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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钱允带人踹开柴门时,腐朽的木屑混着雪粒子簌簌落在兄妹俩肩头。

若非顾渊横剑挡在当院,此刻兄长怕是已折了手脚,小妹的粗布襦裙也早该浸透血污。

“以牙还牙罢了。”

顾渊收剑入鞘时,剑格上的缠绳在掌心勒出深痕。

他临走前将半枚铜符抛在草席上,夜色里泛着幽光的纹路恰似毒蛇盘踞。

谁曾想钱大宝突然暴起,伤口渗出的血珠顺着下颌滴在夯土地面:“少在我面前演什么苦肉计!”

他攥着铜符的手背青筋暴起:“只要我还有一口气……”

“随你。”

顾渊玄色披风在门边旋出半轮残月,脚步声很快湮没在犬吠声中。

钱小兔抖着手揭开药罐,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眼前狼藉。

碎陶片深深扎进哥哥掌纹,她突然想起三年前跪在父亲坟前时,北风也是这般割得人眼眶生疼。

“当初在厨房……”钱大宝突然嗤笑出声,舌尖尝到铁锈味。

那日他握着砒霜纸包在厨房站了半天,最终却将毒药撒进了垃圾桶。

跳跃的火舌吞噬白末时,他分明听见小妹在廊下哼着采桑小调。

此刻檐角冰棱断裂的脆响惊得钱小兔药杵脱手,兄妹俩同时望向窗外墨色苍穹。

顾渊留下的铜符在炭盆边忽明忽暗,仿佛某种未可知的邀约。

“哥,咱们现在该往哪儿走?”

钱小兔抓着衣角轻声发问,潮湿的夜风卷起她散乱的发丝。

钱大宝将半截烟头碾在石墙上,猩红光点瞬间爆开:“不能再待了,那帮人天亮前准会杀回来。”

他扯过妹妹手腕往暗巷深处钻,鞋底踩碎积水的声音在空巷里格外刺耳。

此时钱家老宅灯火通明,钱允正攥着青花茶盏来回踱步,瓷器与檀木桌磕碰出细碎裂响。

他三个小时前刚在码头吃了瘪,顾渊横插一杠让他当众摔了个狗啃泥,此刻脖颈上还沾着未洗净的污泥。

“爸您给评评理!”

钱允突然将茶盏重重顿在八仙桌上,碧绿茶汤溅湿了族谱:“顾渊那吃里扒外的混账,当着三十多号弟兄的面护着那两个叛徒!”

三房众人面面相觑,水晶吊灯的光晕在钱瑞雪苍白的脸上晃动。

她猛然起身,红木椅脚在地砖上划出刺耳声响:“顾渊绝不会……”

“不会什么?”

钱允妈妈捻着佛珠冷笑:“码头装卸工可都瞧见了,你家那位英雄救美时,搂那丫头腰肢的手可紧得很呐。”

客厅空气骤然凝固,直到雕花木门被推开撞在黄铜门吸上。

钱如山拄着龙头杖跨过门槛,阴沉脸色惊得佛珠串啪嗒坠地。

“爷爷!”

钱允踉跄着扑跪过去:“孙儿替您……”

苍老手掌带着破风声落下,钱允左脸霎时浮起五道红痕。

满室倒抽冷气声中,龙头杖咚地杵碎两块地砖:“谁准你动家法?当钱家是土匪窝?”

二房长子刚要开口,老爷子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全场:“从此刻起,谁敢碰那两个孩子——”

龙头杖尖掠过众人鼻尖:“就给我滚出钱家!”

沉重的木门在老人身后轰然闭合,钱沅盯着儿子脸上的掌印,突然抄起茶盏砸向祖宗牌位。

瓷片飞溅中,三房众人望着神龛里袅袅升起的青烟,谁也没注意到钱瑞雪攥破掌心的指甲。

这到底图什么啊?

老爷子被人暗算,亲孙子想讨回公道,却被自家孙女婿拦着。

不追究胳膊肘外拐的事就罢了,现在竟对钱允放狠话,让大伙都别掺和。

咱们这不是活脱脱的冤种吗!

三房众人憋着满肚子火气各自散去,摔门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钱瑞雪一家表面帮着顾渊说话,可刚出老宅大门就炸了锅。

老爷子是打算躺平等死?

更想不通的是顾渊——他吃饱了撑的管这闲事?

难不成真像大房嚼舌根的,看上钱家那丫头了?

等这家人黑着脸冲进家门,眼前景象差点没让人背过气。

顾渊大喇喇瘫在沙发上,棉拖翘得老高,手机短视频外放声充斥客厅。

听见门响慌忙弹起来,扯出个僵硬笑脸:“爸妈,无雪回来啦?”

“呵!”

岳母肖晴鼻孔朝天冷哼一声,拽着丈夫摔门进了里屋。

只剩钱瑞雪踩着细高跟咔咔走近,职业套裙下黑丝泛着冷光,抱起胳膊朝二楼扬了扬下巴。

二楼露台凉风习习,钱瑞雪抱臂倚着栏杆:“有些事该说清楚了。”

“你说。”顾渊看着妻子绷紧的侧脸。

“钱允今天闹到老宅告状了。”

“猜到了。”

“知道他说什么?”

钱瑞雪突然转身,眼眸似刀:“你帮着外人说话,是想当钱小兔的护花使者?”

空气瞬间凝固。

顾渊被这记直球砸得发懵,这脏水泼得也太没技术含量了。

再看妻子绷紧的唇线,突然笑出声:“那两房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再说……”

故意拖长音凑近半步:“放着满城名媛不追,偏要守着家里这位,你说为什么?”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钱瑞雪耳尖微红却不肯示弱:“家花看久了,野花不更香?”

高跟鞋突然重重跺地,震得盆栽簌簌发颤。

钱瑞雪蹙着眉梢不肯罢休地追问着。

顾渊瞧着自家媳妇这副酸溜溜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倚着沙发扶手懒洋洋道:“老爷子什么态度?”

“他当众甩了钱允一耳光,勒令全族不许插手此事!”

钱瑞雪攥着抱枕的指尖微微发白:“可他们是要害爷爷的刺客啊!”

“这不正说明我处理得当?”

顾渊忽然俯身凑近,温热的掌心覆上妻子紧绷的肩颈:“老爷子若真生气,这会儿该进祠堂领家法的可是我。”

说话间熟稔地按压着风池穴,惹得钱瑞雪轻哼出声。

居高临下的角度让春光尽收眼底,透肤黑丝下交叠的玉腿随着按摩节奏轻颤。

顾渊喉结滚动,不动声色地错开视线:“那夜陪爷爷下棋,他老人家提起陈年旧事……”

感受到肩头力道骤然加重,钱瑞雪仰头撞进丈夫深不见底的眼眸:“你是说爷爷有把柄在他们手里?”

“我觉得反而更像是亏欠。”

温热指腹沿着脊椎游走,满意地捕捉到妻子瞬间放软的身躯:“若真想永绝后患……”

他忽然俯身贴近耳畔,气息扫过发烫的耳垂:“就该学钱允发朋友圈前先把人埋进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