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离只停顿了一瞬，就快速追着钱玖玖而去。
杀妖什么的，还是没有那人更能勾起她的兴趣！
她也愿意相信她这一次，大不了，之后这妖若危害乡邻，她再传讯回宗派人来灭了就是。
“姑娘，等等我~”
没一会儿，端木离再次追上了钱玖玖，笑着道：“姑娘，我是符宗弟子端木离，此次下山专门来巡查各地灭妖的。”
“得遇姑娘出手帮忙，实在不胜感激，敢问姑娘芳名？我们交个朋友啊？”
端木离？
没听过。
钱玖玖神色未变，牵着陌澜已经来到了小镇的主要街道上。
天色微亮，按理说，小镇里也该有早起做活的人出来了？
可是奇怪的是，整个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整个小镇静的有些吓人。
“啊~”
“啊啊啊——”
“有妖啊......”
忽然，一声尖叫划破寂静，整个小镇像是被人一下子打破了美好画面。
街道两旁的房子里纷纷跑出一道道慌乱的身影，各个脸上已不再是昨天那幸福的笑，而是惊恐害怕交织，仿佛他们看到了什么骇人的画面？
钱玖玖微怔，继而顿住了脚，看着那一个个跑过她身边，往小镇外狂奔而去的人，心中了然。
是丹娘吧？
她放开了对这些人的控制，所以他们才能如此鲜活。
那些害怕着逃跑的人，应该就是当初参加张家婚礼，却又被山上众妖给吓坏了的人吧？
说起来，丹娘也真够善良的。
控制这些人那么多年，却也仅仅只是让他们天天伪装表情幸福生活？
这若换做是她，怕是做不到的。
“咦，这些人是怎么了？”
端木离看看那些四处逃窜的人，再看看钱玖玖那淡然无波的表情，忽然就觉得，她或许应该知道点什么。
“姑娘，你知道他们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记得前日来时，这小镇里的人还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怎么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钱玖玖看了她一眼，冷讽道：“你不是符宗巡查弟子吗？”
“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会知道？”
见钱玖玖终于愿意搭理她了，端木离一阵兴奋，忙道：“诶，你可别什么都赖我头上！”
“这牡丹小镇一直都是有专门弟子来负责的，我这次只是因为路过，所以来看看，也不算正式的巡查弟子啦。”
钱玖玖淡淡看了她一眼，嗤笑道：“那敢问，你巡查的结果如何？你们以往的巡查弟子都是怎么做到视那一山的妖而不见的？”
“这个......”
端木离脸色微沉。
她知道这位生气的主要原因了。
“抱歉，是我符宗弟子巡查不到位，这件事我已经传回宗门，他们很快就会有人来此......”
“来此干什么？”
钱玖玖笑得云淡风轻，“杀妖？还是收拾残局？”
“......”
端木离彻底被怼无语了。
是啊，来干什么呢？
说杀妖吧？山上那群妖已被他们灭了个干干净净。
说收拾残局吧？这帮凡人的残局，又有几个人会在意呢？
“呵~”
钱玖玖冷笑一声，牵着陌澜向镇外走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觉得她和这人没什么好聊的。
明明是他们符宗内部出现了问题，才导致这牡丹小镇这么多年来被狼妖们威胁控制都不知道，简单说一声抱歉就完了吗？
那死去的那些女子，又怎会瞑目？！
“恩人！”
“爹，娘，这位就是救了我的那位恩人，你们快来啊！”
当钱玖玖马上要走出小镇时，忽然一声惊喜的呼声响起，然后，她就见几道身影快速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来就磕头道：“多谢仙子救我女儿性命！多谢仙子救我女儿性命......”
“在那里！”
“爹娘，哥哥，快，我们的恩人就在那。”
这时，另一边同时也有人在惊呼，然后也有好几道身影跑了过来，向钱玖玖磕头。
“谢仙子恩人救我妹妹！”
“多谢仙子救我女儿，谢谢仙子！”
......
钱玖玖微微皱眉，显然被眼前这一阵仗给弄得有些不适。
这两家人就是她昨夜救的那两个姑娘的家人，没想到，她们竟然这么早就找到了她？！
两家人的举动继阻了钱玖玖离开前路的同时，也吸引了无数道同镇之人的目光。
不少原本还顾着奔逃的人也渐渐冷静下来，凑上来看热闹。
“张二家的，你们这是在干嘛？”
“对啊，还有李全家的，你们干嘛也喊这位小姑娘恩人？”
“她救了谁？怎么救的？”
......
人群中不断有人出声询问，十分八卦。
张二家和李全家自然也不是傻的。
自家女儿被妖掳到山上，然后又被这位仙子救了的事绝不能说出来，不然就算他们的女儿根本没事，也会被传出不好的言论，坏了清白。
所以，两家人根本就不搭围观众人的腔，只一心拜谢钱玖玖。
见状，钱玖玖叹息一声，“好了，你们的感谢我收下了，都回去吧。”
两家人眼看着钱玖玖真的又要走，忙不迭的问：“恩人要走了吗？”
“我来为恩人带路！”
“我，我们送恩人。”
“......”
钱玖玖沉默了下，直接挥了挥手，“不必了，你们都走吧！”
眼见她脸色沉了下来，好似生气了，两家人再不敢耽搁，赶紧相互搀扶着站到一旁，恭送钱玖玖离开。
原来，她昨晚除了杀妖王和小妖外，还救了两个人？
端木离站在人群里看着走出小镇的人，眸中划过一抹兴味，和赞赏。
这人果然超强！
不但杀了妖王和那么多的小妖，偏偏一点动静也不露？！
当她以为这些已经够厉害时，她竟然还能再额外救了两人？
果然，她比之那人，差之远矣。
...
离开牡丹小镇后，钱玖玖的心里才算轻松了些。
丹娘和张家的事让人唏嘘，但又何尝不是人性贪婪的真实写照？
张家于小镇上的人有恩，于丹娘这些植物妖们有恩，但为人者害的他张家家破人亡，为妖者却还知救命之恩，衔环报之。
这说明了什么？
有些人生而为人，却不配为人，而有些妖虽然是妖，却比人还要像人。
一副皮囊，一个身份，真的不能作为评判一个人是不是好人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