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余光来到石苑大门外不远处,听得有人说话,遂躲到暗中观察。惊见那里除了江含韵外,还有一名女子,仔细一看,竟然峰主师尊之女南宫如雪。
余光吓了一大跳,不敢现身,回头朝松苑跑去。
其实江含韵想去探望李长风之事,他已经跟柳春阳说过了。
他生性胆小谨慎,修为境界也不算高,好在抱紧了堂主的大腿。
流云堂弟子皆知道他是柳春阳的心腹耳目。不论大事小事,只要让他知道,就等同于是让柳春阳知道了。
他也知道师兄弟们有很多人看不起他,背地里骂他是狗腿子,但他毫不在乎。当堂主的狗腿子,他觉得不丢脸。如果没有堂主这个靠山,指不定自己被欺负得多惨。
柳春阳并没反对探望,反赞江含韵懂得感恩。
只是现在南宫如雪突然出现,他一时又没了主意。宗规规定禁闭期间绝食禁水,不许探望。若是这事被南宫如雪禀告给峰主师尊,恐怕连柳春阳都要受到牵连。
来到松苑,叫醒柳春阳,惊慌地禀告道:“堂主,不好啦,如雪小姐不知怎么跑到石苑来了,还撞见了江含韵。”
柳春阳淡淡一笑,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过去,跟如雪小姐照实说就好。”
李长风的真实身份,余光不知道,但他很清楚。
“啊?”余光满脸不惊,愣在那里没敢走。
柳春阳一挥手道:“去吧,就说这件事我也知道。”
余光离开松苑,虽然心里打鼓,还是硬着头皮往石苑去了。他相信柳春阳的判断,何况自己别无选择。
来到石苑门前,看见江含韵还跪在那里,假装惊讶不解地问道:“江师妹,你跪在这儿干什么呀?”
“好啊,你终于来了!”南宫如雪从阴暗处跳出来,以剑指着余光道,“说,你是谁?”
余光大吃一惊,连忙深深一拜道:“原来是如雪小姐,流云堂弟子余光有礼了!”
江含韵没想到,眼前这位美丽女子竟然是南宫如雪,顿时又紧张又害怕,不知如何是好。深深自责,我真是个扫把星,先害了李师兄,现在又要害余师兄了!
南宫如雪冷哼道:“宗门规定如无特殊原因,深夜不许外出。你们深更半夜在此幽会,被本姑娘抓个正着,你居然还如此坦然?难道就不怕本姑娘告辞柳堂主,治你们的罪吗?”
余光道:“如雪小姐误会了,我们并非幽会,而是确有特殊原因。实不相瞒,我二人正是奉柳堂主之命,前去探望正在关禁闭的李长风。因为……有些不合规矩,怕被其他弟子看见,所以不得已只能深夜来。”
说着,还把满脸惊讶的江含韵扶起道:“我们是奉命行事,你怕什么?”
南宫如雪奇道:“探望李长风?柳堂主明知不合规矩,为何还要这么做?”
余光道:“如雪小姐恕罪,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至于堂主怎么想的,我确实不知啊。”
南宫如雪望向江含韵,又问道:“探望就探望,一个人还不够吗?为何非要带个预备弟子过来?”
余光解释道:“李长风之所以被罚,便是因为给这位师妹打抱不平。师妹感激李师弟的恩情,所以才求我带上她的。”
南宫如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骂道:“这个混蛋,入宗才几天,就搞出这些事情来。”
余光问道:“不知如雪小姐到此,有何要事?是否需要我等帮忙?”
南宫如雪怒道:“本姑娘的事,轮不到你来过问。”
说罢,纵身跃起,踏着树梢朝山上而去。
江含韵心有余悸地问道:“师兄,柳堂主真的知道此事吗?”
余光瞪了她一眼道:“堂主怎么可能做这种监守自盗的事?我只能这样说,才能骗过如雪小姐啊。”
“啊?”江含韵又害怕起来。
余光催促道:“我们快进去吧。”
进入地下石室,沿着通道朝里走。看到一处地方留有一个人头大小的方孔,里面灯光闪烁。
余光走过去,通过方孔朝里看了一眼,不禁惊呼出声:“卧槽!”
“怎么了?”江含韵以为出了什么事,急迫地凑上去看了一眼,顿时瞳孔放大,发出“啊”的一声尖叫。
然后让到一边,双手捂在脸上。霎时间,连耳朵和脖子都是一片通红。
里面的人确实是李长风。
此时他正一丝不挂,在屋子中央摆成一个“木”字睡觉。从观察孔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雄伟壮观的全貌。
李长风惊醒过来,迅速翻身而起,一边穿衣一边问道:“谁呀?”
穿好衣服,把脸凑到石门的观察窗口,视野中,余光站在那里傻笑。
“是你?”李长风喜道,“你还算有良心,居然知道来看我。应该不可能空手来吧,有什么吃的喝的,赶紧统统的拿出来。”
余光奇道:“被火蛇鞭抽打了二十记,你现在居然还能气息平稳地站着说话,佩服佩服。”
李长风道:“你要看到我倒在地上痛得死去活来才开心?”
余光笑了笑,扭头望着另一个方向道:“是你要来探望的,躲着干什么呀?”
李长风问道:“还有谁?”
这才看见江含韵走进视野,深埋着头,满脸通红,羞郝无状,怯怯地叫了一声:“李师兄!”
李长风便知道,刚才自己裸睡的英姿被她看见了。
这样的场景,不要说江含韵一个女孩子害羞,连李长风也觉得无地自容,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余光捂嘴偷笑了一下,说道:“我出去等。”
“师兄!”江含韵想叫住他,却见他飞一般跑出去了。
李长风道:“现在外面应该是半夜吧,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江含韵抬头看着他,眼中泪光闪烁,哽咽道:“师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现在一定很痛吧?”
李长风大大咧咧地说道:“嗨,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皮糙肉厚扛得住,你不用担心了。赶紧回去休息吧,你们一天天挺辛苦的。”
他已经看到,江含韵的眼眶明显浮肿,眼中满含血丝,不知道是哭了多久。
“自打我入宗以来,每天都要被人欺负。男人调戏我,女人挤兑我,好多次,我都不想活了。呜呜……”说到这里,又撇着嘴伤心委屈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