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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回京,这是京中的一桩大事,因为皇后等人要去迎接,早早就封了东华门,一些好看热闹的人爬到了城墙上,甚至有些人一早就等在了城门外。

正午时分,叶檀英入京。

温云沐身着新衣,站在叶垂云身后,前头站着的是景泰帝身边的贴身大太监、皇后、国舅、甚至还有怀王,排场架势十足。

这次回京,仿佛是荣归故里一般。

叶檀英勒住缰绳,胯下战马打了个响鼻,在城门前停下,他抬眼望着巍峨的城门,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不过两三年,他又回来了。

身后,是五百玄甲卫肃然而立,铁甲在日头下泛着耀眼的寒光。

这些都是他在西北亲手挑选出来的精锐,每一个都曾随他出生入死,今日他们特地换上重甲,就是要让京城里的人看看,他这个被废的太子,如今是何等威风。

原本热闹非凡的东华门,在威压之下,竟然安静下来。

马蹄有节奏的踏在青石板上,穿过东华门幽深的城墙门洞,踢踏,踢踏,踢踏。

三声过后,叶檀英身后玄甲卫举起了手中的长矛,斜斜上挑,众口一词:凯旋!凯旋!凯旋!

雄赳气昂,杀伐感震慑人心。

叶垂云淡淡笑着,往后靠了靠,温云沐凑上前去,只听他轻声笑道:“我这王兄,场面戏做得可比我好多了!”

温云沐打眼一扫,可不是么,前头皇后已经身躯颤抖,见此情此景,激动到不行。

“我的儿!”李皇后甩开近侍,远远奔了过去,而叶檀英看到母亲奔来,立即翻身下马,几步奔到近前,重重跪了下来,行礼道:“母亲!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李皇后如此说着,捧着他的脸仔细观瞧,抹了一把泪道:“我的儿!消瘦了这么多!”

众人远远看着,一直等到两人痛哭流涕地演完这母慈子孝的场景,叶檀英牵着马,走了过来,将目光在众人面上巡了一遍,挨个寒暄了几句后,停在了叶垂云面上。

“王兄。”叶垂云行礼,笑道:“军容鼎盛,西北军果然名不虚传,武乡侯这么多年倒也没算白耕耘。”

甫一见面,火药味十足,叶垂云明捧实贬,提醒着叶檀英不过是鸠占鹊巢。

叶檀英不以为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武乡侯训兵也是为陛下,正如温侯将东军训得再好,不也是供你驱使么?”

叶檀英眯起眼睛,目光微抬,从叶垂云的肩膀上看过去,身后站着的男子穿海松色袍子,腰间系着玉带,面容清俊,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公子的优雅。

“温小侯爷,你说是吗?”叶檀英冷冷道。

温云沐和气地笑了,压低声音道:“下官和武乡侯自然是一个想法,殿下身负皇命,自然无不遵从。”

这句话回得滴水不漏,叶檀英倒是不意外,打小这俩人就是焦不离孟,阴沉谨慎到一处去了。

呵,还是这副模样,一点都没变。

“听闻你不日即将迎娶温家女,先祝你百年好合。”

“借王兄吉言。”叶垂云笑着,将目光投向了皇后处,“皇后娘娘的车辇已经准备停当了,宫里也准备了家宴,不如先回宫?”

“也好。”叶檀英一招手,有人牵马而至,他翻身上马,极自然地将马缰绳递了过来,“王弟,我们多年未见,你不为为兄牵马,以表思念恭敬吗?”

众人皆是一愣,这是一个相当带有侮辱性的挑衅。

叶垂云轻轻一笑,从叶檀英手中接过马缰绳,朗声道:“王兄为国家浴血奋战,为王兄牵马又有何不可?”

“殿下!”温云沐急声道。

叶垂云挥挥手,制止了她说话,竟真的施施然牵着叶檀英的马往城里去了,而这个举动,顿时让城墙上围观的炸开了锅。

叶檀英显然也有些意外,他微微将缰绳往回抽时,却发现被叶垂云牢牢攥在了手中。

温云沐不放心,一直尾随而去,却见叶垂云丝毫不生气,出了东华门,居然没有按原定的路线回宫,反而将叶檀英的马拉到了繁华的相国寺街。

叶檀英低声质问:“你要干什么?”

叶垂云扬眉,神情中有几分讥笑,“自然是让所有人看看王兄的英姿,怎么,王兄不敢吗?”

“我有什么不敢,我在尸山血海中奋战时,你还在安乐窝里享乐!”

“那就让王弟替王兄牵马,看一看这京城的繁华!”

两人一骑,身后两步之遥有百余名甲士,这一番场景,让街道行人们纷纷避让,自动分出一条道路来,而随着队伍的行进,他们的身份被传得街知巷闻,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当今陛下的两个儿子,就这么无遮无挡地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温云沐在叶垂云三步外紧跟着,她紧张得额上滴下了汗,目光不断在两边的建筑物、人堆里巡视着,她看到沿途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其中不乏京兆府的兵丁、穿甲戴刀的御林军、城防军士,都是闻讯来保护两人的,每个人面上都神色凝重,手握在兵器上,随时随地准备出招。

而当街两人,有说有笑,好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忽然,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子,从路边跃了出来,大声喊着:“你还我女儿和女婿的命来!”

喊着话就要冲上来,而显然这举动点燃了紧绷得不得了的局面。

一群人从旁观人群中涌出来,这一变故令叶檀英身后的卫队比任何人都迅速地围了上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那婆子被挑在了枪尖,肠穿肚烂,口吐鲜血,她挣扎着冲叶檀英伸出手来,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喊着:“你逼死了我女儿——”

啪——尸体被扔在了长街上,死不瞑目。

这一举动,令围观的人发出一阵尖叫,随即散开了,而人群中的京兆府衙役,立即冲上前来,将尸体搬走。

两人一马,停在了长街上。

“王弟,好心机啊!”叶檀英拢住马头,咬牙切齿地道。

“也得王兄给机会。”叶垂云幽幽道。

陡然,不知怎地,叶檀英胯下战马受惊,前蹄高高扬起,他猛地一勒缰绳,马蹄直冲叶垂云而去。

温云沐面色一变,迅速上前,比她更快的是斜斜蹿出的一道影子,用一双板斧,轻轻巧巧地托住了马蹄,而叶垂云竟然站在原地一步未动,面不改色地笑道:“西北的马和西北的人一样,见不得大场面,马惊了容易伤人,人惊了就要杀人,王兄还是要严加管束为好!”

叶檀英恨得牙痒,冷笑一声道:“王弟,来日方长。”

话落,他一拉缰绳,策马扬长而去,溅起一片尘土。

此时,慌慌忙忙赶到场的陈林,一看被搬到路边的尸首,语无伦次地道:“这这这这,这谁啊,这又是何事,这,怎么就这样了呢!”

人群中,有人道:“这,不是冯家的冯夫人吗?怎么老成这样了?”

冯夫人!

那五品官正是姓冯,女儿吊死后,立即辞官回乡,在路上遭了匪,全家都死光了,没想到冯夫人居然幸存至今,还又死在了晋王卫队的长枪之下。

顿时,举城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