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大结局（下）
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藏的了，于是直接承认：“你说的对，濮正义只是个代号，至始至终这个代号背后都有两个人。所以你刚才杀的只是其中一个濮正义而已，而我将代替他，继续搅弄风云。”
“过来，”濮正义对龙隆招招手，现在他的枪对着龙隆，龙隆无法反抗，只能乖乖被他挟持。
“你这孩子呀……”濮正义的枪抵着龙隆的后脑勺，从他手中抢过枪放进自己的裤带，“本来想看一出戏的，没想到你这么没用。一个女人，都下不去手。”
场上形势骤变，在场的人顿时脸色煞白，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卓星野牵起唐念的手，发现她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
“别怕。”他攥紧唐念的手，将她挡在身后。
“你想杀了他吗？”卓星野问。
濮正义摇头，“杀了他我怎么出去呀。”
小傅冷笑：“你还想出去？”
濮正义才不管这冷嘲热讽，他混迹江湖多年，最明白命的重要性。要不然刚才龙隆动手杀人时，他怎么一点没有要保护另一个“濮正义”的意思呢。
“诸位，让一让吧。”濮正义按住扳机，稍有不慎就会擦枪走火。
众人没让，卓星野看穿他的意图，说：“他要从密道走。”
濮正义看向龙隆，嘲讽：“果然没人关心你啊。”
“不是的，”唐念站出来，“我可以说服警方放你离开，但前提是你不能伤害龙隆，必须放了他。”
“呦，还是有个人关心你的。”濮正义轻蔑地笑，但他并没有将这种关心放在眼里。
在他眼中，所有交情都非常廉价。
他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唐念身上：“成交。”
………………
按照濮正义的要求，卓星野等人都不被允许跟上去。但唐念不放心，一定要亲眼看到龙隆安全才行。
最后濮正义只允许唐念一个人跟随，但卓星野不放心，于是从警方手里拿了一把手枪，简单教了唐念用法和安全距离后才同意她去。
濮正义并没有把唐念放在眼里，在他眼里，这个女孩拿手枪的样子，就像小孩玩玩具枪一样。
濮正义选择的是二楼厕所的位置，在这个位置有一个隐蔽的角落通向密道。
“濮总真是厉害啊，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您也要沦落到钻密道。”
龙隆嘴毒，即使自己的生命握在别人手里，依然改不了毒舌的毛病。
濮正义对钻密道这件事本来就心中不爽，听到他这么说，心中更是厌恶：“闭嘴，你还真不怕死啊。”
龙隆笑笑，可怜巴巴地望向唐念。
唐念立刻警告濮正义：“老实点。”
他堂堂一个大佬，被一个小姑娘喊老实点。濮正义想笑，眯着眼对龙隆说：“你就喜欢她这个样子？”
唐念性子烈，这确实是龙隆喜欢她的理由之一。
可濮正义却满眼不屑，用手指指她：“小姑娘，当心点。出去之后千万把自己藏好了，别让我遇见，不然你可就惨了。”
以后的事，唐念不敢想太多，只一心拿枪对着濮正义。
龙隆却被他一语点醒梦中人，全身紧张起来。
他怎么忘了，这人是濮正义啊。
濮正义报复心极重，曾经有个人得罪他，他就杀了对方满门。今天唐念拆穿他的阴谋，害他如此狼狈，那等他出去后，会放过唐念么。
显然是不会的，以濮正义的手段，仅靠警方那些人，呵，靠他们……
几乎是在几秒之内，龙隆就坚定了不能放他走的决定。
他牢牢握紧双手，眼底蒙上一层漆黑。
唐念察觉到他的异样，但还没来及细想，就见龙隆趁濮正义分神之际，一个转身，将他扑倒在地。
唐念握住手里的枪，分秒间两人已经滚在地上厮打。
一会儿濮正义占上风，一会儿龙隆占上风。
“别打了，住手。”唐念大喊。
“住手，姐姐你太天真了，如果让他逃出去，我们就都完蛋了。”龙隆已经碰到手枪，但濮正义劲儿很大，他无法夺走。
“你果然聪明。”濮正义躲过龙隆的拳头，笑着说：“千万别被我逮到，背叛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龙隆冷笑：“那就看看谁先死。”
濮正义是个成年男性，身体强壮，纵然龙隆再凶猛，在他面前也像是狮子对战虎豹，很快败下阵来。
枪口对准龙隆，濮正义笑着大喊：“来啊，你想尝一下脑袋开花的滋味就尽管来啊。”
龙隆邪魅地笑了一下，头用力地撞上他的头。
濮正义眼前晕了一下，再睁眼时就见枪口已经调转，眼看就要怼到自己脑门了。他脚下夹住龙隆的腿，一个侧身将对方压在身下。
“别动。”濮正义牙被撞掉一颗，嘴角鲜血直流。但这不影响他的求生本能，现在枪回到他手里，他就是王。
龙隆老实了几秒，现在他看不到枪，因为枪抵在他的腹部。
濮正义说：“你自己的命和这个女人的命，哪个更重要？”
龙隆沉默不说话，唐念握紧手枪警告：“你不要乱来，如果你敢杀了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濮正义不屑地回头看她，目光凶狠：“你这样的我每年不知道要玩多少个，就你也敢跟我叫嚣。”
