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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一物降一物

这阵仗确实不多见,路上走着的人探头看,新奇很。

车子拐弯进了南平路。

天已经暗下来,小洋房的窗户透着暖黄灯光,不时有笑声传出。

乔以南一行比闫振华先到,他们车子进来后估摸没有别的人了,吴婶顺手就把大门关上只留着小门。

闫振华被挡在外面,司机按了两下喇叭。

吴婶刚走到台阶上,“喂哟,谁又来了,今朝真是热闹。”

结果回头一看,就瞧见是闫家的车。

吴婶:“……啊。”

太太都离婚了,这闫会长倒是来凑热闹,她不晓得要不要开门。

太太那脾气,不会给他好脸色。

许思恰好出来找苗苗,瞧吴婶模样,“吴婶,咋了?”

吴婶指指门外,“闫会长来哩,我不晓得要不要放进来,去问问太太。”

“开门吧,”许思唇角勾笑,里头婆婆跟乔叔聊得那叫一个愉快,‘阿姐长’‘阿姐短’的,公公这点来得蛮好,爱凑热闹让他凑呗。

许思这么说了,吴婶不带犹豫直接走去把大门推开。

闫家的车开进来,司机拉开车门闫振华下来。

许思叫一声,“爸。”

闫峥没有不认这个爹,她还是得叫爸。

“嗯,你婆婆生日我寻思过来看看,”闫振华解释一句,看到窗子里的人影眉头皱起来,“今朝都有谁,热闹成这样,姚荟一向不喜欢热闹的。”

许思眉梢不明显得挑了下,显然是不赞同。

“您记错了吧,妈早些年在舞蹈团那么多朋友一起跳舞,万老师跟我讲她最爱张罗一群人荡马路了。”

后头的话她没讲,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让婆婆消沉那么久时间,孤零零的。

闫振华若有所思,随即理所当然说:“那就是年纪大了不爱热闹吧。”

这话别说许思,连旁边的吴婶都想啐一口。

太太躲在疗养院是因为遇见你这男人,搞得没脸见人。

许思温声说:“吴婶,带闫会长进去吧。”

不想叫爸了!

闫振华跟着吴婶进去。

许思叫躲在花丛里的苗苗和小木去汰手准备吃晚饭。

客厅里,唱片机放着音乐。

有张小玲几个在,笑声一波接着一波,应恒倒是跟她们玩到一处去,他会跳交际舞,和江宝珠、张小玲几个混在一起。

乔以南坐在沙发上摇摇头,只觉自己老了。

闫振华走到门口,面孔一下板起来。

眼睛盯着沙发上说话的姚荟和乔承邦。

她今朝穿了条新旗袍侧身坐着,右手随意搭在沙发背上面朝乔承邦,旗袍勾出玲珑身姿这么多年竟是没什么变化。

不晓得乔承邦讲了啥,姚荟捂着嘴巴笑起来,前俯后仰。

闫振华胸口憋闷,冒出一股无名火,杵着拐杖走进去,敲得地板‘哒哒’响。

张小玲几人朝着看过去,一看是闫振华都蛮好奇。

毕竟他在沪市有名头,又晓得是姚老师的丈夫。

“哇,那个就是闫会长伐,我在报纸上看过纳税大户,真气派。”

“来给姚老师过生日吧,”张小玲压低嗓音说:“外头说他对姚老师不好,那咋还来过生日。”

“外边的话哪里能当真,嘘,不许讲了,”江宝珠比较正经。

姚荟瞧见闫振华翻个白眼当没看见,继续跟乔承邦讲话,“所以我们小思多厉害哩,还给你们恒远出谋划策,你烧高香吧。”

闫振华晓得她是寿星,来前又心理建设过要心平气和好好相处,倒也没发作,只是走到沙发边……

一屁股坐在姚荟和乔承邦中间……

那空位本就不大,他屁股坐下来乔承邦忙往旁边退,“华哥来了,还以为你事忙没空呢。”

闫振华瞅他眼,“姚荟生日我是要来的。”

他多少年没讲过这种话,姚荟鸡皮疙瘩窜上来,“瞎讲有意思?没瞧着你前几年来过我生日,哟,新奇哩,还带东西来了。”

闫振华面上少许不自然,茶几已经摆满礼物,他把自己那盒子放在顶上最显眼的位置。

“生日不晓得拿礼物,你当我是啥人?”

