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回手抱住赵敏，喃喃道：“我心里清楚，这样迁怒你很没道理，可是我忘不了我爹和师父是怎么死的。”
她们之间不仅隔着世俗偏见，还有国仇家恨。
此时此刻，赵敏的巧舌如簧与能言善辩毫无用处。
“我那时对你说的话，只是戏弄和报复，没想到你当真了。”
赵敏没吭声，她又怎会不知那是戏弄……
周芷若耳朵微动，立刻退出赵敏的怀抱，转头往后看去，她的警惕在看到来人时瞬息消散，恭敬行礼：“林大人，梅前辈。”
“打扰你们了。”林焕微微遗憾，他还想继续看下去呢，不过梅超风对窥探小辈私事不感兴趣，故意泄露出一丝气息让她们发现。
梅超风道：“你们俩来昆仑山做什么？”
周芷若道：“铁琴先生似乎对其夫人……”她将刚刚看到的事说了一遍。
林焕与梅超风对视一眼，何太冲和班淑娴现在是相看两相厌，不过这数十年来何太冲怕班淑娴就像老鼠怕猫，他真有胆量杀妻？
赵敏道：“尊上来此是为了杨不悔？”
“杨不悔？昆仑派抓了杨不悔？”
“我从峨眉的密报消息中发现昆仑派不安好心。”
林焕瞅瞅赵敏，再看看周芷若，倒也没问出她怎么得到峨眉的密报，显而易见的事嘛。
周芷若解释一句：“郡主去峨眉山是来跟我道别……”
“哦？炮船造成了？”
赵敏道：“是啊，只等尊主一声令下，远征东瀛。”
“跟我说说。”林焕示意赵敏跟上，四人往昆仑派走去。
梅超风和周芷若跟在后面闲聊。
“听说你鼓励峨眉男弟子去投军？”
“是的，晚辈以为，如今还不适合女尊男卑，峨眉也不需要用辱人尊严的方式教管男弟子。”
“女子门派……也不见得是更好的选择。”
周芷若道：“郭襄祖师大彻大悟出家。”
“她出家也许不是因为什么男人。”
周芷若想起梅前辈的身份，试探道：“您见过郭襄祖师么？”
梅超风摇摇头，道：“我和郭靖有仇，郭家如何，我并不关心。”
“啊……”
梅超风不想多说此事，反问道：“你和那蒙古郡主是怎么回事？”
这事，周芷若心里也没有准确的答案，有些心动，又跨不过去血海深仇。
“不瞒前辈说，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放不下又舍不掉，矛盾重重。”周芷若望着前方赵敏的背影，语气茫然。
“是喜欢？”
周芷若刚要点头，话到嘴边却变成另外一句话：“我不知道……”
喜欢和爱是完全随心的一件事，断不会这么模棱两可。
“前辈会不会觉得，我们这样大逆不道？”
梅超风道：“比你们大逆的多了去了，倘若你在意的是旁人的指指点点，那大可不必。”
周芷若心情复杂，林大人夫妇足够开明，没有鄙夷或反对，但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回应什么。
“你是有什么顾虑？”梅超风直接问出口。
周芷若沉默片刻，郑重回道：“先师和鞑子不共戴天，她一生只有两个愿望，驱逐鞑虏，光大峨眉！我一个汉水船夫之女，蒙先师不弃，传衣钵，掌峨眉。我又怎能为了自己的私情，让峨眉受天下人嘲笑，让先师蒙羞！”
梅超风仔细打量周芷若一眼，终于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道：“灭绝师太的眼光不错。”
周芷若微笑道：“我不会成为第二个纪晓芙！”
“既然这么通透，为何断不了？”
“因为……第一次有人，为了我而拼命。”周芷若眼前浮现赵敏那同归于尽的三招，明知是戏弄，赵敏还是不顾一切，玉碎昆岗、人鬼殊途、天地同寿。
“拼命？”这两个字触到梅超风的心事，她斟酌片刻，对周芷若说道：“有一个办法，可以确定你的心。”
“什么？”
“情花。你可以骗别人，甚至骗过你自己。但情花会告诉你，什么才是真实。”
“晚辈……再想想。”周芷若说罢，好奇问道：“林大人的消息真灵通，这么快就知道昆仑派的变故。”
梅超风道：“倒也不是为了昆仑派。”
“那是……”
梅超风不好明说，他们在毁诺城做客的时候，林焕忽然察觉到一件事，来不及跟息城主告别就急忙赶回来。
“古墓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