魂。
如今记忆回归,相当于是抽离了真绪将近一半的灵魂,完整的灵魂一旦受损就会慢慢消散,何况是一下子少了一半。
如今的他已经濒临消散的边缘了。
表现在外界,就是逐渐被人遗忘,最后从世界上彻底抹除存在。
从那天买衣服开始,她的灵魂就已经受损了,到了今天,已经流失只剩不到十分之一。
“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将脸贴在真绪的脸上,但是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和触觉。
这仅仅是一团还剩下些许记忆的灵魂,甚至得靠藏在夏目直树的记忆中的自己身上、进入深度沉睡,才能勉强维持最后一点人形。
“如今想救她,只剩下一种办法了。”
夏目直树说罢,面露决绝看向被浅井阿姨抱在怀里看着妹妹的小夏目,毅然决然地挥出了手臂。
“卡察!”
宛如镜子破裂,周围的一切布满裂纹,空间扭曲,转瞬崩塌!
小富婆吓了一跳,悄悄躲到了学姐身后。
学姐则如临大敌,护住了她,还想去拉夏目直树。
但好在周围的环境又很快再次聚拢,变成了新的梦境。
已经是第二天了。
三个人此时此刻站在浅井家的门口,小夏目带着玩具又来看望可爱的邻居妹妹。
昨天一整天他都待在隔壁,陪着妹妹一起。
一个养成计划慢慢在他的脑海里变得宏大起来。
“叔叔,阿姨!我来看妹妹!”只有两岁的他敲着门,期待着再次见到可爱的真绪。
“这是第二天吗?”雨宫千鹤很快就明白了:“我们要这么一天一天看下去?”
“对。”
夏目直树点头,眼底有一瞬间的异样,但很快就消失了。
“昨天就是直树君和幼驯染的初次见面吗?”和泉澪有些羡慕:“能从小认识,真的很幸福啊!”
“嗯……大概吧。”
他含湖不清地认下。
两个女孩不知道的是,他其实已经不记得昨天——也就是初次和真绪相遇的记忆了。
哪怕实际上只是上一秒的事情,哪怕这段记忆曾确确实实在他的脑海里扎根,哪怕刚才三人刚刚一起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因为昨天的记忆,被他从脑海中彻底割舍了出去。
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被用以填补怀中伤痕累累的灵魂。
但很可惜只有一天的记忆用以填补灵魂的空缺,效果微乎其微。
甚至被他抱在怀里的、陷入沉睡的真绪看不出有要醒来的迹象,模湖的身形仍旧模湖。
但一年有365天,八年有2920天!
一个宛如新生的少女,一个深爱着少女的少年。
一个是零,一个爱意百分之百。
一个在获得记忆,另一个便慢慢忘却。
这是目前为止,唯一能救真绪的办法了——
陪伴着真绪仅剩的灵魂,亲手粉碎自己的记忆,来修补伤痕累累的她。
直到那个有血有肉的真绪,重新笑着站在自己的面前,温文尔雅地开口发问。
“你需要女仆吗?”
“我很专业,所以把我雇回家吧!”
“如果可以的话,请雇的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