姚荟嘴巴一扯讽笑下,懒得跟他讲话。

她本来要把闫振华赶出去,不过今朝有事要讲暂时没赶人。

……

许思从外头进来,后头跟着遇上的沈韵之。

当年在港市,沈家和闫家关系好,乔以南他们都来了,沈韵之肯定是要来。

苗苗蹦蹦跳跳说:“小婶婶,苗苗去汰手,”

“乖,跟小木一起去。”

俩孩子一跑走,沈韵之上前说:“那个就是闫峥战友的孩子吗,跟你关系蛮好?”

许思淡笑,没响。

沈韵之擦身走过去,走到沙发旁声音夸张喊:“姚阿姨、闫叔叔,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这是……”闫振华看着她,想想说:“沈家的是伐?”

“是呢,好些年没回国闫叔叔是认不出我来吗~”沈韵之夹着嗓音,说话亲昵又熟络,好像要告诉在场的人她和闫家关系匪亲近。

“女大十八变,是认不出,国外回来那是高材生了。”

沈韵之害羞笑笑,“没有啦,我就是学了做衣服,现在开了家服装店,小思晓得的就在华新对面。”

说着,她还看了许思一眼。

闫振华脸上的温和却是退了去,那么多年过去儿子又结了婚,闫振华是想不起来当初还提过沈闫两结亲的事,反正都是随口说的。

但是听到她服装店开在华新对面,闫振华这个商人就觉出了里头道道,总不能是跟华新哥俩好才开到对面去,心思不正。

沈韵之没察觉,转而讨好姚荟,“姚阿姨,我给您带礼物了,回国前就买好带回来的,我就想着您当年对我那么好,我肯定要找个机会送诶您,今天给您当生日礼物正好,是条高档手链呢。”

她说着把盒子从袋子里拿出来,准备打开给姚荟看。

姚荟冷淡说:“国外货啊,我用不习惯的,一起放茶几上吃完饭再拆吧。”

被文澜姿气了那么多年,她难道还不长脑子?

这沈韵之啥做派、啥心思姚荟心中清楚,只是父辈有交情也不好把人赶出去。

她起身拉过宝贝儿媳妇,“小思,咱上厨房看看饭菜。”

“好呢,妈。”

许思跟着她往厨房去,走到门边姚荟反而放开了她。

“里头油烟大你不进去,姗姗,”姚荟冲彭姗姗招招手。

彭姗姗正憋一肚子话,立刻就走过来。

姚荟交代说,“小思你和姗姗玩儿,不要理那沈韵之,妈妈不好赶人你当她是空屁看不着,这闺女心思长歪了没意思。”

这话说得很直接,立场明确,根本用不着许思说什么。

许思好笑说:“妈妈还是少管这事,我估计你自己今朝要头疼。”

“你讲闫振华啊?”姚荟看看沙发那边,嘴巴一撇嫌弃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来给我寻晦气,我等会儿不给他好面子。”

许思默默不说话,头疼的可不是这,闫峥说今朝去接人了她故意不告诉婆婆~

姚荟转身进了厨房。

她一走,彭姗姗就憋不住了,“姚老师不愧是姚老师,实战出来的毒辣眼神,一眼看出沈韵之不是好东西。”

“实战……你是会讲话的,”许思摇摇头好笑。

彭姗姗嘴巴淬了毒,“你瞅瞅她,还坐那讨好你公公呢。”

“不用操心,公公眼光是差,但脑子还没生锈能瞧出来。”许思毫不担心抓把瓜子轻轻巧巧一嗑,“她前两天还在恒远刚怼我呢。”

“啥?”

许思慢悠悠把那天的事当八卦讲给彭姗姗听。

彭姗姗听炸毛了,气鼓鼓往沙发去说要给她报仇。

许思拉着她,“你别捣乱,今朝好戏太多了没你上场的份。”

拍拍她手,一起去沙发旁坐着。

应恒那边玩够了,全部热热闹闹的围坐到茶几这,听闫振华和乔承邦说话。

江宝珠给许思让了个位,拉她一起听,脸上神情难以言喻。

只听闫振华说:“承邦,你现在怎么对做生意感兴趣了,我记得当初在港市你打死不做生意,只爱看看书,舞文弄墨娘唧唧的。”

乔承邦属于温文尔雅的样式,摇摇头面孔还挂着笑,斯文说:“人都是会变的,我记得当年华哥你刚到港市,年富力强、风华正茂,这么些年过去我瞅你最近怎么又老了几岁,还是要保重身体啊。”

“你……”

闫振华差点骂出来,姚荟比自己小四岁,乔承邦比姚荟还小三岁。

年轻有啥好?年轻稀罕啊!!

