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舆论与议会
昆尼尔市，市代表议会。
市代表戈登高举着审判报的报道，在柏莎爵士为首的城堡之手议团成员配合下，猛烈地抨击着南方落后愚昧的“吃人”现状，其言辞之激烈令整个议会不时发出激烈的冲突。
在戈登市代表发言后不久，议会现场立刻发生了肢体冲突，南方市代表们有不少人挥舞着拳头冲向了戈登的坐席，却在过程中和沿路的其他市代表殴打在了一起。
这场市代表议会本是为了临近的筑墙庆典讨论议会的祝贺流程，如今却成为了整个昆尼尔新的话题焦点。
关于南方的愚昧和落后，昆尼尔市的家族成员们其实都是赞同的，作为联邦中枢的一员，他们本能地瞧不起南方仗着粮食在联邦干涉这影响那的姿态，特别是这群人居然比他们还傲慢，不过是一群土里刨食的爆发户罢了。
而对于其他地域的市代表来说，这份由昆尼尔审判报发布的报道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了联邦，面对着汹涌的舆论，他们或是保持中立，或是主动加入了谴责的一方，高举符合民意的道德大旗。
在这番汹涌的局势下，远征军筹粮督促队住所遭遇南方极端分裂主义者袭击一事更是引爆了舆论，连高天塔都不得不在明面上警告南方应该保持克制，加大对地方市民生活保障方面的投入。
……
黑饵城，筹粮督促队住所。
“科克委员。”
“不要做得太过了，长垣已经在评估这次的情况是否会影响南方的粮食供给了。”
唐恩手捏着一份报告，上面是最近魃主和画家配合下对南方各地粮仓粮食储备的统计，以及南方与破碎群岛的交易，还有少部分关于流向破碎群岛的粮食及其他作物最终去向的调查，其中就包括通过地精商民转卖至雾地诸国的情况。
“委员，我这有份情报或许你会很感兴趣。”
“嗯？发过来。”
唐恩等待着通讯器那头的声音，不一会果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通讯挂断的提示。
又过了一会，这次是克劳德委员的声音。
“情况属实？”
“属实，南方的粮食产量一直存在瞒报现象，当然这点大家都清楚，就像是西部的骸金产量和各个矿场的源石产量一样。
只是南方瞒报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容忍限度，他们对外的多条走私线路所输送的利益恐怕已严重损害了联邦还有长垣的整体利益。”
科克委员这时开口：“这件事我这边要先验证，你那边的举动收敛些。”
住所的窗口前，唐恩拉开帘子，街道上已经是挤满了游行的人员。
在舆论煽动、银币雇佣乃至情感关怀下，黑饵城及周边受外界影响较大的城镇已爆发了可能是联邦历史上首次游行示威，人们高呼着“给我粮食”、“脱离南方”等口号。
唐恩一脸无辜地说：“委员，现在的局势我也看不懂，好像是这帮南方老爷做得太过了，他们治下的市民已经鼓动其他人一起起来反抗了。”
随着唐恩的话语落地，一个南方农场主的公寓已经被人群攻破，激烈的枪声随即响起。
令这些农场主护卫感到惊讶的是，这些人群里竟然有不少比他们还厉害的枪手，公寓的防备被瞬间攻破。
类似的场景以黑饵城为中心向着南方扩散，其势头之迅猛甚至超过了唐恩的预料。
绿野城。
正在指挥南方独立军剿灭奴隶叛军的达尔西·卢修斯收到了马尔兹老爹的通讯，这一次他的身边还有急匆匆赶来的哈伯德。
“这是联邦的阴谋，他们要借助这场暴乱侵占南方的土地，绝不能容忍这些暴民和奴隶的脱离，我们要留土不留人。”
面对着哈伯德震惊的神色，达尔西·卢修斯对着通讯器那头的马尔兹老爹说出了令人惊骇的话语。
让哈伯德没有想到的是，通讯器那头的马尔兹老爹竟然同意了达尔西的激进提议。
“不行，我们这样是主动挑起争端。”
“什么争端，这是南方的土地，我们的土地。”
达尔西立刻驳斥了哈伯德的话语，口吻之严厉令哈伯德脸色涨红。
他强行压下怒火，盯着达尔西的眼睛。
“现在只是动乱，我们完全有实力断掉那边的粮食和能源供给，没了这些再饿死些强硬的家伙，他们很快就会失去反抗的能力。
到时候我们再抓几个带头的，把那些人吊死在路杆上，这已经足够震慑他们了。”
达尔西冷漠且强硬地回应：“没用的，哈伯德，你总是幻想得太好了。这次他们的背后肯定站着昆尼尔的那些人，他们对南方肥沃土地已经惦记很久了，如果不能用武力快速镇压，明天说不定他们就投票加入东部可，到时候你能怎么办？”
两人争论之际，马尔兹庄园里马尔兹老爹看着对面的天人赛门·怀亚特，说出了决定性的意见。
“哈伯德，我们要亮出獠牙才能维护利益，让南方独立军立刻前往黑饵城。”
哈伯德面色惨白，而后对着达尔西说：“你要留下一部分人限制高崖山脉的叛军活动，让米尔恩的战团留下来。”
“当然可以。”
达尔西平静地挂断通讯，背对着哈伯德走向了指挥室，只是他的眼里满是决绝。
数天时间内，黑饵城里筹粮督促队的领队劳伦斯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南方的局势，愈发迫近的南方军团令他越来越忧心，昆尼尔发来的无数问询更是让这位领队有了数次想私下溜走的举动。
若不是因为楼上那位依旧冷静沉着，每天照常到餐厅吃饭看报，恐怕整个筹粮督促队都已经乱了。
下定决心的劳伦斯走到那位的桌边，还未开口却见他伸手示意坐下。
“劳伦斯领队是有什么担忧吗？”
想起柏莎爵士和伯克将军交代的有什么大事一定要请这位决断，劳伦斯领队问：“如今南方的局势太危险了，你看我们要不要跟地方政务厅打声招呼，然后先撤到安全的地方。”
唐恩默默地打量着此人，只见劳伦斯先生却在他的注视下不安地调整着坐姿。
“是……是有什么问题吗？”
“实际上我们的人打听了一下城里的情况，其中确实有内幕，这很可能是南方为了今后压低联邦的筹粮需求而有意制造的动乱。”
透露着清澈的愚蠢以及易摆弄姿态的劳伦斯领队陷入了迷惑，他讶异地看向外面。
“他们居然这么做？”
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报告递给了他，。
“嗯，这份情报劳伦斯领队可以看看，然后发给昆尼尔作参考，我想现在不少人都在等您在这件事上的想法。”
仔细浏览着情报里的详实论证，劳伦斯领队忽然有种看清一切的感觉，他咳嗽了一声。
“这个是您辛苦搜集的，我……”
“诶，您是领队，我不过是来帮忙的，只希望今后劳伦斯领队能和我们多合作。”
“当然当然。”
劳伦斯领队满心欢喜地收起情报，他终于有了向昆尼尔证明自身能力的机会。
地下室里，切斯特仔细地清洗着指缝间的污渍，身后的椅子上又一名晕厥的疑似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