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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掌家小医娘 > 第1295章 晏凤楼的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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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昭群站在晏凤楼的院落门前不远处,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心跳。

他头回做这样的事,心中紧张不已。

此刻,他身侧的手指都是微微发颤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知道林十和阿鱼叔的行动是否顺利,只希望老天保佑,祖宗庇护,让他这边也能顺顺当当的,不出任何差错。

门前的侍卫警觉地注意到动静:“谁?”

黎昭群整理了一下衣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焦急,语气慌乱道:“在下黎昭群,有急事求见严公子。”

“孙小姐病情突然恶化,杜大夫说需要一些药材,故而来请示严兄赠药……”

侍卫显然以一种奇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黎昭群,出人意料地没有进去通报,而是直接回道:“我们大公子有事出去了,现在不在院内。不过,大公子特地吩咐过,今夜若是黎公子来,可直接进去。”

黎昭群一愣。

晏凤楼不在?

这显然与他们的计划不符!

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还是说,他去后山跟那些叛党议事去了?

他心头一片混沌,面上却不动声色,点了点头,“这样啊,那我先回去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回去。

谁料,那侍卫却突然开口道,“黎公子,你不是要为孙小姐问药么?且先进屋等候,我家公子应该就快要回来了。且随我进屋等候吧!”

黎昭群不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侍卫就打开门,比了个“请”的手势。

黎昭群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对上侍卫的目光,他只能硬着头皮,道了声谢,就随着他进了屋。

正厅内只有孤灯两盏,冷冷清清。

“黎公子暂且稍候片刻。”侍卫说完,就反身守在屋外,只留了黎昭群一人在内。

黎昭群环视四周,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晏凤楼会下这样的命令?

他怎么知道,今夜他必然会来?

而且,为何要让他在此等候?

黎昭群不擅谋略,家中也从没让他接触过这方面,但此时此刻,他脑海里骤然闪过一丝亮光。

——陷阱!

几乎是当即,他转身就要往回走。

“既是严兄今日有事,我就不多留了。明日再来拜访!”

只是,已经晚了。

几乎是在他走出大厅的瞬间,就有数名不知藏身何处的士兵涌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黎兄,既是来了,何必着急走呢!”

随着一道熟悉悦耳的声音响起,院门被打开。

只见晏凤楼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微微扬起如画的眉眼,笑意盈盈地看着黎昭群。

黎昭群脸色略微苍白,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孙小姐病情加重,需要更多的珍贵药材,我特来求药,不料严兄不在,正欲离去。”

“药?”晏凤楼笑眯眯道,“好说,我这就命人送去。”

“那真是太感谢严兄了。”黎昭群拱了拱手,“那我就不打扰严兄休息了。”

“诶,既然来了,黎兄何不多坐片刻?”晏凤楼抬了抬手,拦住他的去路,又抚了抚掌,“我这里正好有熟人要介绍给黎兄认识呢。”

随着掌声响起,他身后被推了两个脚步踉跄的人——正是浑身湿透的阿鱼叔和负伤的林十!

黎昭群的心骤然一沉,面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一时间竟是不知该有什么反应为好。

“黎兄,这是怎么了?还不快坐下。我来给你好好儿介绍介绍啊!”晏凤楼越过他坐下,轻轻一笑,眼中尽是嘲弄。

黎昭群迫不得已,浑身僵硬地坐下,期间他的目光不断瞥向阿鱼叔和林十,心里俱是担忧。

阿鱼叔虽然浑身湿透,除却脸色惨白和颓然外,倒是没见到什么伤势。

但林十显然没那么好运,左臂血迹斑斑,脸上还有好几处青紫伤痕。

“严兄,你,你到底想干什么?”黎昭群显然是沉不住气的,忍不住主动开了口。

晏凤楼扬起眉头,一脸惊诧道:“黎兄这是何意啊?”

“你别与我演了。”黎昭群实在不擅长虚以委蛇,他站起,脸色难看道:“你到底想对我们作甚?”

“呵呵。”晏凤楼见得他这副模样,不由轻轻笑了起来,取出一个湿漉漉的油布囊,摇晃了下,“此物,黎兄可认识?”

黎昭群的心一沉再沉。

他自然认识,这是他亲手写的,前后封蜡的。

现在竟然落到了晏凤楼手里。

他回头看了眼阿鱼叔。

阿鱼叔羞愧地垂下了头。

当时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他都没来得及把东西丢到水里,居然就被制住了,才叫他们给搜了身。

若非是被人抓住,此刻他都恨不得撞墙自尽才好。

“你这随从水性当真是好啊!竟然能从温泉池的暗渠,一路游到山庄外。若不是他骨头硬,我都想招揽到手里来了。”

晏凤楼边说,边缓缓打开了油布囊,取出里面未曾弄湿的信件,摇晃了下,嘴角勾起一抹趣味笑容。

“从前黎兄总说自己乃是纨绔子弟,不擅文墨,可今日一看,黎兄笔力虬劲,内容简略详尽,还是颇有些才华在身的。”

“就是还可惜了,”他略略抬眼,眼角眉梢都是玩味,“白费了你这般多心思,这封信恐怕是送不到理阳公手中了。”

黎昭群的心彻底沉到底了。

他知道,他们的计划彻底告吹了。

他也不是蠢蛋,结合今日种种,他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

“你早就知道了?”他喃喃道,眼底都是绝望。

晏凤楼站起,慢慢踱步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桃花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这是自然。这般大事,我如何敢马虎?”

