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街头,瑶记门前围得水泄不通,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气氛紧张到令人窒息。这时,有人急匆匆地拨开人群,大声喊道:“报官了!县令大人来了!”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一队衙役推开人群走了进来。随着一声锣响,一顶小轿摇摇晃晃地停在瑶记门前。轿帘一掀,一个身形肥胖的老头气喘吁吁地从轿中走下来,年纪看起来六十出头,圆润的脸上带着几分严肃。他穿着宽松的官服,手中摇着折扇,显然是刚从公堂上被叫来的。他一手撑着腰,一手捋了捋胡子,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挥了挥手,身后的衙役立刻肃立在瑶记门前。
“何事如此喧闹”许县令扬起胖脸,声音洪亮。看到地上跪着的女子和男子,旁边还有那副担架。他走近后,眉头紧锁,用折扇敲了敲手掌:“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哭天喊地,究竟是为何事?
女子见官老爷来了,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得愈发凄惨:“大人!您可要为小民做主啊!这瑶记的霜丝衣物害得我丈夫全身溃烂,如今人命堪忧,生不如死!我等无依无靠,请大人替我们讨个公道!!”
许县令听后,眯起眼看向芮曦瑶:“芮小姐,这事你怎么说?”若真是你们的丝绸出了问题,这案子可就大了。
芮曦瑶神色镇定,微微行礼:“大人,瑶记创立以来,一向以品质为本,绝不会容许任何有害物质出现。我怀疑此事另有蹊跷,还请大人一查到底。”
“大人,我是再春堂的大夫,我可以证明就是瑶记的丝绸害的这个男人全身溃烂。”郎中说。
就在场面愈发混乱之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谁说这是衣物引起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拄着拐杖,在小薇的搀扶下缓缓走来。他步履蹒跚,但眼神却格外凌厉。
“小薇,你爷爷怎么来了?”芮曦瑶略带惊讶,赶紧上前扶住老人。
老人摆摆手,微微点头示意,随后看向躺在担架上的男人。他目光扫过那片布满红疹和溃烂的皮肤,沉吟片刻,低声说道:“这病,不是衣物引起的。”
这句话一出,围观的群众瞬间安静下来,连那名“郎中”也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老头!您说不是衣物引起的,那您倒是说说,是怎么回事?”
老人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拿出一块淡黄色的布条,轻轻擦拭了几下溃烂的部位。众人屏息静气,只见那块布条很快染上了一丝诡异的墨绿色。
“这是……毒药?”芮曦瑶瞬间明白过来,低声问道。
老人点点头,将布条展示给众人看:“这种溃烂的形态,分明是有人涂抹了一种含毒的外用药粉,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皮肤损伤。绝不可能是衣物造成的。”
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居然是有人下毒!”
“原来根本不是霜丝的问题,居然冤枉好人!”
“太恶心了,竟然用这种手段诬陷瑶记!”
那名“郎中”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强作镇定:“糟老头,你这话可是凭空揣测!我乃再春堂的大夫,断症从未出错,你一个外行人如何证明?”
老人冷冷一笑,指了指男子身上的溃烂部位:“这药粉虽然见效迅速,但残留的气味却很难掩盖。你敢靠近看看,这伤口有一股清凉的药香,你的鼻子若灵,应该闻得到。”
郎中下意识地走近担架,装模作样地嗅了嗅,顿时面如土色。他后退一步,嗫嚅着说:“这……这怎么可能?”
许县令也尝试闻了闻:“好像真是有一点清凉味。”
老人继续说道:“再者,如果真是霜丝导致的,为什么只有这位病患出现了问题?其他购买霜丝的人却毫无反应?你口口声声说霜丝有毒,可有任何毒理依据,这霜丝的什么成份有毒?”
郎中一时语塞,眼神飘忽。
这时,女子也慌了神,声音微微发颤:“不、不管怎样,我丈夫就是这样了!瑶记必须赔偿!”
