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第一道难关
半晌，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其中却暗藏着审视：“姑娘，我很好奇，你为啥突然想要信教呢？”
小沐心里早有准备，她深知这是第一道难关。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憔悴而绝望，仿佛真的被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她垂下头，不敢直视杨生的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衣角，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就能将内心的紧张掩饰起来。她淡定地回答：“我患了癌，还是晚期，医生都说治不了了。我实在没办法，就想迷信一次，说不定能有奇迹，能让我心里好受点儿。”
站在一旁的亲戚听了，瞬间瞪大了眼睛，原本挂着笑容的脸一下子僵住了，嘴巴微微张开，半天合不拢，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骇俗的消息。她一把抓住小沐的胳膊，那力度大得让小沐微微吃痛，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这啥时候的事儿啊？你父母知道吗？” 亲戚的眼神里满是关切和心疼，完全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小沐心中暗叹，这亲戚是真的关心自己，但此刻必须把戏演下去。她抬起头，眼眶中挤出几滴泪水，那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仿佛是从心底流淌出来的悲伤。她哽咽着说：“刚查出来没多久，怕父母担心，还没敢告诉他们。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不想再给他们添这份堵。我也是自己偷偷在想办法，四处打听，听说这儿能给人希望，就来了。”
小沐说着说着，情绪越发激动，她哭着说：“我真的不想让父母担心，他们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他们。现在却得了这个病，我不能再让他们为我操心难过。”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说完，她紧紧拉着亲戚的手，几乎是在哀求：“您可一定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啊，求您了。” 亲戚心疼地抚着小沐的背，红着眼圈，用力地点头，嘴里喃喃道：“放心，放心，姨肯定不说。”
小沐缓缓转身，面向杨生，眼神中满是绝望后的求生渴望。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而杨生就是那个能决定她命运的人。她双膝一软，“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磕在坚硬的地面上，传来一阵钝痛，但她顾不上这些。双手紧紧抓住杨生的裤脚，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杨先生，求您救救我吧，我想好好活着。”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在嘶喊，那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我知道自己病得很重，医生都放弃我了，可我不想就这么走了。我还有好多梦想没实现，还有好多人没来得及爱。就算最后还是死，我也想上天堂，不想在这世间留下遗憾。您务必收留我，让我跟着大家一起信教，求求您了。”
小沐不停地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向命运发出最后的抗争。
她的发丝凌乱地散在脸上，泪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将脸庞弄得湿漉漉的，狼狈不堪。
每一次磕头，都带着她对生的极度渴望和对杨生的无限期盼。
她心里清楚，这一跪，这一番哭诉，是打入这个教会的关键一步，必须要让杨生相信她的绝望和虔诚。
突然，她的情绪如同被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泪水夺眶而出，哭得梨花带雨。她的身子因抽泣而剧烈地抖动着，仿佛狂风中的弱柳，随时都会被吹折。双肩不受控制地不停耸动，双手紧紧揪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仿佛那是她在这绝望境地里唯一能抓住的东西，是支撑她不彻底崩溃的最后力量。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她苍白且满是泪痕的脸颊滚滚而下。她的脸早已被泪水湿透，一道道泪痕纵横交错，像是命运无情刻下的沟壑。泪水打湿了前襟，洇出一大片深色的水渍。她的哭声压抑而悲戚，在这庄严肃穆的教堂里回荡着，每一声都透着无尽的悲戚与绝望，仿佛是从灵魂最深处发出的哀号。
在场的信徒们，原本还各自行着自己的事。有的人闭目祈祷，头微微低垂，嘴唇翕动，沉浸在与神明对话的静谧之中；有的人低声诵读经文，声音轻柔而虔诚，仿佛生怕惊扰了神灵。可听到小沐这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了巨石，所有人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那哭声像是有着无形的魔力，吸引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她。
一位年迈的老妇人，脸上满是岁月刻下的皱纹，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生活的沧桑。她的眼神里满是怜悯，就像看到了自己受苦的晚辈。她缓缓朝小沐走来，脚步因为年迈而有些迟缓，可每一步都带着关切。她伸出那双枯瘦却温暖的手，那双手上布满了老年斑，手指关节微微弯曲变形，但传递出的温度却让小沐一颤。她轻轻拍了拍小沐的肩膀，嘴里念叨着：“可怜的孩子，莫要太伤心，神会庇佑你的。” 那声音温和而轻柔，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慈祥。
旁边一个年轻的姑娘，扎着简单的马尾辫，面容还带着几分青涩。她眼眶也跟着红了，眼中闪烁着泪花，像是被小沐的悲伤感染。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还是忍不住小声地抽噎起来，似乎是感同身受，仿佛看到了自己可能遭遇的苦难。大家的目光里都交织着同情与不忍，仿佛小沐真的是一个被命运无情捉弄的可怜人，让每个人都心生恻隐。
而此时，在教堂外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里，气氛同样紧张。祁同伟和光头刘勇正通过隐蔽的监控设备，密切关注着教堂内的一举一动。那监控屏幕上，小沐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被清晰地呈现出来。光头刘勇看着屏幕里小沐那投入的表演，忍不住打趣道：“嘿，平常还真没看出来小沐这丫头这么有实力，这要去当演员，高低能拿个奥斯卡奖回来。” 他咧着嘴，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胡茬随着笑容微微颤动。他故意用这种轻松与调侃的语气，试图缓解一下这紧张到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
