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婶心中大惊,昨儿才收到媳妇孝敬的养老钱,忘了今晨藏回去。
果不其然,地上躺的混混看见钱便不再嚣张。
一个饿狼抢食一般扑向黑票跑了出去,其他混混大叫“没事了,撤”
后迅速消失。
等到王二婶反应过来,现场只剩下破碎的水瓢和几根绳子,早已没人影。
她想要追赶,却因松开裤带而踉跄,等重新系好时已经人去楼空。
……另一边厢房中,刘大疤拉着几个小兄弟正仔细检查房子,准备动工。
三间大小差不多的房屋,长4.5米,宽仅3米,但屋高约4米。
刘大疤皱眉道:“没劲,得找点架子来。”
翻遍每个房间也只有张三条腿的桌子,角落堆放了一捆异味十足的粗绳,再无其他物件。
院子中院依旧嘈杂不断,刘大疤并没在意。
大杂院里吵闹是常态,真正安宁倒显不寻常。
正思索怎么安排手下的青皮终于带回了水桶,并留下一句“水在此,窝头早吃过了”
,旋即匆忙离去。
刘大疤哼了一声,“算你跑得快!”
随即吩咐手下老二搅拌石灰。
他说这是起点,以后要发展壮大!
然而实际状况却颇为糟糕,老二抱怨:“就这么些土黄货还能用吗?抹墙跟抹屎一样!”
刘大疤拉不在意,认为有人喜欢就行,并强调几个转包工程给他看过材料,既然看了就按这弄呗,有问
一心想要把这个活儿拿下的大李头,没搭理趴在地上装死的老三,径直走到了墙角把那捆麻绳解开,使劲儿一抛,绳子就挂到了屋顶的大梁上。
再把另一端绑在腰间,打了个活结。
“来,拉我上去!”
老三一看笑了:“嘿,哥们,你这是在干嘛呢……”
“废话少说,快点拉!”
无奈的老三只好慢慢走了过去,尽管懒散,但还是用不小的力气将大李头吊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把大李头弄到了空中。
大李一头灰,一手拿着刮片试着抹了抹泥。
嘿,还真挺顺手的,除了腰有些疼,其它都没问题!
抹了几下后,大李头发现了墙上的几条缝。
他立刻笑了,“这黄泥真不错,正好填这几个缝。
不行,还得加钱!”
大李头忙活的时候。
王大姐正在她儿媳的轻拍下渐渐平复了呼吸。
邻居们也如蘑菇一样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纷纷围绕着王大姐讨论开了。
有提议报官的,还有说去街道办事处找人的。
还有的说自己当时在屋里做事没注意院子的事儿,如果注意到早就出来帮忙了。
然而,说归说,没人真的动身行动。
王大姐听这些人说话,心里冷笑一声,只是默默抱着自己的孙子,低下头似乎思绪万千。
大家越说越起劲,开始讨论那些无赖到底是哪来的。
一个老太婆举着被砸碎的瓢,在引经据典,说这些都是不上台面的小混混,要不怎会被天津那边真正的狠角色收拾了云云。
王大姐瞥了一眼这个老太太,想到刚才她溜之大吉的模样,狠狠啐了一口,盯着她看个不停。
老太太的脸一下红透了,毕竟刚才那幕确实不太地道,但她转念一想,这事不是你惹出来的?如果不是你不依不饶地要收水费,能有现在这些麻烦?
虽说道理是这样,但话不能这么说,需要讲究方法。
老太太想了想,想起了那个帮衬他们易大哥的话:
“按说大院里有三大爷管门,怎么可能让这帮小子闯进来?”
王大姐哼了一声,心想斗不过这群无赖难道斗不过你们?
她头也不回把孙子交给了媳妇,让他们先回家。
“我们”
王二妞带头冲锋。
一群人在王大姐家外议论纷纷。
而对面的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的大儿子早早跑回来告诉她事情原委了。
老太太先把一袋白灰放在角落盖住扫帚。
然后她指向东厢:“人家说是房东找来干活的人,我凭什么不让人进门?”
“冤有头债有主嘛,剩下那俩人还没跑掉,他们看起来才是领头的呢。”
领头的?
这一提,王大姐眼睛精光一现,直接朝东厢房冲去。
老太太也犹豫着要不要跟上,一想起之前小混混的威胁又打消了主意。
其余人都在走廊张望着,心里有数——这些从战争年代过来的老人家都聪明得很,知道有些事儿看着就行,一旦掺和进去了也许会有危险。
“哟,三大妈,房子给谁住还不知道呀,这么久怎么没见过新邻居啊?”
“这户人家姓林,在轧钢厂上班,前天有人穿白衬衫带着来的!”
听到这话,年轻女孩们似有所思。
与此同时大李头在空中效率奇高地刷着东厢的一间屋子。
效果却参差不齐。
东一块、西一块,仿佛小孩摔了泥坑。
老三看着乐得大李头,懒得戳破:
反正午饭有卤煮,就陪你玩到底。
两人接着到中间那屋作业——也就是江夏哄过蝙蝠的那儿。
说到蝙蝠——其实是飞鼠。
科学名叫复齿鼯鼠。
因为鼯鼠能飞行,古代以为它们是鸟。
它生活在树洞内。
不知道为啥飞到了房间里的屋顶窝藏。
不管是不是飞鼠,其啮齿习性依旧。
磨牙是它的本能。
当大李头悬挂在空中时,天花板嘎吱作响,大李头直接找了块木板固定住,坐着操作。
老三熟练地躺着用绳子拉动大李头升高,一只大脚稳稳撑在门口,感觉无比轻松。
老三抬头看向天空中白云飘浮,多像大馒头啊。
此时外面的脚步声打破沉静。
一只宽鞋摆在面前。
?
眼光上移看到一张大饼似的脸,三角形的眼睛怒火中烧。
“三大
### 第十二章 意外的混乱
“别想太多了。
那群人我根本不认识,只是路上遇到了,你还是报官吧。”
田大海听到这群年轻人弄来十块钱后,不由地颤抖了一下。
天哪,这伙人的手法还真是不一般啊!我自己费力腰酸背痛才挣了八块,他们讹诈竟这么容易?
一听到田大海试图撇清关系,孙大妈立刻恼火了。
她狠狠地推了一把田大海,结果吊在绳子上的他一下子就失了平衡,前后晃荡着。
“赔不赔?”
“赔什么!你有种把我弄下来呀!”
田大海嘴硬道。
孙大妈怒气冲冲地又是一推,这次幅度更大,田大海像风铃一样越荡越高。
整个人如同快速旋转的陀螺,在空中翻滚不止。
只见他眼睛一阵天旋地转,周围景物都成了模糊一团,“哎呦,呃”
连叫几声。
脑袋晕乎乎,肠胃翻江倒海,田大海差点没吐出来。
而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孙大妈反而得意地笑了:“怎么样,赔不赔!”
“不关我的事儿,为什么要赔?”
话还没说完,田大海又被推了一把,继续无止尽地转起来。
这时房梁传来了不祥的“咔啦”
一声。
旁边的老张一脸无所谓地望向窗外的风景:“我只要负责拉绳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