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金托什死了,通灵已断。你们当时就答应我了,通灵断掉后就会把神像还给我。”
“难道你现在要反悔吗?如果你不愿意给,我自然用我的手段把祂拿回来。请记住,力高爸的仁慈,不是你得寸进尺的理由。”
帕缇夏冷笑一声,示威般将猴头举起,
“对神灵丝毫没有畏惧的人,最终都会跪在丹巴拉面前忏悔。”
威廉不自觉后退一步,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
他咽了咽口水,放轻声音:“现在不太方便,等这个案子结束,麦金托什先生的遗产能够得到妥善的处理,我自会把那尊神像双手奉上。”
“等不了。”
帕缇夏无情道,
“我现在就要。如果你不给我,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希望你明天也能这样,双腿站在地面上。”
这近乎直白的威胁让威廉额头冷汗都下来了。
他不得不求助般往后看。
因为麦金托什的死,现在别墅里的所有东西都过了警方的明路,没有许可,威廉真的不敢私自处置。
“是书房里的那尊神像吗?”
奥尔菲斯走上前,善解人意道,
“我已经检查过了,确实是普通的神像,让这位小姐拿走吧。”
奥尔菲斯释放友好的信息,
“多里瓦尔小姐,根据您的打扮和姓氏来看,您是巫毒教的巫师?什么时候来伦敦的?”
帕缇夏瞟了他一眼,自顾自往里二楼走,顺便直白道:“我不喜欢你,你这个出卖灵魂的家伙,别来问我的事。”
奥尔菲斯:?
何塞咳嗽一声,刚想张嘴。
“我也不喜欢你,自我催眠的胆小鬼,给我闭嘴。”
帕缇夏的话让何塞脸一黑。
他极其小声地嘟囔:“刻薄的女人。”
帕缇夏脚步一停,面色不善地回头,“我都叫你闭嘴了,你还敢说话?”
何塞脖子一梗,硬邦邦道:“抱歉小姐,我可没有跟您说话。您放心,我现在也不想跟您沟通,下次请注意,不是谁都有像我这么好的脾气。”
何塞的阴阳怪气让帕缇夏的脸色越发冰冷,看着何塞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臭掉的烂肉。
两位先生接连的受挫,让爱丽丝颇有些小心。
帕缇夏反而在她面前站定,多看了她两眼。
爱丽丝有些紧张,心想难道自己也要挨骂了吗?
“我看不到你灵魂的归属。”
帕缇夏突然道,
“你这个……异类。”
说完,帕缇夏像是遇到了脏东西,用猴头在自己身前转了一圈,提起裙子飞速跑上楼,离爱丽丝远远的。
何塞看着帕缇夏的鞋跟远去,忍不住道:“我们没得罪她吧,这女人就像一把满是倒刺的细刀,路过蹭到都要被割一手血。”
“我尊重所有人的处事方式。”
奥尔菲斯平静道,
“但这位小姐,张口闭口异类,胆小鬼什么的,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
爱丽丝没说话,她怔怔仰头,目光还注视着帕缇夏最后消失的位置。
何塞撇撇嘴,说:“算了,不生气了,反正我们跟她也没什么交集。”
“这可不一定。”
奥尔菲斯摇摇头,压低声音,
“我觉得,麦金托什的死没那么简单。”
“那位男仆说话遮遮掩掩的,而且他漏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他所有的叙述里,都没有提到呼救声。”
“他甚至提到了死者死前脸上的表情,却对‘声音’毫无察觉。”
奥尔菲斯微不可闻道:“这是他逻辑中的一个漏洞。是太伤心,导致忘记了一些记忆细节吗?”
“比起问他,我其实更想问问那位多里瓦尔小姐。我很好奇她提到的,麦金托什先生找她通灵的事……”
奥尔菲斯没能说完,因为威廉已经走了过来。
男仆威廉频频往楼上看去,抬手擦着额头的冷汗,“我劝各位先生小姐们离那位占卜师远一点,她可是一个狠角色。”
“占卜师?真的吗?您不会被骗了吧?”
