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对方胜强表现出来的仅仅是表面上的顺从与迎合,但实际上,在她内心深处,始终无法割舍对大柱那份深沉的牵挂。她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执拗地想要探知大柱如今的状况,仿佛只有亲眼见到他一切安好,自己那颗悬着的心才能真正落地。
次日清晨,东方的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一层薄薄的雾气弥漫在空中,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轻纱。方胜强轻轻地推开院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感到一阵心旷神怡。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梁静,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与梁静一起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院子。
此时,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方胜强和梁静穿过院子,来到了屋门口。还没等他们敲门,球球和臭蛋便像小鸟一样打开房门抱住了方胜强,球球说道:“爸爸,我们一直在等你来接我们上学呢,你们可算来了。”方胜强和梁静看着两个天真的孩子,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
玉梅一直在角落里观察着动静。看到方胜强和孩子们走远了,她立刻快步走到梁静身边,急切地压低声音说道:“大嫂,这会儿咱们该动身啦!”
梁静却一脸茫然地看着玉梅,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她环顾四周,发现院子里依然安静如初,便不解地问道:“玉梅,时间尚早呢,急什么?咱先陪着大娘坐上一会儿,等会儿再出门也不迟嘛。”说着,梁静缓缓地走到一张椅子前,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悠闲地翻看起来。
见此情形,玉梅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她连忙冲到梁静面前,对着她不停地眨眼睛、努嘴巴,示意她别忘了昨夜两人之间的约定。梁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哎呀,瞧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不好意思啊,那咱俩赶紧出发吧。”说完,梁静迅速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拉着玉梅的手急匆匆地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梁静又向玉梅娘挥手道别,与玉梅并肩朝着门外走去。
刚刚踏出小院,玉梅就如同一只挣脱牢笼的小鸟一般,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忙不迭地拽住梁静的衣袖,眼巴巴地望着她问道:“大嫂,这下你总可以告诉我大柱的近况了吧?他最近过得咋样啊?生活能不能自理呀?”
梁静皱着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玉梅,一边不住地摇头,仿佛对玉梅的想法完全无法理解。等到玉梅终于说完了话,梁静这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玉梅,昨天胜强说的那些话真的非常有道理。咱们家如今能这么和谐安宁,实在是不容易呀!所以你可千万不能心软呢,不能因为大柱而把整个家都搅得天翻地覆、乱七八糟的。”
玉梅轻轻咬了咬嘴唇,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轻声回应道:“大嫂,我心里明白你们都是一心一意为我着想。可是……我的良心总是过不去那个坎儿啊。也许是跟他相处的日子久了,不知不觉间就产生了亲情。说实话,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把他当作亲弟弟来看待的。如今他突然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不见了,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单纯地想去看一看他,只要确定他过得好好的,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多去打听关于他的任何事情了。”
听到这里,梁静不禁提高了声音,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玉梅呀,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担心你根本做不到。要是你的那份善良最终迫使你不得不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来,那大娘还有孩子们又该怎么办呢?这些你有没有仔细考虑过呀?”
面对梁静如此尖锐的质问,玉梅显得有些慌乱,她连忙摆手,急切地说道:“大嫂,您放心好了,我真的没打算再把他接回家来,我仅仅只是想去看一眼他罢了,真的仅此而已!”
“玉梅啊,你瞧瞧你如今这情绪,简直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起伏不定!这般状态可不好。依我之见,咱们今儿个还是先去参加培训要紧,至于这件事儿嘛,不妨改日再从长计议。说实在话,我着实没胆量自作主张地带你去探望大柱,不过呢,我会竭尽全力去劝说胜强,尽量满足你的这个要求。”梁静眉头微皱,稍稍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拿定主意不带玉梅前往大柱所在之处。毕竟,她心里头着实害怕一旦应允下来,便无法把控事态后续的走向与发展,万一到时候惹得方胜强心生埋怨,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啦!
听到这番话语,玉梅脸上原本还存有的一丝希冀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失望之色。只见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略带沮丧地回应道:“大嫂,您也就别费心思跟他讲了,我……我再好好琢磨琢磨吧。”
望着玉梅那副失魂落魄、黯然神伤的模样,梁静的心不禁像被针扎了一样隐隐作痛。然而尽管心中满是怜惜之情,但她深知此时此刻绝对不能够轻易地应承下玉梅的请求。
于是她赶忙伸出手来,轻轻挎住玉梅的胳膊,柔声细语地安抚道:“玉梅,你可得多多想一想咱家那可爱的臭蛋和球球,还有家中的大娘呢!只要一想到他们,你自然就会明白,你对于大柱的这份执着其实压根儿就不值当哩!要知道,大柱可是方胜强的堂弟啊,照料他本就是胜强应尽的责任。既然人家已经主动将这担子扛起来了,那么你所要做的便是一心一意地照看好两个孩子以及大娘。咱这就叫做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嘛,所以你真没必要为此事过多烦忧纠结啦!”
“谢谢大嫂开导,那咱们走吧。我好好参加培训,不让大哥和大嫂担心了。你们俩为我操碎了心,我不能再让你们为我着急了。那样就太不懂事了。”玉梅笑了一下,赶忙说道。
“好妹妹,这就对了!走,咱们赶紧去超市培训。呀,我想起来了,我今天还有一个重要会议要参加,不能耽误太久的。”说着,她拖着玉梅飞快地向车子走去,玉梅跟着她的步伐有些力不从心,但也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