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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掌家小医娘 > 第1296章 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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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晓一切,之前种种,不过是为了戏耍我吧?”黎昭群感觉有些绝望,“你到底想做什么?”

厅堂内烛火摇曳,将晏凤楼俊美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

他端坐于上首,不紧不慢地拨弄着茶盏上的盖子,发出轻微的“叮咚”声响,宛如落在黎昭群心上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晏凤楼轻轻拨弄着茶盏上的盖子,微微一笑,凤眸含着一丝狡黠,缓缓道,“我听闻理阳公夫人之父乃是西城兵马司林指挥……”

这话一出,黎昭群心头猛地一震,如遭雷击一般,连连后退,甚至不慎撞到了身后的椅子,踉跄几步才站稳。

椅子倒地的声音在静谧的厅堂中格外刺耳,他抬起头直视着晏凤楼,瞳孔缩紧,面上血色尽失,双眼里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你想让我——不可能!”

黎昭群声音颤抖,双拳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阵阵刺痛,他的心砰砰直跳,几乎要从胸腔中蹦出。

西城兵马司掌管着京城西面城门的防务,是皇城防线的重要一环。

一旦城防线被攻破,敌军便可长驱直入,直捣安京皇城。

而林指挥作为西城兵马司的最高统帅,手握数千精兵,若他暗中配合,燕王军队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攻入京城。

一切都变得明朗了——晏凤楼恐怕从始至终都是冲着这个而来。

那些莫名其妙的热情款待,对他身份的刻意询问,甚至是对孙秋菊病情的关心,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圈套。

厅内烛火闪烁,投下斑驳不定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压抑,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窗外一阵风吹过,吹得窗棂作响。

晏凤楼观察着黎昭群的反应,桃花眼中满是玩味,“黎公子何必如此惊愕。”

他起身,衣袂飘飘,缓步踱至窗前,透过窗棂望向外面的月色。

皎洁的月光洒在庭院中,为那些奇形怪状的假山和繁茂的竹林披上了一层银装。

晏凤楼背对着黎昭群,声音依旧如沐春风,“你与林指挥虽然无血缘关系,但理阳公府与林家乃是姻亲。多年来,林指挥与理阳公交好甚密,且你祖母待你甚是疼爱,就是理阳公夫妇待你也很是亲厚。”

他转过头来,月光洒在他俊美的侧脸上,为那张妖孽般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妖异,瓷白的肌肤在月色下几乎透明,“只要你愿意一纸书信,便可让我军顺利入城。”

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恶魔的低语,“如此一来,既能免除了攻城之苦,又避免了生灵涂炭。如何不算是大功德一件呢?”

黎昭群感觉一阵晕眩,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桌沿稳住身形。

冰冷的汗水已浸透后背,寒意自脊背攀升,让他不自觉地颤抖。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向来被家族视为无用纨绔的旁支子弟,竟会被卷入如此重大的阴谋之中。

一向只知吃喝玩乐、流连花街柳巷的他,此刻竟要面对这等关乎家国大义的抉择,实在讽刺。

“原来如此。”黎昭群苦涩一笑,恍然大悟,手上青筋暴起。“当初你们死活不肯让我入庄,结果在我亮出身份时,才肯让我等进来,原来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啊!只可惜,要让你失望了。”

他强撑着与晏凤楼对视,声音虚弱却坚定,“我不过是理阳公府无足轻重的三房所出,家中上下皆不看重我,我又如何能影响到林家?你找错人了。”

晏凤楼不置可否,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黎公子聪明。不过,这也是机缘巧合。”

他走回厅内,凤眼含笑,却透着寒意,“我本在此地等候入京时机,你们却不请自来,偏要入了山庄来,送上门来不说,还非要深究,查探我们的秘密。”

晏凤楼叹了口气,似是可惜,又似是讥讽,“若你当初安分些,或许就不会有今日之祸了。不过,如今的发展趋势,也很好,你我各取所需。”

“你救了你的随从和那孙家姐弟,我则顺利入京。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痴心妄想!”

黎昭群面皮涨红,目光如炬,身体微微发抖,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道“我黎昭群虽不曾读过多少圣贤书,但也明白忠君爱国,断然不会做这等叛国之事!”

他挺直腰背,声音因激动而提高,“你若想借我之手,打开城门,迎燕军入城,休想!我宁肯死,也不会答应!”

远处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凄厉而尖锐。

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迸发出无声的火花。

晏凤楼闻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那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如同寒冬腊月的冰湖,令人不寒而栗。

他两步迈到黎昭群面前,俯身靠近,声音低沉而危险,“黎公子,莫要意气用事。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写信回家,要么看着你的随从和那孙家姐弟,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两人距离极近,黎昭群能清晰地闻到晏凤楼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这距离让他极度不适,却又不敢后退,只能强忍着与之对视。

“晏公子,你以为威胁我就能得逞吗?”黎昭群声音发颤,却仍强装镇定,“若写了这封信,不仅是叛国之罪,更是对我们理阳公府百年清誉的玷污!”

晏凤楼冷笑一声,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黎昭群,“呵,叛国?”

他讥讽道:“你可知如今朝廷腐烂至何种地步?贪官污吏横行,民不聊生,陛下耳盲心瞎,现在更是病重在床,根本无心管理朝政,反倒是助长这般多奸佞,致使朝堂混乱不堪!”

