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沙镇的寒风刺骨,吹散了夜间笼罩的阴霾。一轮朝阳自山间缓缓升起,薄雾中透出些许微光,芮曦瑶一行人在简单用过早饭后,迅速启程前往西南驿站。这一站,是他们查清边疆物资流向的关键节点。
马车碾过坎坷的山路,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黄老板坐在车内,双手抱紧胸口,显得忧心忡忡。小竹骑在一旁,紧跟着芮曦瑶,时不时低头向她汇报着昨晚的情况。
“小姐,昨晚虽然击退了顾言的人,但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说明我们已经逼近他的底线。”小竹的声音低而急,带着些许焦虑。
芮曦瑶微微点头,目光沉静而冷锐,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语气却平静无波:“顾言的目标从来不是我们,而是线索。只要我们能抢在他之前拿到西南驿站的货物记录,主动权就依然掌握在我们手里。”
小竹咬了咬嘴唇,脸上满是担忧:“小姐,可是昨晚那些密探显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动向。这一路上,他们一定会布下更多的埋伏。”
这时,林峻岳策马靠近,目光警觉地扫视着四周的树林与山道。他低声说道:“小竹说得没错,这段路距离西南驿站只有一天的路程,而这里地势复杂,最容易藏匿伏兵。埋伏的可能性很高,大家千万不要放松警惕。”
他的话让队伍里的气氛更加紧张,随行的几名护卫纷纷握紧了腰间的刀剑。黄老板从车厢里探出头,皱着眉叹了口气:“小姐,咱们这一路为了这些线索已经赌上太多了。昨晚虽然侥幸脱险,但这次能顺利到达驿站吗?”
马车上的芮曦瑶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如同清晨的寒风,带着坚定的冷冽:“有些局面不需要赌,只需要走。走得够远,就能赢。”
黄老板微微一怔,似乎被她的话镇住了。小竹望着她那张镇定从容的面庞,心中的不安渐渐缓解了些许。
随着队伍继续前行,周围的景色逐渐变得荒凉起来。山路两旁的树林密密匝匝,树影交错,仿佛随时会从某个角落里蹿出危险。风声呼啸着,卷起路旁的枯叶,气氛愈发压抑。
林峻岳放慢了马速,走到队伍的最前方,仔细观察路况。他忽然勒住马缰,低声喝道:“停下!”
马车嘎然停住,车队里的护卫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抽出了刀剑,目光如炬地环视四周。芮曦瑶从车厢里走出,轻声问道:“怎么了?”
林峻岳目光锁定前方的一片树林,语气冷峻:“前面的路上有异常,地面上的车辙痕迹被人为擦去,说明有人故意掩盖过行动的痕迹。而且这风吹的方向不对——树林里似乎藏了人。”
黄老板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难道是密探的人赶在我们前面设伏了?”
“很可能。”林峻岳从腰间拔出长刀,目光冰冷,“所有人,保持警戒,随时准备应战。”
芮曦瑶站在车旁,目光沉静得出奇。她扫视了一圈四周,冷静地说道:“不要慌。他们既然敢埋伏,就说明他们低估了我们。小竹,随我绕路,从山侧的小道走。”
“小姐,难道不硬闯吗?”小竹有些不解。
“硬闯只会中了他们的圈套。”芮曦瑶声音沉稳,“我们的目的不是消耗战,而是拿到线索。让他们埋伏,等不到人,只会更暴露行踪。”
林峻岳点头,迅速调转马头:“我带两名护卫探路。其他人紧随其后,尽量减少声响。”
经过一天的绕路与谨慎行进,队伍终于在黄昏时分接近了西南驿站。远处的驿站孤零零地坐落在山脚下,几处马厩和仓库隐约可见,似乎并无异样。
西南驿站,坐落于群山环抱的荒野之中,冷风从山间穿过,带来丝丝寒意。这座驿站因地势偏僻而格外冷清,四周除了几处矮屋,便只有连绵的树林和荒地。芮曦瑶一行人抵达时,驿站内的几名官员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见到这群陌生的访客,脸上浮现出一丝紧张。
驿站的负责人王站长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堆满笑容:“几位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这里简陋得很,恐怕招待不周啊。”
芮曦瑶从容地开口:“我们是商人,正在追查一批货物的去向。听说这批货曾经经过贵驿站,希望能从贵处获得些线索。”
王站长的笑容微微一滞,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敷衍:“哦,货物的事嘛……驿站每天接待无数商旅,这种事情恐怕不好查啊。”
林峻岳跨前一步,目光犀利地盯着王站长,声音冷冽:“是不好查,还是不想查?”
王站长连忙摆手,满脸堆笑:“误会误会,绝无隐瞒之意!只是我们这里记录简陋,想查起来恐怕需要点时间……”
芮曦瑶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无妨,我们有时间。王站长,请吧。”
经过几个时辰的查阅,众人在驿站的仓库中找到了一本破旧的账本。账本的页面发黄,边缘已经磨损,但其中的一些记录引起了芮曦瑶的注意。
“这里。”她指着一页账本说道,“这批货物的时间和白沙镇的货物记录完全吻合,但去向一栏却模糊不清,只写着‘交付上层’。”
黄老板凑过来,低声念道:“交付上层?这是什么意思?”
芮曦瑶翻动着账本,指着另一页记录说道:“这里提到一个代号——‘风痕’。这应该是收货人的代号。”
林峻岳的眉头越皱越紧,低声说道:“‘风痕’……这个代号我曾在廷察司的密报中见过。京城一些权贵参与的边疆物资秘密交易,多次出现这个名字。”
金田大郎猛地握紧拳头,愤然说道:“这些货物根本不是辰瀛商会的问题!分明是有人利用我们的渠道,在边疆暗中牟取利益!”
芮曦瑶冷静地合上账本,目光中透着冷厉:“不仅仅是私利。这些货物的去向,恐怕牵涉更大的阴谋,甚至与朝廷的稳定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