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鸣看到好友被欺负,也去帮忙了,结果顶不上事,眼睁睁看着姜彻拉到乡镇企业的大院里,这会,李四子、李新民那伙人都在台阶上杵着。
“姐,你快回去!”
姜彻担忧地望了他姐一眼。
“俺不走。”
姜婷婷用力摇头,依旧紧紧拉着她弟的胳膊,可回去又能告诉谁?所里的人向着锄把队,一家人都被欺负了,那不是给他们增添苦难。
眼前的这阵仗,吴鸣一下也怂了,心说不该来的,但是不好走,怕被记住报复,于是也跟走。
“哥......”
姜彻刚被拽到李四子跟前,就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哥。
“我在这人身上吃了亏,被裴寂昌踢了裆,差点没把我疼死。”
李新民提前这事,裤裆口依旧隐隐发疼,实在跟着锄把队,不然依旧很心怂裴寂昌,那人下手太狠。
虽然李新民也是混的,常常给人平事,但都是诈唬,让别人以为他下手狠,其实就是多认识几个人,还有些心善的,无非家庭条件好一些。
“叫裴寂昌过来!”
李四子一巴掌打在姜彻脸上,后生瞬间鼻血直流,但慌忙摆手,示意他姐别上前。
“哥,我也好几天没见裴寂昌了,实在联系不上他,到底咋了,我帮你转告。”
姜彻缩着脑袋,佝偻着背,一副很怂的样。
“原来跟着裴寂昌混是吧,来,把这人弄到平房去,让他看看咱怎么打裴寂昌的。”
李四子高吼,眼下这副模样极其嚣张,而那伙子人全都哄笑起来。
这一刻,对于姜彻而言,是极大的折磨,原来打完他和他爹后,就被这么哄笑过,那群流氓不是人,是畜生!
眼下,在院里足有二三十号人,等着打裴寂昌,而李新民和王肆在其中,狐假虎威,心也不由狂了起来。
“让这个女的也别走了!”
李四子指着姜婷婷,动起歪心思了,等天黑了,要在她身上好好舒服。
随即,姜婷婷和姜彻被推到平房里,吴鸣不知所措,也跟进去,李新民、王四,还有那俩女人,跟流氓说了些话后,才大摇大摆地进屋。
吴鸣缩在一角,姐弟两人缩在对面角,倒是挺对称,怪不得两人是好兄弟。
“后生,本来那头不想动你的,裴寂昌见面就打我,妈的,以为我好欺负!”
李新民蹲在姜彻身边,拍了后生几下耳光,但是没使多大劲。
“你妈的个逼!”
王肆冲过去,抬脚要踹姜彻,姜婷婷连忙挡过去,男人的那一脚,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腿上。
“姐,你干啥,往我后头站。”
姜彻急得摇头晃脑,连忙把姜婷婷拉到身后。
吴鸣急得站起,但是后生也怂了,不敢吱声,外头那么多人,害怕挨了打。
李新民的胳膊挡住王肆,又对着姜彻发狠:“你肯定要摊上大事了,裴寂昌这次回来,得要他半条命!”
“民哥,刚才看到你跟李四子的关系很好,以后遇到啥事,还得指望你帮忙。”
杜红娟蹲下身子,笑意盈盈地依偎在李新民身边,这女人原来也对姜彻这么温柔过,觉得人家老子厉害,是车队的人。
“那都好说,这回就不能让裴寂昌好过,你们受了啥欺负,到时候打就行!”
李新民顿时威风凛凛!
随后这几个年轻人,在平房里聊了起来,烤着火炉子,吃的瓜子,倒是非常悠闲。
可缩在角落的姐弟两人,心都悬着,不知道裴寂昌该咋办,锄把队谁敢惹啊。
姜婷婷流着泪珠,她心疼弟弟,不知该怎么办,姜彻亦是偷偷抹泪,他心疼姐,更涌起深深的挫败感!
......
镇子上来了辆三轮,坐着满满一后兜的人,支书在车头前抽烟,一后生拧着车把,不时冲着支书微笑,是在极其刻意地讨好。
“薄圆,我家院子是你砸的吧。”
支书板着张脸。
薄圆咧了咧嘴,随即把车停到供销社门口,小跑进去买了帮烟,坐回到车头上后,把烟塞到支书口袋里。
“可以,这可以,小后生会来事,以后肯定有出息。”支书咧嘴笑了。
有时候支书不免内疚,哪能这么干,自己原来多正直,可是选派的干部,但自从被裴寂昌腐化后,越来越堕落了,不过嘛,腐化的日子是真舒坦!
“嘿嘿。”
薄圆只是傻笑。
“你们那伙子人,都跟着班晓庆混吧。”
支书随口聊起。
“不是......”薄圆腼腆地笑了,“晓庆看着魁梧,其实打架一般,谁也没俺硬,外村人不敢欺负坪头村的,那是俺打出去的名头。”
支书愣了愣,盯着那张稚嫩的脸,不像是说谎,于是掏出烟,给后生点了一根。
“以后呀,一定要往正路上走,本来裴寂昌点名不要你的,是我力排众议,想要给你个机会,可千万要好好表现,不要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支书语重心长。
“支书,俺永永远远记得这份恩情!”
薄圆抿着嘴,可以看得出来,这后生极受感动,嘴唇都在哆嗦,明显是在憋泪。
“唉,不提了,不提了。”
支书深藏功与名,只为把村里的贫民送出去,过上好日子。
“咱们不去城里,往乡道上走,等裴寂昌回来,然后一起进厂。”
支书一边在指挥着。
没多久后,这群人守在乡道上,围成一团,离远看的话,还以为是拦路抢劫的。
......
大概四点左右,姜志堪开车到了乡道上,眼下回城里,顶多二十分钟就到了。
这段路已经跑得很熟了,速度一直都很快。
“寂昌,俺还是那句话,千万不要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啊,你还年轻......”
“叔,打住打住!”
裴寂昌伸了伸懒腰,一旁的彭中汉在偷偷窃喜,终于回来了。
“看到前头的那群人了吧,咱们坪头村的。”
裴寂昌把车窗摇下,探出去半个身上,把彭中汉都压在了玻璃上。
“支书......”
远处传来呼唤!
支书望过去,随即微笑、奔跑,不断摆手。
“寂昌......这段时间苦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