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奥尔菲斯取下胸前口袋上别着的钢笔,在手上转了一圈,一边思考一边道,
“今天的时间比较少,我还打算去其他地方复查一些东西。”
“就……”
奥尔菲斯还没来得及说完,外面又响起了一阵喧哗。
被里德警长派过来协助的年轻警察快步走近,在奥尔菲斯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真的假的?”
奥尔菲斯不可思议道,
“里德警长立大功了啊。”
年轻警察拼命点着头,眼睛里满是保住饭碗了的喜悦。
“记者小姐,何塞。”
奥尔菲斯扭头招呼道
“走吧,我们回苏格兰场。”
他转而向男仆威廉告别,
“好了,威廉先生,我就不继续打扰您了,这边有急事。”
男仆威廉看看警察,眼睛一亮,激动道:“难道…凶手落网了?”
“还不一定呢。”
奥尔菲斯语气没什么变化,
“谁知道他是不是凶手?”
他们的对话让爱丽丝敏锐注意到了什么,瞅瞅这个,瞧瞧那个。
但她没说什么,直到坐上了警车,才去看奥尔菲斯。
奥尔菲斯有所感觉地抬头,微笑看向爱丽丝——
“让我猜猜,记者小姐您是不是想问……威廉说的对吗?”
爱丽丝笑了,坦荡点头,“是的,凶手落网了吗?”
“不是落网。”
奥尔菲斯看向窗外,眸色深深,
“是自首。”
“我好奇凶手为什么要自首,也好奇……”
爱丽丝了然:“怎么威廉第一反应是凶手落网。”
“是的,越来越奇怪,越来越有趣了。”
奥尔菲斯微微一笑,
“旅馆里的服务员也没说实话,她的漏洞更多。就不说在点燃煤灯前就会踢到的尸体了。她的供词里,也少了一个‘嗅觉’。”
“杰克逊死前大量失血,那地板上都染成了那个颜色。我不相信她一点味道都没闻到。”
“我们的服务员小姐丢了鼻子,而男仆先生少了耳朵。男仆先生还把一位咒术师叫成占卜师,生怕我们多关注那位多里瓦尔小姐一点点。”
奥尔菲斯仰后一躺,懒散靠着椅背,
“以及第2位死者道斯养的那只大型宠物,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品种。”
“事情这么多,疑问这么多。”
“作为最终奖励的凶手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提前跳出来,迫不及待等着去死了。局势真乱啊,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无非是想要掩盖真相。”
爱丽丝揉了揉眉心,
“见招拆招,让我们去看看那位连杀三个人后幡然醒悟,主动走到警察局的凶手吧。”
……
“姓名。”
“凯文.阿尤索。”
“职业。”
“我是一名牛仔。”
“牛仔?牧民就牧民,扯什么……”
“我是一名美国人,警察先生,美国是有牛仔这个职业的。”
提到自己的职业,嫌疑人激动许多,纠正警方的看法,
“和你们英国的放牧人不同,我们挥起套索,一夹马肚,随时随地的出发。从德克萨斯到密苏里,纵马与野牛同奔,向荒漠前进。我们跨过雪山,踏遍激流,在马上嚼着烟叶子,享受工作,也享受自由的生活。”
“嘁,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自由你个黑肺佬!你说,你什么时候杀死的那三个人,为什么要杀死那三个人?”
“……”
“……呼,前天凌晨,我在旅馆杀死了杰克逊;昨天凌晨,我蹲守在那家还未开业的店铺里杀死了道斯,在天亮前将尸体抛到了摄政街上;今天早上,我潜入麦金托什家里,把他从楼上推了下去,致他当场死亡。”
“杀他们的原因很简单,同为美国人,我以他们为耻。为了给我的印第安朋友报仇,呼吁国际社会重视印第安人目前的生存处境,我决定制造一起足够轰动的案件。”
戴着手铐的牛仔隔着一张桌子,接受对面胖警察的审讯。
与其说是审讯,这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坦白。
胖警察无论问什么,名为凯文的牛仔都一五一十的交代,甚至会补充一些警察没注意到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