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张教授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了。
有学生让他和他说话用敬语？
简直倒反天罡，他执教多年，从未见过如此不懂尊师重道的学生。
他曾培养出无数优秀的学生，包括现任局长陈昭和瓦特斯，即便是他们见到他也要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教授”。
张教授额头青筋暴起，血液蹭蹭蹭往脑袋上涌，用力指向门外：“你们俩今天就站在走廊外听！再写一万字迟到检讨！”
说完还不解气，扯过段惟的胸徽一看：“云慕！外加一万字态度不端正检讨！”
“手写！”
段惟原本还姿态散漫地抄着兜，听到要罚抄后嘴角瞬间垮了下来：“不是......罚抄是你们......”
话还没说完，商澜之就捂住了他的嘴，把他不满的话堵在喉咙里。
“不好意思教授，我弟弟第一天上课睡过头了，我们待会就把检讨写完。”
张教授冷哼一声，背手走进教室，朝两人扔了个本子和两支笔。
“别写了。”段惟抢过商澜之手上的笔，往兜里揣：“我待会让陈昭去档案室偷几份我以前写的检讨就行了。”
“你以前写过很多检讨？”商澜之拖着长长的腔调，转身望向他。
阳光透过走廊洒在他的侧脸上，原本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此刻被暖黄色光芒覆盖，增添了几分温暖与柔和。
黑色碎发与浓密的睫毛在光影交错下显得异常细腻，轻轻摇曳，映衬着眼底深处的碎星。
蓦然抬眸，两人的视线不经意交汇，空气中仿佛一瞬间静止。
“嗯，那老登事可多了，做错事要罚，做不好也要罚。”段惟轻描淡写说着，语气透着一丝自嘲。
商澜之抬手为他挡住那刺眼的阳光，将人护在身前。
“你很讨厌他吗？”
“讨厌。”他活了几百年就没见过比主神事还多的人，今天让他背这个，明天背那个，还时不时抽查。
“我还以为你挺喜欢他的。”
段惟猛地打了个寒颤，睁大眼睛看向他：“谁给你的错觉？”
“上次在古树，你还夸他长得像仙女。”商澜之这话还带了点酸溜溜的味道。
“谁会喜欢那老登啊，看着他的脸都喜欢不起来。”
太阳似乎比刚刚更毒辣了，段惟凑过去，离他又近了几分，温热的呼吸落在耳畔，干脆抱住他的腰，趴在他肩上。
站累了......
有人形抱枕，不抱白不抱。
刚抱了几分钟，一块粉笔头直冲冲朝他后脑勺袭来。
“哎呦！”段惟疼得龇牙咧嘴，捂着后脑勺。
张教授提着书杀到两人面前，身体紧绷，肌肉贲起，眼中怒火爆发：“让你们罚站，站着站着还抱在一起了？”
商澜之眉头一皱，依旧抱着他，甚至抬手帮他揉脑袋。
被罚站已经很委屈了，还被人打......段惟更委屈了，吸了吸鼻子，往商澜之脖颈蹭。
“你们？！你们？！”张教授气得鼻孔涨开，牙齿哆嗦，呼吸逐渐困难......
陈昭刚抱着段惟的检讨书过来就看见这一幕，急忙过去扶张教授。
张教授倒在他怀里，死死攥着他的衣袖：“让......他们两个滚出......”
“我的课堂......”说完这句话，张教授两眼一翻。
“老张！”
“老张你坚持住啊！”
教室里的学生全跑出来了，场面混乱不堪，陈昭顾不上骂段惟，扛起老张就往医护部走。
段惟趴在商澜之怀里，偷瞄了全过程，有点心虚地抹了把脸，小声嘀咕：“老张晕了也讲不了课，要不先去食堂吃饭......”
商澜之还没回答，走廊上就响起了一道平稳的脚步声。
段惟吓得躲到商澜之身后。
那人就像是开了定位器一样，眼睛扫视两圈，直接朝着他走来，布满紫色纹理的手搭在他肩上。
“云慕同学？”薄厚适中的红唇荡着令人目眩的笑容，那双温润如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段惟。
段惟心跳如雷，嘴角扯出一抹笑：“是我。”
瓦特斯的笑瞬间冷了下来，往教室一指，沉声道：“全部回去上课。”
段惟松了口气，看来是陈昭和瓦特斯打过招呼了。
牵着商澜之径直走向后排靠窗，商澜之坐在他前面。
旁边是陶逾安，陶逾安上边是zero。
一坐到位置上，段惟就掏出手机打游戏。
商澜之也懒得听这些课，他帮段惟办公那些年就全懂了，索性也掏出手机和段惟一起打游戏。
一连几天，两人迟到早退，上课打游戏。
在段惟第n次迟到被抓后，陈昭揪着他的耳朵怒骂：“你能不能悠着点！起早两小时能要你的命吗！”
“今天老张回来教课，你别再把人气出呼吸性碱中毒！”
“知道了。”段惟表面应得乖，转头就牵着商澜之往超市走：“买点零食，不然上课太无聊。”
张教授一进来看见段惟在分零食，那包小饼干从最后一桌传到第一桌。
呼吸逐渐困难，哆嗦着手从兜里掏出两颗药吞下去。
把课本狠狠甩在讲台上，咬牙切齿：“云慕！上来把你的检讨念一遍。”
“云慕？”
“云慕！”
在张教授快晕过去前，段惟听到了他的呐喊，正大光明把手机递给商澜之，拿起自己的检讨书上台。
张教授气得说不出话，退离讲台，示意他自己念。
“太乙三万五千四百年，昨日因忘记核验数据，导致数据记录错误，特此做出深刻反省。纵观空间局发展的悠悠历史......”
“以后会多吃饭......少干事......”
“食堂最左侧阿姨的手最抖，每次去她那里打宫保鸡丁，土豆炖蘑菇，爆炒豆角......莲藕排骨汤......都只有一点点。”
段惟每念一个字，张教授的脸就黑一度。
台下的人死死咬住下嘴唇，肩膀不断颤抖，嘴里时不时喷出几声笑。
张教授忍无可忍打断他的演讲：“云慕！你抄就算了，还一字不差全部复刻段局长的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