许县令说:“既然再春堂的大夫也这么说了,那应该就是霜丝造成的……”
老人站了出来,微微颔首道:“许大人,且慢,眼下最重要的应是救人。我虽年迈,却略懂医术,愿为这位病患一试。”
“哦?”郎中说道:“我都治不好的病,你这老头能治得好?”
老人摆摆手:“既然你说已然无救,不妨让我试试。”
“你要治不好,该怎么办?”
芮曦瑶挺身说:“那我瑶记会负起全部责任。”
许县令说:“那你就来试试吧。”
老人不慌不忙,转身从小薇手中接过一个小篮子,从中挑出几株寻常草药和一枚街头随处可见的柿饼。
围观的百姓一脸惊愕,有人小声嘀咕:“这老人真是懂医术吗?用柿饼就能治病?”
老人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他一边磨碎草药,一边简单解释:“这些都是市集常见之物。柿饼中的鞣酸能中和毒药的刺激,配以车前草与薄荷汁,可暂缓外敷毒药造成的皮肤溃烂。”
围观人群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老人将草药和柿饼捣成糊状,涂抹在男子的伤口处。围观的人们屏住了呼吸,只见那块溃烂的皮肤竟逐渐止血,红肿也稍稍退去,恶臭的气味明显减少。
接着从袖里抽出一根金针,在男子手腕上扎了几针。他手法精湛,针入皮肉后,男子脸上的痛苦表情渐渐缓和,溃烂的地方也不再渗出血水,恶臭的气味逐渐消散。
“这……”郎中看得目瞪口呆,心虚地咽了口唾沫。
众人一阵惊叹:“这老先生竟然随手就治好了伤口?”
“莫非真是有人下毒?”
“瑶记可真是被冤枉了!”
站起身,拍了拍手中的药粉:“大人,这病根本不是丝绸引起的,而是有人故意涂抹了某种含毒的药粉。这种毒药见效快,但同样可以用草药和柿饼简单解毒。若真是衣物造成,断不会有此效果。”
许县令震惊地看着老人,又看向那金针,忽然脸色一变,失声问道:“您……老先生,莫非您就是那位韩太医?太医院的金针妙手韩文清?”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林侠客隐匿在人群中,闻言心中一震。
“韩太医?哪个韩太医?”
“太医院的韩文清啊?以前在宫里伺候的!”
“我的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韩太医微微点头:“不敢当,老朽不过一闲散之人,偶然到此,恰逢此事。”
许县令听后肃然起敬,连忙行礼:“原来真是韩太医!韩太医您既然证实此事,那看来确实是有人陷害。”
韩太医言辞铿锵,围观的百姓顿时议论开了:
“原来真不是霜丝的问题!”
“果然是有人下毒!”
“瑶记被冤枉了,这分明是阴谋!”
“韩老先生果然厉害啊,几下就看出了真相!”
见事情败露,女子和郎中慌乱不已,试图逃跑,林侠客从人群中跳出,将其拦住。
“这事怕是逃不掉了吧?”林侠客冷冷地盯着他们,目光如炬。
女子见状,脸色煞白,连连后退:“不可能……这不可能……”
许县令喝道:“你们胆敢当街撒泼,陷害良商,究竟是谁指使你们的?不招也罢,本官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
女子扑通一声跪下,哭喊道:“大人饶命!我们错了!我们招,我们什么都招!是瑞泰商会的人指使我们这么做的!他们给了我们银子,还让我丈夫抹上毒药装病,说只要污蔑了瑶记,就能赚更多的钱!”
郎中见状也慌了,连连磕头:“小人也是被逼的!瑞泰商会那帮人威胁小人,如果不帮忙作证,就让我全家都不好过!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啊!”
围观的人群愤怒地大骂:
“竟然是瑞泰商会!这些人真是坏透了!”
“好好的瑶记,差点被他们毁了!”
“这些人真是坏透了!竟然用这种手段!”
许县令捋着胡子,冷哼一声:“瑞泰商会,真是胆大包天!回头本官一定严查此事,绝不姑息!”
随着案情逐步明朗,许县令命人将几人押回衙门,将整件事一五一十地记录在案,并表示一定会追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