奥尔菲斯意有所指,
“巫毒教可不擅长占卜,他们擅长下咒,把人做成还魂尸,浑浑噩噩的成为苦力奴隶。”
威廉显然没想到奥尔菲斯能认出帕缇夏的来历,震惊地张大嘴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
“啊?是这样吗?听起来可真吓人……”
他表现的像是第一次知道,可那闪烁的眼神,让何塞都感到了他的心虚。
“看到刚才您面对多里瓦尔小姐那么紧张害怕的样子,我还以为您知道呢。”
奥尔菲斯笑笑,不咸不淡刺了这个男仆一句。
威廉一窒,随机应变的稍稍改口:“我对她的手段是有点印象,但麦金托什先生称呼她为占卜师,我就跟着这么叫了……”
“咳咳,可怜麦金托什先生走的太突然,比较边缘的事我不清楚,不然我就能以比较妥当的方式称呼多里瓦尔小姐了。”
言下之意,帕缇夏比较边缘,不用讨论,他也不了解。
奥尔菲斯瞥他一眼,结束了这个话题。他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转头看向爱丽丝——
“记者小姐?”
“嗯?”
爱丽丝回过神。
奥尔菲斯顺着她的目光,却只看到了天花板,他问:“您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我在想那位多里瓦尔小姐,思考她说的话。”
爱丽丝斟酌着语言,
“她学的是…咒术,似乎是与灵魂有关。”
何塞嘟囔道:“多半是个骗子。”
爱丽丝摇了摇头,心不在焉道:“我觉得她有真本事,很厉害。”
“我……”
爱丽丝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她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奥尔菲斯想到帕缇夏的话,很是诧异:“她说您灵魂没有归属,让您相信了?”
“我觉得记者小姐您的内心非常坚定,内核强大,完全不像她所说的。”
爱丽丝笼统回答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例外。”
爱丽丝不想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实际上,帕缇夏的那句话,让她大脑一种刺痛,像是某位被点出来的“人”在她思维的深处轻笑。
这让爱丽丝现在很是心烦意乱。
引起了这场小小讨论的帕缇夏已经去而复返,捧着一尊神像从楼上小心翼翼走下。
那尊神像是一个拄着拐杖,戴着帽子,手里提着一个臃肿口袋的老人,面容模糊,但莫名让人感到慈祥。
“这就是…力高爸?”
爱丽丝不太熟练的念着这个单词,眼神染上几分好奇。
帕缇夏如临大敌,坚持贴墙走,就为了离爱丽丝远点。
爱丽丝无意得罪她,同样谨慎的后退。
她们互不干扰,可那尊神像却忽然转过头,没有刻出来的空洞双眼却好像在此刻活了过来,遥遥看了爱丽丝一眼。
爱丽丝不敢相信,眨了一下眼睛。
再度睁开眼,那尊神像没有丝毫异常,好像刚才的转头只是爱丽丝的错觉。
但帕缇夏却在下一秒脸色大变,厉声喝道:“所有人都给我滚远点!别挡着我的路!”
何塞翻了一个白眼,正欲上前理论,帕缇夏已经奔跑起来,径直撞开他。
“哎,你这人怎么……”
不等何塞抱怨完,帕缇夏的速度只增不减。比起来时的磨蹭,她走的……不对,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让本来还挺怕她的威廉都感到怪异,忍不住扭头伸长脖子看着帕缇夏落荒而逃的背影。
他喃喃道:
“多里瓦尔小姐像是在被恶魔追。”
奥尔菲斯莫名其妙,转了一圈视线,“恕我直言,来一趟命案现场,她表现的比凶手还害怕。”
何塞活动了一下肩膀,嗤笑:“哼,究竟谁才是胆小鬼啊,我都不想说。”
爱丽丝隐隐觉得她并没有看错,帕缇夏的古怪,可能真的是受到了神像的启示。
爱丽丝忍不住摸了一下脸,越发好奇帕缇夏的信仰,让她看到了什么。
“咳咳咳,多里瓦尔小姐已经离开了。”
威廉干咳几声,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力后,才试探着问,
“各位还想继续调查?需要我准备午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