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美玲怎么也没料到,刘小建会在背后捅自己一刀,她更没料到,刘小建捅了自己一刀居然还敢来镇海宫找自己。
听说刘小建上门了,璩美玲愣了半天,才对前来报信的马仔说:“你让他到夜总会的vip包间里等等我,马上到。”
等马仔走了,大飞火冒三丈,怒道:“美玲姐,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上门了吗?居然还敢来找我们?”
璩美玲抑制了一下情绪,冷静想了想,说:“镇海宫他是有股份的,想来也无可厚非,只是昨晚才截了我们的货,今晚就过来见我,如果我没猜错,他今晚是肯和我谈合作的事情了。”
大飞摸了摸脑袋道:“您的意思是?”
璩美玲说:“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去见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他刘小建敢只手遮天了。”
大飞有些担心道:“现在这种形势,滨海已经是刘小建的地盘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美玲姐,是不是我叫点人上来守着?”
璩美玲摆摆手,摇摇头,说:“犯不着,刘小建也不会下三滥到这种地步。”
出了办公室,上了五楼的夜总会,进了vip包间。
刘小建坐在长长的沙发上,林水森拿着麦克风在唱港台流行歌。看到璩美玲进来,林水森把麦一放,上前堆起笑,热情道:“璩小姐请请请。”
他像个侍应生一样,把璩美玲引到刘小建对面坐下,给她满了一杯xo。
璩美玲冷冷笑着说道:“哎哟!俩位大老板今晚光临,是有什么指教来着?”
刘小建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看了一眼林水森,又转向璩美玲,倒也直接,开门见山道:“没什么重要事,就是来找你谈一笔买卖。”
璩美玲早有了心理准备,依旧不动声色,端起xo轻轻抿了一口,说:“说吧。”
刘小建说:“我刚从拍卖行回来,今天来了一批货,是公安那边托管过来的。货不错,量也大,我听说璩小姐这边急着要货,所以就来问问,看看你有没有兴趣。”
他话音刚落,包间的门开了,大飞伸脑袋往里头看看,见没来错地方,便闪身进来,走到璩美玲身旁坐下,也不跟刘小建和林水森打招呼,自己大大咧咧端着酒瓶子就给自己倒酒。
刘小建和林水森交换了个眼色,然后又把目光投向璩美玲。
璩美玲忍着胸中翻滚的怒火,似笑非笑问道:“什么货?”
刘小建道:“三个五,好货,香港版,五百箱子。”
璩美玲又问:“我是挺有兴趣的,多少银子一件?”
刘小建歪了歪嘴,笑道:“大家那么熟,两千吧。”
璩美玲脸色顿时变了,这批烟,在香港进货时候成本三千元一件,到了这里本来去除费用可以赚两千五元一件,刘小建开口就两千,等于这些烟成本要七千块钱。
如果买下来,等于刘小建什么都不做,只是背后捅捅刀子,玩左手入右手出的把戏就能挣走大头,而自己只能赚鸡零狗碎的小钱。
最让她气恼的是,这烟本来就是自己的,刘小建居然这么厚着脸皮过来找自己谈价钱,摆明着就是抢钱勒索。
大飞忍不住了,几乎是跳起来就骂:“别以为是市长的儿子了不起,这货你我心知肚明是谁的!妈的,你们这么做,是明摆着要玩花样了是不是?!”
刘小建抬眼看了看大飞,用一种轻蔑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他,优哉游哉道:“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林水森也站了起来,和大飞对峙着,一副死毫不让步的架势:“你说货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去拍卖行里喊一声,看那些烟会不会应一声你?!妈的,什么东西嘛!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不就是璩小姐手下一条狗吗?”
大飞听了,眼睛都冒出火来,作势就要冲上去。
璩美玲喝到:“大飞!给我坐下来!少说一句没人说你是哑巴!”
大飞见璩美玲发火,顿时就软下来,愤愤不平坐回自己的沙发上。
林水森依旧站着,看了一眼大飞,说:“两千块钱绝对是好价,不是看在咱们老相识的份上也没这个好价格!说实在,这货丢到市面上,四千元别人都抢破头!”
刘小建看着脸色煞白的璩美玲,劝道:“璩小姐是聪明人,你们这次是收了人家定金的,交不了货可是要三倍赔偿。其实我做人也不绝,就算你两千买回去,也不会让你亏本。说实在,我大可以另外找人,之所以找你,还是咱们之间的关系。”
璩美用力抿了抿嘴,冷冷笑了一声,说:“刘公子果然是言而有信,上次我说让你以后多关照,你今天就真的这么关照起我来了?”
刘小建现在是压根儿不用看璩美玲的颜色,当年合作是因为想利用司徒洋的渠道,这几年合作下来,香港的黄毅那边渠道也稳定了,能自己搞到汽车,之前就有过和司徒洋拆伙的心思,正愁着找不到借口。这次工作组来查利达通号,把司徒洋和邓海洲都吓得跑到了加拿大,而自己暗中又让曾春做掉了贺新年,保全了自己。
现如今的滨海市,已经是自己说了算。他不相信在自己老爷子的辖区里,璩美玲和他的手下敢对自己怎么样。
所以,他更加肆无忌惮,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谁让我那么怜香惜玉呢?”
璩美玲自己也很清楚目前的处境,所谓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刘小建坐大,这也是天都在帮着他,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
既然哑巴亏也吃了,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
“好!这五百件烟,我全吃了。”
刘小建把车钥匙往桌上一丢,说:“爽!我就喜欢璩小姐你的行事风格!”
他对林水森道:“拿酒来。”
璩美玲伸手拦住林水森,目光冷冷盯着刘小建,道:“今晚我还有一件事。刘公子,咱们是明人不做暗事,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以后如果我要进货,你那里怎么分成?”
刘小建摸了摸下巴,扫了一眼林水森,俩人交换了下眼神。
“这样吧,以后你如果进货,提前告诉我一声,现如今嘛,我个人觉得凡事不要搞得太张扬,货走过来,还是让公安和边防海警那头做做样子,扣下来,再走程序拍卖。这样虽然要分一点钱给治安基金那边,成本会相对高点,但是也有好好处,一来不让我家老头子太难做,二来嘛,经过拍卖行洗白的东西总比偷偷摸摸运进来的要安全多了。”
璩美玲低着头想了想,觉得现如今这种形势,新的海关关长又上任了,走海关钻空子恐怕还真的不容易,刘小建的方法虽然是少赚了一些,不过也不失为好法子。
不过话说到这里,璩美玲也明白,过去大家的合作关系也算是到此为止了。自己以后进货要给钱给刘小建,而刘小建自己进货则不用给自己分成。
不过现实摆在眼前,刘小建如今形势比人强,自己也只好委曲求全。
“好!就这么说定了!”
她举起高脚杯,一口喝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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