祁同伟靠在座椅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整个人像是一尊冷峻的雕像。他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不放过小沐的任何细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同神情，那上扬的幅度极其细微，却透露出他内心对小沐表现的认可。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这丫头确实机灵，关键时刻不掉链子。不过，这才刚开始，后面的考验还多着呢。” 话虽如此，但他的眼神里还是透露出对小沐的认可与放心，仿佛在说相信小沐能够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然而，教堂内的杨生却没那么轻易相信小沐的话。他依旧站在原地，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显得格外庄重，每一条褶皱都像是精心熨烫过。他双手交叠在身前，眼神中那敏锐和谨慎的光芒从未消散，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看到别人心底的秘密。看着小沐那悲痛欲绝的模样，他脸上浮现出一副温柔安抚的神情，那笑容恰到好处，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可实际上却暗藏玄机。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小沐身旁，皮鞋与地面接触的声音轻缓而有节奏，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确计算。
他微微弯下腰，这个动作看似自然，却透着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关怀姿态。他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白皙而修长，保养得极好，轻轻搭在小沐的肩膀上。声音柔和地说道：“姑娘，莫要太过伤心，或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说着，他的手指在小沐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一下又一下，看似是在给予安慰，实则每一下都暗藏着试探，仿佛在通过这种接触探寻小沐内心的真实想法。
杨生顿了顿，继续说道：“没准儿是误诊了呢。我在医院有不少认识的人，都是些权威专家。
不如这样，我带你再去重新检查一下，说不定是之前的医生搞错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关切，那关切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仿佛真的是在为小沐着想。
但那眼神却像是两把锐利的钩子，紧紧锁住小沐的反应，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试图从小沐的表情、眼神中捕捉到谎言的破绽。
小沐心中一惊，她早料到杨生不会这么轻易相信自己，但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如果真的去医院检查，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瞬间就会被戳穿，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可她多年的卧底经验让她迅速镇定下来，脸上依旧保持着悲伤与惊喜交织的神情。
她抬起头，眼中还噙着泪花，那泪花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带着一丝期待又犹豫的语气说道：“杨先生，真的可以吗？
要是能再检查一次，说不定真的是误诊，那该多好。可是……”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咬了咬嘴唇，
那牙齿用力地咬着嘴唇，仿佛真的在担忧着什么，让自己的表演更加真实可信。
杨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看似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像是春日里的暖阳，却让人感觉有些不真实。
他说道：“姑娘，你不必担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就安心等着，过两天我就安排你去检查。”
她真没想到杨生竟有这样的实力，能如此轻易就安排她去医院找权威专家重新检查。在她的预想里，自己只需在这看似祥和却暗藏玄机的教会里，凭借精心准备的谎言和随机应变的能力，应对杨生时不时的试探。可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可能要面对医院那更为复杂且难以把控的局面。医院里有严谨的检查流程、专业的医疗设备和众多经验丰富的医生，每一样都像是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倘若真去了医院，自己谎称患癌晚期的谎言必定会被戳穿，到那时，所有的努力和潜伏计划都将毁于一旦，不仅无法完成专案组交付的重任，就连自己的人身安全也会受到严重威胁。
此时，在教堂外那辆隐蔽的面包车里，气氛陡然紧张得如同拉紧的弓弦。祁同伟一直紧紧盯着监控屏幕，眼睛眨也不眨，仿佛要把屏幕看穿。屏幕里小沐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动作，都被他捕捉在眼里。当听到杨生提出要带小沐去医院重新检查时，他原本沉稳冷静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霾密布。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的寒光，那寒光如利刃般锋利，透着对危险的敏锐感知。他立刻坐直了身子，脊背挺得笔直，双手迅速离开交叉环抱的胸前，动作干净利落，像是一头准备出击的猎豹，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蓄势待发。
“光头，情况有变！” 祁同伟语气急促且严肃，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滚动。他伸手一把抓起身旁的对讲机，那只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另一只手则快速地翻找出各大医院的联系方式。他知道，时间紧迫，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必须提前做好准备，绝不能让小沐陷入险境。在他心中，小沐不仅是他信任的下属，更像是自己的妹妹，他绝不容许小沐受到任何伤害。
光头刘勇原本还带着轻松调侃的神情，嘴角上扬，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可听到祁同伟的话，那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一阵狂风卷走。他的脸色变得煞白，赶忙凑到祁同伟身边，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担忧，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急切地说道：“祁哥，那咱们咋办？小沐这一去肯定得露馅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害怕听到最坏的结果。
