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进了屋,留下了瘦猴。
";江...";瘦猴刚开口,江凡突然抡起十八磅铁锤。哐当一声,卡死的齿轮迸出蓝色火星,吓得他往后蹦了半步。
他瞥了一眼西厢,喉结上下滚了滚,还是退到人群当中。
其余人小声询问起孙小五:“瘦猴,你们……”
江凡正在给罗拉轴除锈,扳手敲击声盖过了所有骚动。
西厢房那一伙人收拾了东西,随后二话不说踩着重步离开了研究所。
测试考核并没有被打断。
这场测验,从黄昏直至深夜近十二点才结束,当然,肯定有人不满,但是江凡不在乎,还是那句话,腿长在自己脚下,不服气可以滚蛋。
子夜时分,研究所值班室的煤油灯将江凡侧影投在斑驳墙面上。他划掉又一份通篇";打倒江所";的答卷。
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但也算是基本有些数。
五十来份试卷,抱有态度答完的人,只有二十来人,甚至有人在卷子上给他画了只乌龟。
再刨去一些看起来就根本没基础的,还有中译中抄袭的,又剩下不到一半的人。
最后再结合实操测试来看,只剩下七人,七人算是勉强达到他心中的及格线。
他这边的油灯彻夜不灭。
同个院子作为宿舍的西厢房,纸窗忽明忽暗,三十多个烟头在洗脚盆里载沉载浮。“怕个逑!”
一伙人聚在一块,把架子床基本上都坐满了。
“你们说说,姓江的会不会动真格的,那测验没过,他不会扣我们这个月的工资吧?”
“我觉得就是吓唬吓唬,他能有那个胆子?今儿刘工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不会是搞真的吧!我觉得他不会看卷子,在卷子的答案上写了好多句骂他祖宗的粗话。”
“我觉得不会,他哪里有那个本事。”
嘎吱——
门突然被推开了,门轴咯吱声吓了众人一跳,紧接着一个人影溜了进来。
当看清来人不是江凡,横七竖八躺床上装睡的家伙这才麻溜爬了起来。
“你娘的,进来不先敲门,是要学姓江的那位,把人吓死?”
来人小心地把门合上,小声说道:“你们可悠着点吧!我刚才看见姓江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出了办公室,万一被他听见你们还在这儿胡说,当心……”
话还没说完,一股愤怒的声音随之响起:“怕个球!那小子毛都没长齐,你还真怕他啊?!!”
“还是明天先看看情况,睡觉睡觉,要开刀也会拿孙小五他们开刀,杀鸡儆猴不可能牵扯到我们身上。”
“别怂啊!你怂了,以后姓江的肯定就得寸进尺!”
一群人又吵嚷起来。
不过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
江凡哪里会听不见这些家伙的大声密谋。
不过他也懒得去和对方逞一时口舌之利,不是说他不敢吗,他就还真的干了。
开除这些蛀虫只是小头,大头还是要归咎到刘工的几个亲属在港口干的那些破事。
鬼玺的超自然力量,能让他做到大部分听起来就不可能的事情。
收集证据只是小意思!
第二天,晨雾中的工业部大楼还亮着三两点灯火。
他便把文件收集整理好,将牛皮纸档案袋全压在王副部长的秘书办公桌上。
这个定夺就让王副部长去烦心吧!
等了一段时间,得到一个王副部长去开会,要下午才能回来的说法。
江凡这才离开了工业部。
回到研究所时,露水在铁丝网上凝成珠串。
江凡又以粗暴手段集合完在场的全部人,有些意外的是,刘工那帮人,除了刘工以外,其余人又回来了院子。
看着前面依旧懒懒散散,打着哈欠的群人,江凡眯眼望着人群,淡淡说道:“王秀,毕昇三……李卫国。”
一连念了七个人名,江凡说话停顿了一下,随后缓缓说道:“你们七个人留下,我有事要说,其余人可以走了。”
被念到名字的人愣住了。
而那些没被念到的人,不少人脸上浮现出笑容,调侃声也是开始逐渐响起。
“就属李卫国他们几个家伙最听话,我就说了,姓江的这是给自己立威呢!你们听他的话,写了卷子,那苦日子就在后头了。”
“唉,老刘,你话怎么能这么说,这个叫做能者多劳,有能力的人当然要多做贡献了,哈哈哈~~”
“回去睡觉了。”
李好也向着旁边的死党使了使眼色:“我就说了,他没多大尿性,回去跟老大说去。”
小胖墩从兜里摸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早知道就打个卡走人了,之前拿全勤都不用来的,这真是的,搞得这么麻烦!”
一群人散开,一部分人扭头想回去睡觉,一部分人三两成群,勾肩搭背想要去外面再逛逛。
下一刻,江凡冷冽的声音响起,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
“你们可能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从现在开始去别地另谋高就!!!”
原本开开心心解散的人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而本来有些愣神的李卫国几人,也是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江凡,仿佛是不相信他刚才说了什么。
院子空地的气氛瞬间凝住了。
门房老头的收音机突然爆出尖锐电流声,老头也探出脑袋来查看情况。
“是我的话还说得不清楚吗?”江凡一字一句说道:“那我就再重复一遍,你们听好了,你们被开除了,全给我滚蛋……”
";滚蛋";二字出口的刹那,人群霎时间炸开了锅。
旭日在晨雾中划出纺锤状的光弧,远处隐约传来汽笛声,混着外面街道包子铺方向飘来的香味,将呆立人群的倒影钉死在斑驳墙面上。
李好尖锐的喊声刺破沉寂:“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