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进军
南方独立军，一片泱泱的人头淹没了大厅，达尔西被众人簇拥着走上了高台上的高背靠椅。
高台下的长桌两侧坐着各战团的战团长，其两侧各身后都挤满了军官和侍从，所有人都用炙热且贪婪的目光看向高台上的那个男人。
居高临下审视着众人，达尔西抚摸着下巴，眼里尽是如深渊般平静的坚决。
下面的这些家伙都是在弥山城一战中被喂出贪婪的饿狼，通过卡伦市的走私线路这些家伙和他们背后的家族及下属都收获了前所未有的财富，这也是达尔西如今在南方的底气。
但达尔西清楚这些人都是冲着银币来的，这次来高崖山脉剿灭奴隶叛军，就没一个战团愿意认真出力对待，甚至不少人暗中和奴隶叛军做起了生意。
过往南方民兵团是各个家族打发边缘人的位置，如今这些暴富者自然缺乏长远的目光。
可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达尔西双手交叉抵着下巴，收到暗示的侍从拿起一面白色旗帜走到众人面前，白旗一角是为艳丽的血色沾染，如同燃烧的火焰。
“这次进军凡是没有悬挂这面旗帜的家族，一律视为敌人，除非他们缴纳足够的援军费用……”
“杀！”
大厅里人声沸腾，屋外旁听的各个家族代表都感到一股寒意，哈伯德更是察觉到他们刚刚释放了一头足以摧毁南方的野兽。
大厅的外面，隶属南方军的文员们正在跟各个家族代表沟通，哈伯德走近一听居然是在卖那些旗帜，他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戴着宽檐礼帽的魃主唐恩站在文员们后方，盘算着这笔费用该有多少通过卡伦市的渠道划入分部的账户里，又有多少得拨发至各个隐秘项目中。
这时在众人的簇拥下，达尔西·卢修斯在一众战士呼唤他的名字中走向军车。
角落里魃主唐恩摘下礼帽，向这位军团长致礼。
这一次行动将会永久尘封在昆尼尔分部的档案室最深处，而在联邦的学院记述中，达尔西·卢修斯会是永远的罪人。
轰隆隆的车轮震动着地面，魃主唐恩瞥了人群里的哈伯德一眼。
这段时间南方深层势力的重要人物已经在魃主唐恩面前展露，哈伯德·加埃斯一直是推动南方议会建立的主要推手，议团农场主协会的幕后资助者。
人群里几名隐藏的调查部成员悄然跟上了哈伯德的身形，随着昆尼尔分部首席的到来，整个农场主计划已确认进入新的阶段。
在各方的关注中，南方独立军以四个战团号称数万人的规模向着黑饵城进发，一路上经过的农场大多挂好了旗帜，少数未挂的就成了战团争夺的焦点。
在这番利益驱动下，除了依赖部分号角军团和鸦首部队管理的直属部队，达尔西眼见着部队行军展开的阵型越来越松散，彼此之间的火并甚至还未到黑饵城下就已经屡有发生，借着名头私下报复昔日仇人的举措更是成了常态。
黑饵城，这座本来是连接东部和南方的关键枢纽城市，如今成为了一根绷紧的拉绳上最脆弱的一处。
而在游行示威的街道旁，筹粮督促队的住所里唐恩从容地欣赏着报纸上戈登市代表渲染南方丑陋真相的姿态，以及这位市代表在昆尼尔的住所被不明身份者枪击的流言。
一旁的劳伦斯领队亦是神色从容了许多，原因正是他手里的情报，上面是关于南方独立军混乱无序的进军情况。
进军虽然让黑饵城普通居民神情紧张，但在劳伦斯这样的人眼里这种军队就是毫无战力的表现。
“真是丑陋的表演，难怪墙外的堡城少有南方家族开拓的。
果然如您的消息所说，南方这些人就是故意引发局势动乱，从而拖延粮食供给。”
“不是任何人都愿意看到新远征的成功，南方恐怕有不少人其实很不满这次由西境主导的远征。”
劳伦斯领队很是不屑地说：“这群整天只懂得压榨奴隶的农场主，哪里有我们铸造匠挥动铁锤的勇气和武力。
我倒要看看他们最后怎么收场，是谁来向联邦承担罪责。”
“你不觉得他们把尺度把控得很好吗？”
“您怎么看？”
唐恩合上报纸，放在身旁的圆桌上。
“一支不足以引发局势失控的武力，却正好可以当做向联邦发出警示的筹码，而且这样长垣也只会认为局势尚在联邦内部斗争的程度，只要长垣的粮食供给得到充分保障。”
劳伦斯领队赞同地连连点头，“毕竟联邦不可能真的出兵，那这样我们的任务就更麻烦了。”
“是啊，现在是他们在给压力，毕竟他们好歹有军队我们只能等高天塔的反应咯。”
听着唐恩若有若无的暗示，劳伦斯领队起身走向了楼上，不一会唐恩收到了来自伯克将军的通讯。
“你想我们出兵？”
唐恩咳嗽了一声，“我什么都没说。”
“如果是这样，那我的人就不出了。”
“等等。”
“告诉我，你的计划。”
“那份有关南方粮食储备情况及走私收益的报告你应该看到了吧？”
“嗯。”
“最近失踪的那些人应该还在找理由吧，这样把他们都分配到南方这边的基地来，我需要一个编制。”
伯克将军疑惑地看着地图，上面标注着南方独立军行军路线。
“你要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他们都会牺牲在接下来的冲突中，给联邦一个合理介入南方局势的理由，而后那些粮食储备和收益我们组个局如何？”
“这是个很冒险的举动。”
“你可以听下我的剧本，为了防备南方军队侵扰基地，远征军布置了一支小规模的警戒队伍，结果遭遇了南方军的突然袭击，人员损失大半，但最终击退了这支南方军。”
“你怎么让人相信那些人是南方独立军？现在派人假冒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很多眼睛都盯着这里呢。”
“一切都会是真的，包括那支南方军。”
伯克将军沉默了片刻，说：“命令很快会下达至联邦南方三号基地远征军第七训练团，人员档案会在命令下发后完善，你这边需要配合我们。”
“谢谢将军的信任。”
“如果谎言被识破，那么最终这份命令的不会在远征军军部有备案，所谓的第七训练团也不会有编制。”
“这里不会有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