祁同伟没有回应，只是紧抿着嘴唇，表情凝重。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点击着，如同跳动的鼓点，每一次点击都传递着他内心的焦急。电话拨通了一家又一家医院，他的声音冷静而威严：“我是祁同伟，现在有紧急任务。杨生可能会带一个叫小沐的女孩去你们医院检查身体，你们务必配合。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立刻通知我，并且要想办法拖延时间，不能让检查结果暴露小沐的真实情况。” 每说一个字，他都咬得极重，仿佛是在下达生死攸关的命令。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一定会保护好小沐。
挂掉电话后，祁同伟又迅速安排手下的人：“你们立刻去各大医院蹲点，一定要确保小沐的安全，要是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汇报！” 手下的人领命后，迅速行动起来，一个个神情严肃，脚步匆匆。一场围绕着小沐的紧急部署悄然展开，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各大医院笼罩其中。
教堂内，小沐强压下内心如汹涌波涛般的惊惶，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她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仿佛是从心底硬生生挤出来的。她连忙拒绝道：“杨先生，真的不用麻烦您了。之前已经在好几家大医院都检查过了，结果都一样。我不想再折腾了，而且我也实在不想让父母知道这件事，怕他们承受不住。”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但她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而坚定，希望能打消杨生的念头。
可还没等杨生开口，一旁的亲戚却赶忙上前。亲戚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却让小沐感到无比的压抑。她拉着小沐的手，那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晃着小沐的手臂，仿佛要把自己的想法强行灌输给小沐。“小沐啊，教主可是一片好心，教主是好人，你就别客气了。能有教主帮忙安排权威专家检查，说不定真能查出误诊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亲戚的眼神中满是殷切的期待，仿佛真的为小沐能得到这样的机会而高兴，可在小沐看来，这更像是一种无形的逼迫。
周围的女信徒们也纷纷附和起来。一个年轻的女孩眨巴着大眼睛，那眼睛如同明亮的星星，声音清脆得如同银铃般响起：“是啊，姑娘，教主在这方面可厉害啦，听教主的准没错。” 另一个中年妇女也在一旁点头称是，她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说道：“就是就是，这是教主对你的关怀，你就顺着教主的意思吧。”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声音在教堂里回荡，那声音如同嗡嗡的苍蝇，让小沐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形的压力网中，四面八方的压力都向她挤压过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杨生站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那双手交叉的姿势透露出一种自信与掌控。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那微笑如同蒙娜丽莎的微笑，让人捉摸不透。
眼神却紧紧地盯着小沐，像是在观察猎物的反应，不放过小沐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姑娘，你就别推辞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过两天我便安排你去医院。安心等着，说不定会有好消息呢。”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那笃定的口吻让小沐感到一丝绝望。
小沐心中暗暗叫苦，她知道，想要拒绝变得愈发困难。
她满心纠结，理智在疯狂地拉扯，可现实却让她没有别的选择。她清楚，如果此刻再强硬地拒绝杨生的安排，无疑是在赤裸裸地表明自己心怀鬼胎，这只会瞬间引起杨生更深的怀疑，让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和伪装都功亏一篑。
她偷偷地咬了咬嘴唇，舌尖尝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那是她刚才紧张时用力过猛留下的痕迹。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可这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内心的煎熬。她抬起头，望向杨生，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里夹杂着无奈、苦涩与一丝强装的感激。
“杨先生，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听您的安排吧。” 小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她看到杨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那笑容在小沐眼里却像是恶魔得逞的奸笑。
亲戚在一旁立刻拍手叫好，拉着小沐的手说道：“瞧瞧，这就对啦，教主不会害你的。” 周围的女信徒们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夸赞起来，可小沐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的心思早已飘到了教堂外，飘向了祁同伟他们。
在教堂外的面包车里，祁同伟依旧眉头紧锁，双眼紧紧盯着监控屏幕，不放过小沐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当看到小沐最终无奈答应时，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光头刘勇在一旁也急得直挠头，嘟囔着：“这可咋办，小沐这一去风险太大了。”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焦虑，对着对讲机说道：“所有人注意，加大在医院的部署力度，务必保证小沐的安全，绝不能让检查结果暴露。”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小沐在教堂里，表面上装作顺从和感激，可内心却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那祈祷声微弱却又急切，仿佛是在黑暗中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祁哥，你们动作一定要够快啊，不然一切都玩完了。” 小沐在心底无声地呐喊着。
她想起了和祁同伟他们一起执行任务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大家为了这次潜伏计划付出的心血和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