唐念脑子懵了一下，但双手仍然握紧手枪，保持安全距离，“我劝你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
“臭婊子，我艹死你。”濮正义破口骂了句。
他身下的龙隆离他最近，听到这句，怒气直冲脑门，眼眸黑气翻腾。
“谁允许你骂她的。”龙隆全然不顾腰间的枪杆子，一拳打了上去。
濮正义没想到他这么疯，不想再纠缠。
一声枪响，鲜血溅了满地。
龙隆中弹了，子弹错开正好打中他的大腿，唐念大脑一片空白。
她颤抖地举起手中的枪，对准濮正义的脑袋，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想他死。
“姐姐别开枪。”龙隆大喊，“不要脏了你的手。”
“可是你会死的。”唐念崩溃地哭。
卫生间外，卓星野和警方闻声而来，只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而唐念举着枪站在两人面前。
龙隆一边与濮正义抢夺枪械，一边说：“今天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离开。”
濮正义也意识到自己走不掉了，面容前所未有的严峻。现在他走不掉了，但是被警方带走前，无论如何也要解决了这小子。
正巧，龙隆也是这么想的。
龙隆虽然腿上中了一枪，但力气陡然间增长了几倍，竟然能与濮正义打个平手了。他半躺在地上，用一只脚和一只手牵制住濮正义。
濮正义一半身体被压住，无法动弹，龙隆趁机调转枪头，对准了濮正义的胸口。
濮正义冷笑：“现在开枪，你也会死的。”
濮正义相信人性，人性是不可能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
正如他当时选择牺牲了另一个“濮正义”。
“是么？”龙隆邪魅一笑。
下一秒，子弹穿过濮正义的胸膛，自龙隆的身体而出。
濮正义口吐鲜血，双目圆瞪，不敢相信自己中弹的事实。
龙隆推开他，瘫软在地，嘴角亦是鲜血流出：“我就算死也要把你带走。”
濮正义这样一辈子精于算计，恶贯满盈的人，至此终于走到了人生终点。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让人反应不及。
等唐念回过神时，龙隆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目光看向唐念，痴痴地笑。
唐念扔掉手中的枪，哭着跑过去，跪在身边。
“你为什么这么傻？”唐念想抱起他，可是龙隆身上还在流血，“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
“姐姐，”龙隆虚弱地说：“来不及了。”
“你别说话了。”唐念打断他，手足无措地看向卓星野，卓星野对她摇摇头。
唐念心中的希望崩塌，泪如雨下。
龙隆艰难地抓住她的手，“姐姐，你很久没叫过我小龙了。”
“小龙，小龙，小龙……”唐念疯狂地喊他的名字，“你坚持一下，医生一定有办法救你。”
龙隆说：“不行，我不走怎么把他带走。”
唐念愣住。
吴刚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如死灰。
龙隆想说话，但是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深深地望着他。
他们彼此间太熟悉，只需一个眼神就足以明白对方的意思，吴刚点点头，龙隆终于露出一个很轻的微笑。
然后他艰难地移动双眼，视线又回到唐念身上。
少年满嘴血沫，含含糊糊地说：“我把坏人都带走了。姐姐，你要……你要好好活，我放你一次……”
自由。
说完，他的心跳停止。
可能是怕吓到唐念，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硬是把眼睛闭上了。
空气归于平静，世界仿佛在此刻沉寂了。
唐念愣愣地看着少年，眼泪决堤。
………………
不知哭了多久，方正勇的对讲机里传来声音。
“方队，濮正义带来的两个保镖听说他死了，扬言要炸了酒吧。他们现在已经钻进密道……”
来不及安慰唐念，警方又立刻投入更加严峻的工作。
卓星野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满眼不舍，但仍然主动上前：“报告，我去过密道，请让我去吧。”
方正勇仅仅犹豫了一秒，为了大局，他只能同意：“好，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恩。”
卓星野望向唐念，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止住哭声，怔怔看着自己。
视线交汇，有太多太多无法用语言诉说的话，最终化作一句。
“等我。”
唐念点点头：“一定要平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