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山海九圣录 > 第315章 备战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315章 备战

白崇一给白无极输了一道真气之后即来到前殿,将雨浓唤到眼前,道:“我本意是要将他们都聚在一起商议战事。”苦笑一声又道:“奈何目下四面楚歌,已没多少人可用了。叫他们冒险前来,也没什么所谓。”

雨浓道:“我是与三长老、四长老、八长老、九长老都通报了的。登州那边新党异动,三长老怕他趁虚而入,因此未敢擅离。南疆四国又频现白楠、白无双的踪迹,如今联合了原上胡国君丘和,打着‘复国图存’的旗号,四处攻讦煽动,因毒瘴、埋伏死伤的弟子不计其数,两位长老疲于应付,无暇抽身。”

白崇一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未曾想竟落得这般境地,时也命也!”随即又侧身吩咐道:“除这登州、伊督之外,将各地的弟子抽调回来,与石三一决高下!”

雨浓犹豫道:“就怕他们又故技重施,趁机用那些三面兽将各地攻占了。”

白崇一道:“只要消灭了石三几个匪首,又何惧那些畜生!也到了清算的时刻了。他们屡屡得陇望蜀、步步紧逼,我倒要看看,几个蟊贼有几分手段。”

雨浓道:“司徒特使那边,是不是要知会一声?”

白崇一冷哼道:“青术事发之后,我已连发了三道国书,一来讲清青术篡逆的事实,叫他不要误会。二来与他商议联合讨贼之事。谁曾想他借题发挥,一味追究击杀青术的所谓罪责,全不提增兵救援之事。我看也不要指望他能发多少善心了,如今是靠山山倒、靠树树摇,唯有奋发自救了。”

雨浓道:“从前几次的战绩来看,新党实力陡然增强,已不容小觑,眼下之势,恐难保万全。”

白崇一目光陡然变得冷峻起来,淡淡地道:“想我纵横半生,起起落落,曾为人子弟,也主得一国沉浮,实算得上人中龙凤。反观石三其人,率一群乌合之众,妄图谋朝篡逆,只怪我一时心软,几番饶其罪过,以至闹到这步田地,休说什么实力强劲,你只看我如何向他讨账。从前怎样张狂,便要他怎样惨烈。”不等雨浓反应,便又吩咐道:“再发一道急令,命她拨五千弟子交白蕙带回。到时上下皆由你统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来交给雨浓,一字一顿地道:“敢违令者,斩!”

雨浓问道:“宗主你……”

白崇一道:“如今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与你说了也无妨。我要用金丹为无极续命,助长修为,但愿能在十日内有所成。到时便又多了一分底气。”说完又拍了拍雨浓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这些年来,我所信者不多,唯有你,视为重臣心腹,望你不负所望,从一而终。”

雨浓看着白崇一的眼睛,动情地道:“我自幼孤苦,所幸拜入宗门,蒙宗主错爱非常,一路提携至今,雨浓无以为报,只能将身报国,无惧生死。”说完,便告辞了白崇一,匆忙出殿,去筹备战事了。

白崇一步入内殿,将左右弟子尽皆屏退了,坐到白无极床榻边,看他脸色安详,轻轻说了句:“孩儿莫急,我来救你了。”说完,便将他扶起身,扛在肩上,出了大殿后,向西面飞去。

白崇一落在那座破庙里,看了一眼塌陷的圣井,心头微微震了震,扭过头再不看它。推开庙门,迈入宝殿。白元历代宗主、长老的牌位已随着白崇一迁移了数次,终于入主京都,却不将他们安顿在都城的宗祠,反倒锁在这被人遗忘的破庙里。

他将白无极放在地上,起身行至案前,拿起三炷香,点燃了,恭恭敬敬地拜了拜,向着那些灵位祈愿道:“列为祖宗在上,受弟子白崇一大礼,愿诸神大显神威,保佑无极安然无恙,保佑白元诸事顺遂,保佑偌大家业万古长青。”将香插进炉中,又虔诚地自责道:“前次是我醉酒失心,说了许多不敬之语,请祖宗恕罪。”说完,拜了拜转身回到白无极身边,盘腿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金丝匣子来。

雨浓吩咐弟子兵分几路,一道钧旨下去,各地白元弟子纷纷入朝,颇有些气势。唯有登州,雨浓担心寻常弟子无力与白梅纠缠,便决定亲自走一遭。待安顿好了来朝的弟子,雨浓便拟了一道宗主的手谕带上,携两名小弟子,往登州旧宗门飞去。

白梅一向不甚待见雨浓,见他来了,便猜中其意,自然不十分热情。侧目问道:“大长老驾临鄙处有何贵干!?”