“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黎昭群闭了闭眼,嗓音沙哑。

“嗯,”晏凤楼捏着下巴,想了想,“从你们进山庄起,我就不曾放松警惕。只是没想到,你这两位随从倒是有些几分本事,竟能躲开我的守卫去后山探查,而且还真就查出了点东西来。”

“我本来想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没想到竟然如此幼稚。”说到这,他不由失望地摇了摇头,“声东击西?暗渠逃生?这些小把戏,也只能骗骗你这样的纨绔子弟。”

“也是难为你了!”

声音悠然扬起又落下,其中所含的意味,却让黎昭群倍感羞辱。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脸色涨红,疼痛使他没有恼怒,而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他很明白,计划既然已经失败,他和阿鱼叔,林十就罢了,但孙念聪姐弟是无辜的,必须要保护他们的性命。

此时,有仆从恭敬送了茶水进来。

晏凤楼端起茶盏,姿态优雅地啜了一口,看着他这副羞愤难挡的模样,那双含情桃花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只是可惜,黎昭群没有恼羞成怒,倒是让他有些失望。

“黎兄,我很是好奇。“晏凤楼缓缓放下茶盏,声音如清泉击石,“你这般身份,本该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为何要插手这样的朝廷大事?莫非是……不甘于平凡,想要建功立业?”

黎昭群没有立刻回答,他把怒气压下,静静地望着晏凤楼片刻,蓦地出声,直接叫破了对方的真实姓氏。

“晏公子,我无意建功立业,只是不愿看到无辜百姓受累,经历战火。”

晏凤楼眉毛微挑,对黎昭群直呼其姓并不感到意外,颔首道:“看来,黎兄倒是有一颗挂怀社稷江山的忠心。”

“不过,既然黎兄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也该明白眼下的处境吧?”

黎昭群深吸一口气,抬眼直视晏凤楼:“生死有命。但在此之前,我有一事相求。”

“哦?”晏凤楼单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来听听。”

“孙家姐弟与此事无关,还请公子饶他们一条性命。”黎昭群声音坚定,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他们只是误入此地的无辜之人,并不知道任何事情。”

晏凤楼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轻笑道:“黎兄倒是重情重义,临危不惧,难得难得。”

他站起身来,轻轻抚平衣袖上浅淡的褶皱,悠然开口道:“其实,我对黎兄并无恶意。若非黎兄执意要送信回京,我也不会如此相待,而是把你们奉若上宾。”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所以说,有时候人呢,还是莫要有那么浓厚的好奇心为好。否则,难免就失了足。”

阿鱼叔在一旁听得心急,忍不住开口道:“晏大公子,此事全是老奴一人所为,与三少爷无关!是老奴擅作主张,偷听了大公子的计划,又胁迫三少爷写信……”

林十也挣扎着站直身体,声音虚弱道:“是……是的,是我们自己去打探的,与三少爷无关……”

虽然他很害怕,但也知道此刻得保住主子。

“住口!”黎昭群厉声打断,脸色阴沉,“我是主子,自是我出面提议,你们休要虚揽罪名!”

晏凤楼看着眼前这主仆情深的场景,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随即又恢复了那种玩味的笑容。

“真是感人肺腑啊。”他抚掌轻叹,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不过,你们这样互相推诿,又有什么意义呢?”

黎昭群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跟晏凤楼这种老谋深算之人周旋,靠冲动是没有用的,必须智取。

“晏公子,”黎昭群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沉稳,“我知道你要谋社稷大计,需要保密行事,此次是我们鲁莽闯入局中,是我们有错在先。”

“但我们并非是故意捣乱,确实是形势导致。事已至此,我只想问,若你真杀了我们,可曾想过后果?”

晏凤楼饶有兴致地挑眉:“哦?还请黎兄指教。”

“我是理阳公府的子弟,虽为旁支,但终归血脉相连。我回京前,已然送了信回家中,家中定会密切关注我的行程,若我突然失踪,大伯必定会追查到底。”黎昭群语气镇定。

“再者,孙家姐弟的父亲是蔚县孙县令,这两位乃是他唯二的子女,若是两家子弟同时遇害,朝廷岂会坐视不理?”

“届时,两家一定会查到此处,晏公子一样会暴露。”

说到这里,黎昭群停顿片刻,观察晏凤楼的反应,见他笑意盈盈,心里有些突突,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相反,若公子放我们离去,我可以对天起誓,保证绝不泄露燕王的计划。”

“说完了?”晏凤楼点了点头,问道。

“……说完了。”

晏凤楼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讽和戏谑。

“好好好,黎兄竟是三言两语,说出这般有理有据的话来……果真是纨绔之徒啊!”他笑容顿敛,眸光锐利,冷冷道:“你既知我们在图谋大计,又如何敢冒任何风险,放你们离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益当前,几人能坚守承诺?恐怕是你们才入京,下一刻我们燕王府谋反的罪证就该送到宫内。”

“我那好伯父,可是想尽了办法削藩,得了这样的好机会,还不得给你们理阳公府记个大功?”

“我不会——”黎昭群想表明态度,晏凤楼却并不在意。

他无情地打算了黎昭群的话,漠然道:“还有,再过几日,我们就会入京,还真就不劳烦黎公子这番‘好意’了。”

黎昭群有些窘迫。

他本身就不擅长谈判,如今叫晏凤楼好一通戏弄羞辱,心里是又气又羞,偏生嘴笨,不知该如何反驳。

此刻,他就有些恨自己从前怎么不好生听恩师讲课,如今也不会连劝诫君臣之道,伦理纲常的话语都蹦不出几个。

但凡今日在的是大堂哥或者是小堂哥黎昭染都好,定是能挣出几分生机的。

而不是像他一般,口笨嘴拙,脑子紊乱,连个好计策都想不出来,生生被人像是老鼠般戏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