晏凤楼转身走向窗前,月光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如同一把利剑,锋芒毕露。他猛地回头,目光锐利如刀,声音愈发冷冽。

“你可知这些年,多少冤案因奸臣当道而起?多少忠臣因直言进谏而被贬,甚至丢了性命?多少百姓因苛捐杂税而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他伸手指向窗外,那片被月光笼罩的山林,目光灼灼,声音激昂,“你若是真的忠君爱国,就该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忠?我父王此举,可不是为了私欲,而是为了营救陛下,为了救黎民于水火,为了清君侧,剪除奸佞,还天下一个清明!”

黎昭群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很快又挺直腰杆,迎上晏凤楼的目光:“那也不该是以谋反的方式!”

“你口口声声说为国为民,可曾想过战火一起,死伤的还是那些无辜百姓?”他紧握双拳,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他也不知道如何来的勇气,强撑着与晏凤楼对视,咬紧牙关道:“若真为民,当劝谏圣上,革除弊政,而非兵戈相向!这才是忠臣所为!”

晏凤楼眼中精光一闪,声音骤然冷厉,不再是那般温和有礼,透着浓浓的嘲讽。

“劝谏?”

他嗤笑一声,振袖一挥,厅内的烛火随着他的动作摇曳不定,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显得愈发高大可怖。

晏凤楼的目光中透着深深的讥讽和愤怒:“我父王征战多年,立下多少赫赫战功,这些朝野上下难道不知?朝堂上下谁比得过我父王的功劳?”

他在厅内来回踱步,声音越来越激昂,“我父王五次上书,陈述朝政弊病,结果却是被奸臣所阻,反而落下个‘图谋不轨’的恶名!”

“陛下不但不听父王忠言,反而削了父王兵权,还三番五次想要废黜父王爵位!若非父王在军中根基深厚,只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哦,还有一位。”他折回身,看向黎昭群,眸光幽深,“曾经的镇国公,苏家军何等的风光,抛头颅洒热血,换回十座城池,却还是敌不过朝野倾轧,最终落得个满门抄斩。”

黎昭群闻言,不由一震。

曾经战功赫赫的镇国公府,因一纸诏书变成累累白骨,全府上下几百口都不曾幸免。

黎昭群唇角抖了抖,抿唇道:“那是因为苏家……苏镇国公他,他通敌叛国……”

“呵,好一句通敌叛国!”晏凤楼冷冷地盯着他,走近几步,声音愈发冰冷,“昨日苏镇国公能被扣上通敌叛国的名头,今日亦是轮到我燕王府了。”

他咄咄逼人,气势如虹,“苏家满门抄斩的真相?还不是那些奸臣眼红苏家的功绩和权势,捏造罪证,栽赃陷害!那所谓的‘通敌证据’,不过是一封伪造的信件罢了!”

黎昭群震惊地看着晏凤楼,一时语塞。

他从小生长在安京,生长在锦绣堆里,对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一无所知,只知道镇国公府的覆灭是因为通敌叛国的罪名。

若是晏凤楼所言属实,那这朝廷的黑暗,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但他很快又坚定道:“无论如何,我不能背叛陛下的。若是你们真心为民,就该找其他方法,而非兵戈相向!”

晏凤楼见他如此固执,眼中怒火燃烧,他一把抓住黎昭群的衣领,将他拎起,声音冰冷,“黎昭群,你真以为我在与你商量?”

黎昭群被提得双脚离地,呼吸困难,却仍然倔强地看着晏凤楼,眼中毫无惧色,“杀了我吧,我死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晏凤楼冷笑一声,松开手,黎昭群重重摔在地上,咳嗽不止。

“三少爷,三少爷你怎么样了?”阿鱼叔拖着满是伤痕的身躯,挣扎着想要靠近黎昭群,却被侍卫死死按住。

他怒视晏凤楼,双眼通红,声音嘶哑,“你这个孽障,你有什么冲着我来,莫要伤我家少爷!”

闻言,晏凤楼挑了挑眉,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缓步走到阿鱼叔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仆,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你们倒是主仆情深!”晏凤楼的声音轻柔却透着寒意,“我若是不如你们的意,岂不是太不识趣了!”

“来人,把他们带到外面,好生‘款待’一番。”

话音刚落,两名魁梧的侍卫立刻上前,粗暴地拖着阿鱼叔和林十往庭院走去。

阿鱼叔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林十失血过多,虚弱不堪,几乎被完全拖拽着移动的。

“不!住手!”黎昭群挣扎着爬起来,想要阻拦,却被另外两名侍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他拼命挣扎,大喊道,“放开他们!他们只是听从我的命令!”

“黎昭群,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配合我们。”晏凤楼轻轻一笑,眸中寒光四射,“否则,你那两个忠心的随从,恐怕会吃不少苦头。”

说完,他也朝着庭院走去,背影修长而优雅。

侍卫将黎昭群按在地上,他只能绝望地看着阿鱼叔和林十被拖出大厅。

随后,凄厉的惨叫声从外面传来,刺痛了他的耳膜。

黎昭群心如刀绞。

他能想象到阿鱼叔和林十将要面对什么样的折磨,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鲁莽和无知。

如果他当初不坚持要借宿山庄,如果他再谨慎一些,阻拦阿鱼叔他们去探查后山的秘密,也许他们现在已经安全离开,继续前往安京了。

但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他睁大眼,忍不住哽咽出声,泪水潺潺而流,无力地被摁在地上,无法动弹。

“求求你,别做那样的事……”黎昭群嘶哑的哀求。

庭院中的惨叫声越来越响,夹杂着鞭声和呵斥声。

黎昭群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沾湿了地面。

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他既没有武艺可以救人,也没有权势可以震慑对方,甚至连一个明智的决定都做不了。

又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黎昭群的身体猛地一震。

“三少爷,不必管我们……我们不畏死!”是阿鱼叔的声音。

黎昭群心如刀割,咬紧牙关,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