雨浓脸上不带半点笑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从怀中掏出白崇一的“手谕”来交给弟子呈上去,道:“奉宗主之命前来报信的!”

白梅并不打开,仍旧侧目看着雨浓,说道:“这等小事怎么还劳你亲至?看来是弟子们不懂规矩。”

雨浓道:“想是关系重大,寻常弟子不能让宗主放心。”

白梅仍不开信,道:“手谕我收到了,你回去复命便是,如今四处忙叨叨的,恕不便多留。”

雨浓并不留情面,斩钉截铁地:“我未能履命哪能复命?四长老还是打开看看吧,手谕所言之事也要尽快交办,否则贻误了战机,不仅我要受罚,连整个宗门都要深受牵连。”抬眼看着白梅,一字一顿地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白梅气不过,想要发作却又不敢,愤愤地拿起那锦帛来。看罢了缓缓合上,皱着眉头问雨浓道:“宗主要这么多弟子做什么?有他在,还愁新党不灭吗?至于这般大费周章?”

雨浓道:“京都上有祖宗祠堂,下有两位长师兄,乃是白元的根基命脉,即便如宗主那般修为,也不敢掉以轻心。”

白梅听到他说“长师兄”,心里一紧。此番出征已有些时日,久不见白太清,不知怎样了,有没有受委屈,又有没有哭闹着找自己。心忽的软了,便不再与他较劲,缓和了语气问道:“太清这几日可好吗?”

雨浓见事情有所转机,便换了一副温吞相,似笑非笑地道:“一向乖巧,每日练功不辍,只是每每叨念夫人!”

白梅心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说道:“宗主机务繁忙,有劳你多照看些。我如今不便回去,待灭了新党,便将他接来,母子团聚。”还不等雨浓反应,便又说道:“你去找三长老,叫她点齐五千弟子,带回京都吧!”

雨浓没想到此行会这般顺利,行礼致谢后便匆忙找到白蕙,将前因后果粗略说了,到营中点齐弟子,率众回宗门去了。

他们刚落下身,便有弟子蓬头垢面,上气不接下气地赶来报信,自称是从伊督一路疾驰而来,中途又遭到几处截杀,一行十人仅剩下他一个。雨浓忙问缘由。

那弟子讨了口水,说道:“白楠、白无双两个联合昔日上胡亡君,一来四处施毒,二来借助一个什么怪潭,化身成龙,屡屡攻打我们本营,前几次都被八、九两位长老奋力击退了,然而前几日又聚起乌合之众千余人,发起了更为猛烈的进攻,大营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二位长老命我等趁夜潜回,请求宗主支援。”

雨浓心里大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两个丧家之犬竟然能够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来,然而大战在即,又岂能动摇军心,于是面上强装出镇定模样,呵呵一笑,对那弟子道:“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何必惶恐?你且回去,就说宗门援军随后就到,用不多久便将他们一网打尽。”打发那弟子走了,白蕙却上前问道:“此次征战仍是白元主导,宗主却又不知何时出关,伊督恐怕不能维持太久,总不能这般糊弄了事。”

雨浓看了白蕙一眼,慨叹一声道:“三长老乃是族中少有的忠良,我也不瞒你。此时的白元宗门,要比对战黑刹时还不如。彼时黑刹虽然可怖,但全靠奇淫巧技、旁门左道,若论真实战力,是无法与我分庭抗礼的,况且彼时除白元之外,还有石三等新党徒众与他掣肘,三足鼎立之下,黑刹左右不得兼顾。因此,它像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然,这新党,看似乡野乌合之众,实则皆是有管教、有信仰、知行止的亡命之徒,一旦沾上了,便如附骨之疽,想要挣脱,是要狠下一番功夫的。况且如今已然做大变强,无异于病蔓周身,痛入骨髓,若不置之死地,怎能得生呢?再观南疆,虽是长老辛苦得来之地,但毕竟偏远蛮荒,不足以决定生死。两相权衡之下,长老该怎样抉择?”

白蕙陷入沉思之中,双眉紧蹙,问道:“果真有这般不堪吗?”

