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有的是举报的。”
还没有举报的,不要太多了。
老太太提着衣服,使劲儿的拧水儿。
“哎呀妈呀,这个衣裳是真沉啊!”
于玲看着这个冬天的棉衣,确实很难洗。
吸饱了水的衣服提起来,沉甸甸的,老太太前两年还能提动了,这会儿有点吃力了。
她赶紧的站起来,抓着另一头,俩人合力拧干了。她展开搭在铁丝线上,使劲儿的扑打扑打, 挂上不行。还得使劲儿抻抻, 不抽平了, 等衣服晒干了,上面就全是褶子。
于玲没有办法,她觉得这大冬天的洗浴服真的是受罪。
这会儿的天儿,冷的很,洗衣服的水都是从井里提上来的。
虽然老太太总说井里头的水不凉,但是她就是觉得井水很冷。她她实在是没弄明白,这井里的水怎么就不凉了?
那桶里头她提上来的水摸着都冰手,老太太非说不凉。
爱咋的咋的吧,反正她洗衣服,一定会烧点热水兑上,不然根本没法洗。
这会儿衣服洗的差不多了。
“我跟你说,就镇上就有好几家做庄的,人派出所那都挂上号了。”
只要有人举报,派出所就出去抓赌。
";这都抓了好几波了。";
这几年也是怪,一到过年派出所就下去抓人, 去了就能抓着那肯定不能,十次里能有七八次能抓着。
这样的场合,都有人盯着。
“赌钱这事不是什么好事, 就今年夏天,还有车下来抓人来沾 咱村那不是有人让你给抓去了。
还是通知村里,村长去领回来的。”
“啊?咱村有去赌的?”
前面不是还说自己村里没人干这个吗?
“可不是,你说他也是倒霉,该着的。
他媳妇就是镇上的,跟他媳妇回娘家们,人家都在那打扑克,他闲着没事儿也跟着去了。
可能是生面孔着,人家没人招承他打牌,他就站那看。”
老太太手里活儿不停:
“看人家打牌的不太常见了。咱村那人就是在那耍,也没赌钱。
他也不知道人家在那赌钱。也不懂啊!那桌子上除了牌就是放了几个西瓜子。你说谁能心思这东西是在那赌钱?
结果派出所抓人的时候给他睹里头了。
他说他没干, 人家派出所的可不管他干没干,只要在现场,一律直接拉走了。";
于玲一听就明白了,这事不是你自己说干没干的, 只要在现场那就有极大概率是赌徒,那都得拉走。
至于冤不冤枉的,一审就知道了。
“就这样,去了派出所,审一宿,结果他正是就在那耍,人家这就放出来了,还得有人去签字领他啊!
家里人担不起事儿来,村长去的。";
嘿,这还行。
“你心思咱村没有动这号歪歪心思的,跟他打。
亏这人叫人家教育一顿,胆气也小,不敢。”
“能好还出来也不错了。”
“不错什么?就是没干也罚钱了, 人家说不准他是不是去赌钱的那阵儿没干,谁知道他后面是不是打算干?";
";哈哈,";于玲一听这话,都乐了。
“你别说,这人挺倒霉。”
老太太可赞同了,“可不是?你说好人家,谁能跑去着人打扑克,看的都入迷了。”
他在那,不抓他抓谁?
于玲其实懂。
这两年明显的看出来,村里人月子好过了,大家应该都挣了点钱。
这儿说出要想大富大贵的,那肯定没有,但是糊个嘴,正经过日子,那还是没问题的。
";要我说就是手里有钱烧的,有俩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你说以前穷的时候,耍钱的有,但不多,
都知道这东西不是什么好事。 穷人家都不沾。
这两年大家伙都愿往一块凑合凑和,凑合一块就摸牌, 一开始贴纸顶枕头,到这会儿,顶枕头贴纸的,已经不好使了。
就是赌钱。
村里人自己人,觉得打牌没有个花头没意思,就愿意耍钱。
也不打太大的,就三毛五毛也不防害。
“这年头,真的是啥事儿都有。”
“咱家没有好这个的人,你不知道,真有迷的。迷的不行不行的,就打起牌来,管什么都顾不上,饭也不做,觉也不睡,那真是,光知道打牌!”
这东西叫她说,也怪。
那镇上的,基本上都会,都好,就连这两年流行的扑克和麻将,也是那几家子比较热络,原来的那些,就是大队门口下个石子儿棋,再不就是下象棋,以前哪有这么些打麻将的?
这会儿都不说打麻将,都说搬砖。
他们说搬砖搬得勤的,一晚上就能搬出一两千块钱。
你说没钱?
这不都挺有钱的?
“哎呀,管他们呢,咱自己把住了,不赌就行。”
这倒是实在话。
“对了,你这哪的想起来三开场了?”
老太太还奇怪呢,这地方可不是这附近的,离着自己村可有点距离。
“哦,咱不是划算着看房子嘛,咱看的万福居就在那。”
老太太一听这个,“真得贷款买房子?”
于玲也没想好。
“我也不知道,石头还没定呢,我也有点拿不准。看看到底是租房子还是买房子。”
她想了想,“还是得看看具体情况。”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
“嫩俩真要卖,咱就几家子借借,一下子拿出来吧。”
老太太不太信任这个贷款。
“咱也不弄什么贷款的,直接买上不行?”
于玲心说:这是贷款的问题吗?是她不,想一下子买上吗?
是她不待见那房子吗?
说的好像她做主一样!
“咱钱不够啊,就算着咱的内容,也不太够。”
老太太心里头扒拉一遍。
“咱借出去的钱,能拿回来不?我前两天给张萍透了话,她摆摊也没少挣,拿回全部不现实,两三千块钱还是能拿出来的了。”
还有小叔那,估计能回来个三四千的。
俩人吧啦半天,来老太太连私房钱和棺材本都算上了,这钱还差着一半呢。
于玲掰着指头算数,算了半天还是不够。
她想着不行回娘家借钱吧,自己亲爹后妈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借出来,不管能不能借出来,她都得去试试去,万一就借了呢?
“实在不行,我就去问问大姑吧?找大姑借钱,怎么也比银行那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