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我们直奔苏锦年的医院!除了我片刻不想等待的心情以外,托马斯的状况也很不好……
苏锦年看见托马斯的状况,直接把他推进了手术室。同时,让我先去进行自我隔离,毕竟我刚从疫区回来,有没有感染肺炎还不知道。身上也会携带一定的病毒,如果真在苏家的医院里带来了病毒,后果不堪设想……
安顿好托马斯以后,我和苏锦年商量,让我先看看江景琛,我穿好防护服,只想先看看他好不好,至少和他说句话……
苏锦年看出我眼神中的渴望和乞求,答应我只能穿着防护服,站在他病房的窗口上看一会。钱冰给我拿了一个对讲机,又让护士拿了一个给江景琛送进去。时隔一个多月,我就这样对江景琛在对讲机上说了第一句话……
江景琛坐在病房的飘窗上,光着脚,抱着膝盖,背靠着飘窗的墙,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要不是他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我和钱冰一样,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忍不住的泪流满面,满脸冰凉,嘴唇忍不住的颤抖,在防护服里低声抽泣着……
护士把对讲机放在了他脚边的窗台上,此时我才看见,他脚边全都是削好的苹果,整整齐齐的摆满了整个飘窗的窗台……
窗台的边缘整齐的摞放了一堆红红的苹果皮,他手里还握着一把水果刀……
护士出来以后我问她,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苹果?”
“他每天除了打针,吃药,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削苹果,每天削,窗台上这些是今天削的,他也不说话,就是默默的在削苹果。”
我心里明白,他是削给我的……
我强忍着抽泣和呜咽,颤抖着拿起对讲机,对着坐在窗台上的江景琛说,
“景琛……,你还好吗?”
江景琛一动没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我在防护服里刷刷的掉眼泪,模糊的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他连我的声音都不认识了吗?我扶着病房的窗楞,钱冰提醒我说,
“他最近一直这样,你们俩平时没点暧昧的称呼吗?试试叫他别的。”
我想起出事前他还埋怨我,怎么老叫他名字,不想叫他老公了吗?
我又拿起对讲机,颤抖着声音说,
“老公……我是依依,你回头看看我……”
我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可我还是看见他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他眨了一下眼睛,瞥了一眼还丝丝作响的对讲机,拿着刀的手,轻微的晃动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望天的姿势……
我哭的泣不成声,趴在窗楞上,拿着对讲机,呜咽着对他喊着,
“老公,我是依依,你回头看看我…呜…我是依依啊,你看看我…呜…江景琛!我是何静依!你回头看看我,看看我!……江景琛!”
不管我喊的多大声,江景琛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无论对讲机怎么响,他都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就这样一动不动……
我拿着对讲机顺着病房的门瘫到了地上,但还是不甘心的拿着对讲机在喊,
“江景琛,我是你的何静依,你回头看看我……看看我…呜…别这样,老公,我求你动一动……回头看看我……呜……”
在我不断的呼喊下,对讲机终于有了反应,钱冰拉着我起来,我趴回了病房的窗楞上,江景琛面无表情的捡起了对讲机,说
“苏锦年,给我打针,我要睡觉。”
他随手把对讲机扔到了地上,闭上了眼睛,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钱冰跑去找苏锦年,我拿着对讲机大声喊着,
“老公……我是依依,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不相信你,对不起……呜……别这样,我不走了,你把戒指还给我,我不走了……呜,你看看我好不好?求你……”
江景琛走下了窗台,没有往门口看一眼,却把水果刀好好的放在了床头柜上,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背对着病房的门。
我还在对讲机里呼唤着他名字,开始敲着病房的门。他扯起被子蒙住了头,一动不动,一动也不再动……
苏锦年带着护士冲了进去,江景琛任由他们扯着他的胳膊在上面打了一针镇静剂。苏锦年帮他盖好了被子,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我没有听见,江景琛没什么反应,就那么背对着房门,一动不动的躺着。
苏锦年出来时对我说,
“他今天应该不会醒了,你也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他不吃东西吗?”
“从发疯以后就没吃过,每天靠打营养针维持着,唉……”
“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去?”
“14天以后吧,国内的疫情很严重,还是小心为好,万一再传染给了他更麻烦。景琛动完心脏手术也不过几周时间,还很虚弱。你最好能想办法让他吃点东西。依依,你真不应该擅自出院,怎么连我都不通知一声?这个决定太冒失了……”
“对不起……”
我不知道苏锦年有没有听见我在防护服里说的那声对不起,因为他说完话就甩着袖子走了。我转回身看着病房里的江景琛,我到底要怎么才能让他清醒过来?怎么做?还有14天,这简直就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