雨浓认真地点点头,道:“长老常年在伊督,不知朝中之事,近十年来,我与新党数度交手,本以为用尽全力,能够轻松取胜,然而屡屡受挫,即便倾尽所有,重兵围攻,也不能攻取一隅,况且石三等人尚有余力。这还不足以说明窘境吗?”

白蕙道:“我们还有宗主,只要他出手,是能够扭转乾坤的!”

雨浓道:“长老想的何其简单!与下者交战,用兵可矣,与平手交战,用谋可矣,与上者交战,兵与谋皆不可用,唯有二途!”

白蕙问道:“是哪二途?”

雨浓道:“或死地而求生,或一溃千里!死地而求生者须是上下一体、左右团抱,个个有赴死决心。长老以为,白元弟子有这等精神吗?”白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双眼没落,心中却仍不肯相信,对雨浓道:“新党兵甲不过数千,州县不过半数,高手不过五指……”

雨浓打断她道:“三长老!我们已到了绝境,一味低估敌手只能越发蒙蔽双眸,并不能靠臆想让他们退兵。我向来不是个悲观者,也更加不希望宗门有什么闪失,越是怕便越要看清处境,唯有如此,方能进退自如。以我对石三的了解,若是我们战败了,他必定会留出一线生机来。”

白蕙听了,心里越发凉飕飕的,一时无言以对,呆愣愣地看着雨浓。许久之后,才喃喃地道:“我们可是天下第一大派,怎么……”

二人都陷入沉默之中。许久之后,雨浓才艰难地站起身来,脱去一副疲惫相,说道:“知难而行,方为丈夫!空谈无益,还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将气力用到最大吧。”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挑战。

白蕙呆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想起从前种种,以及白无源孤独无助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私下将白无名叫来。师徒二人一阵寒暄,数说了近况。白蕙与白茹二人当年一同约定,要守着贞操,一心修行,只将所收的入门而徒白无名、白无尘视若己出,然而白无尘中途夭亡,白茹也英年早逝,所留下的一徒一子便成了白蕙的心头念想,只愿他们一切安好,不受委屈。白无源也心存感恩,将她认作义母,事事皆顺其心愿。至于白无名,就不见得是那么实心实意了。他早就感受到大战之前的肃杀氛围,因此,也知道绝不是逞强立功之时,否则落得个千飞羽等人那般下场,一切皆成空谈。因此一心想要逃出去,如今师父叫他,正是良机。

白蕙见了白无名,险些流下泪来,叨念道:“你在殿前侍卫,自是十分拘束,不比南疆自在。”

白无名就坡下驴,哭诉道:“师父知我秉性,一向散漫惯了,哪里适应得了这些规矩,况且弟子一向愚钝,不比雨浓灵光,因此也招宗主器重,难有出头之日。”

白蕙无心听他抱怨,只顺着他说道:“方才有弟子来报,说是南疆被白楠、白无双围困,前来求援。这边吃紧,雨浓将他打发了,我却担心无源的安危,你可否率一丛人马,速去救援,替无源解围?”

白无名在心中算来算去,两害相权取其轻,虽不是很情愿,却也不得不应下了,当即从白蕙座下选出五百人,悄悄出了京州,由苗州一路南下,在向阳城停下来休整。白蕙只当他去了,心里祈祷两个孩子一切安好。

十日之后,白崇一竟然出关了,只有他一个人。雨浓不知轻重,也不敢问,只将近几日的事一一禀报了,白崇一面上毫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雨浓一边说,他一边点头。忽然打断他的话,说道:“伊督不可放纵,还是要去救的。”

雨浓有些犯难地道:“族中弟子有限,且往来需要月余,派得少了不起什么作用,多了又会动了根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崇一道:“汉美不肯助我攻打新党,定然是算好了胜负之数,而对于白楠,他便没有那么多顾虑了。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养他又岂止千日,也须出一份力了。”说完,更不迟疑,往案前拾笔沾墨,片刻间写下一封国书,交给雨浓,道:“着令白无名,往雾都将此信交给司徒。”

雨浓道:“还是我亲去一趟吧!”

白崇一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送信之事,白无名即可胜任。”

雨浓低声说道:“白无名已被三长老派出去了!”

白崇一侧脸看了看雨浓,问道:“派到哪里去了?”

雨浓道:“伊督!”

白崇一本要发作,却又忍住了,许久才道:“南疆四国也是她的心血,自然与我等不同,既然无名不在,便让百里敬去吧。”

雨浓领命,去寻百里敬送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