许思晓得为啥江宝珠那表情了。

老年雄竞现场……

江宝珠跟她咬耳朵,“许思姐,闫会长跟这个乔先生有仇啊?我还准备听听他们讲些做生意的经历啥的……”

许思说:“这不比那精彩?”

她打赌,公公今晚不可能睡着,半夜醒来还要复盘自己为啥没骂好。

“哼,做生意就做生意,你们那恒远还不是我儿媳妇出点子,你当年第一次做生意去偷卖散烟,烟和钱全给人抢了,我都没说你丢脸事。”闫振华憋不住,当着一屋小辈的面就蛐蛐他。

乔承邦说:“那有啥,万事开头难,现在有小思帮我们恒远是蛮好的,我还能常跑去华新跟她聊聊。”

“我儿媳妇你聊啥,一把子年纪别去烦人。”

许思不晓得火咋烧到自己身上了,好在坐对面的应恒没心没肺说:“闫叔、乔叔,你俩咋啥都要争。”

闫振华冷哼一声,“争啥,我有啥跟他争。”

实则心里已经烧得发疼,气得要命。

乔承邦不一样,看到他添堵反倒乐呵,让他从前欺负阿姐,他又不是不晓得阿姐要跟他离婚的,还跑来这里做啥。

应恒后知后觉自己多嘴了,躲到乔以南旁边求助。

乔以南看小叔一眼,头疼地按按额角,这么多年不找个伴。

看出来了,惦记着姚姨呢。

“闫叔,我们是初来乍到,恒远能开起来实则还是借了闫家的势,这一点我们得感谢您。”

场面话嘛,说来说去就那几句。

应恒忙说:“是啊,闫叔你在沪市打下一片天,人家晓得我们和闫哥有关系,都不敢找我们麻烦。”

沈韵之也忙不迭说漂亮话,上赶着讨好。

一来一去,闫振华又被捧着了,心头舒坦不少。

姚荟走出来不客气说,“你们理他做啥?到港市辰光还不是你们拉了他一把,闫振华你丢不丢脸,一把年纪仗着小辈让你。”

上她家来作威作福,真闹心。

闫振华拐杖一敲:“啥一把年纪……”

现在对这几个字很敏感!

话没说完,张小玲从大门跑进来中气十足喊,“大家快去看啊,门外好大阵仗!!!来了两辆军卡,还有那个啥……红旗轿车啊,好威风!!”

“啥大人物来了?”应恒爱凑热闹,人已经往外走。

红旗轿车早些年是领导人才能用的,这几年虽然民用有但很少很少,何况跟军卡一起来肯定是大人物啊。

张小玲愣愣说,“我就看到闫队长下来……别的不,不敢看啊……”

还有端着枪的呢,吓人很。

大家往门口跑去,院里那辆红旗停着,车窗上还有帘子。

两辆军卡停在院外,好几个兵站在门口。

气势十足,威风凛凛……

闫峥绕去后座半开车门,俯身说了几句话,里头人不晓得讲了啥。

他才把车门打开让人出来。

闫振华站在最前面,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等车里的人一出来,他牙差点咬了舌头。

陈德清还真来沪市了,偏挑今朝来这啥意思,还要他儿子开门!!

车里出来的人穿着简单的白衣服布裤子,年长清瘦但脊背挺直,精神奕奕。

他淡淡看眼门前这些人。

空气安静,大家不晓得咋都不出声了。

那感觉就像看到家中最有威严的长辈,个个乖巧起来。

“你们好,我是陈德清,”他开口,讲话温和平缓。

闫峥说:“是中央的陈书记。”

大家磕磕巴巴喊一声,“陈书记。”

江宝珠眼睛瞪老大,她父亲是政委当然晓得陈书记是谁。

“天……陈书记都来了。”

不少人也反应过来,报纸电视上是看过的。

陈德清稍稍抬手说:“不用拘谨,我跟姚荟是朋友听她生日来看看,大家自在就好。”

这哪是说不拘谨就不拘谨的,连张小玲都不敢咋呼了。

闫峥倒不在意,“别都杵在门口,进去。”

他说完就朝自家媳妇走去,走到她身边把手里揣着的油纸包给她,“不是说要吃酱鸭,让吴婶热热。”

许思脸都烧起来,“没有,我才没有要吃……”

说完回头看看,这里只有婆婆跟陈书记熟啊,咋没听到声。

“诶……妈妈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