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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她手腕的骨节根根收紧。

即便江烬霜不去看身后,也能感觉到他的无措与惊慌。

他被她掌控。

予取予求。

他恳求她,给予她多一些的欢愉。

玉佩染了污浊。

触感也不再冰凉,被江烬霜夹在手心,或轻或重地把玩。

她给予他一切。

他是承受的那一方。

只是他心口的痒意袭来,他握着她的手腕,喉头滚动着,任她主宰。

“江烬霜,叫、我名字好不好……”

是恳求。

带着不曾有过的惊慌。

他没了思绪与理智,他是那被牵着的那只风筝。

不一样。

裴度并不算重欲,至少在遇见她之前,他从未自己做过那档子事。

他大多时间都用来读书或是写字,再不就是吃饭休息,除此之外,他的生活并无任何琐事。

那些东西,是她教给他的。

严格来说,裴度并不是不懂,他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孩童,更不是大字不识的莽夫。

他清楚那些,也明白床笫之间的那些事。

他只是不太喜欢,或者说不太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的琐事上。

——一个男人若是连这些情绪都无法掌控,与禽兽又有何异呢?

他习惯了掌控自己的情绪,掌控自己的行径。

从无过失。

那些事,是她教会他的。

她说,圣人无欲,裴度,你要做圣人吗?

她说,裴度,那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

她说,裴度,你听爽了?

她从不介意将自己的欲求摆到明面上来,也并不觉得这是可耻的事情。

只是她又将欲望和理智,划分得很清楚。

清楚到,她可以理智得近乎残忍地,在床笫之上,看着他沉溺其中,慌乱无措。

——这又与他自己来不一样。

他需要想着她。

需要她的衣物或是什么。

那件她的小衣,他压在枕下,用过许多次。

他其实也曾想过,若是有一天。

若是有一天,在她清醒的情况下,她在这里,帮他。

他会如何?

如今,他知道了这个答案。

——他会疯。

再不是平躺的姿势,那过于激烈的刺激让他不觉稍稍起身,小腹前勾勒出流畅又完美的腰线轮廓。

她稳稳地坐在那里,不论他痛苦或是快乐,把玩玉佩的动作没有任何变化。

他要疯了。

“江烬霜……江烬霜……”

他叫她的名字。

像是恳求,又像是呼救。

就像是要溺毙在瀚海中的旅人,紧握着她的手腕,抓牢了那根救命稻草。

江烬霜眉眼弯弯,轻纱质的帷幔落下,随着轻风飘动一下。

门外,传来一阵突兀的敲门声。

“笃笃。”

江烬霜瞬间察觉到了裴度绷紧的身体!

玉佩险些脱手,江烬霜微微挑眉,八方不动。

门外传来京墨担忧的声音:“大、大人,您没事儿吧?”

京墨也是刚刚才知晓,大人应该是假装昏过去的。

殿下进去这么久没有出来,是不是生大人的气了?

硬着头皮,京墨挠挠头:“殿下,我家大人这几日身体一直抱恙,您别怪他……”

听到京墨的话,江烬霜微微挑眉,视线在男人紧绷的肌肉线条上逡巡而过。

“身体……抱恙?”她笑,唇角勾起,好整以暇。

男人脸上的绯红一直蔓延到耳尖。

他的嘴唇翕张,吐出滚烫的浊气。

还没到。

不上不下的。

抓着她手臂的指骨仍是收得很紧。

她不肯叫他名字。

裴度抿唇,眼珠迟钝地转动几下,这才落在她的脸上。

“无事,退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在门外的京墨看来,实在不像是“无事”的样子。

京墨更紧张了,张张嘴:“那个……大人,您该喝汤药了,要不属下给您送进去?”

“我说,退下。”

裴度动了几分怒意。

江烬霜笑吟吟地看着他,眼中闪过几分恶劣的情绪。

她扯过裴度的衣带,递到他的唇边,什么都没说。

裴度看着她,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微微启唇,轻轻咬住了她递过来的衣带。

江烬霜满意地笑笑,终于垂头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裴、度。”

脖颈处有青筋骤现。

身体比他的思绪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喉头溢出声响,又被衣带稀释扼杀。

饶是如此,还是依稀露出几缕不成语句的声响。

“当啷——”

玉佩还是脱了手,掉在了地上。

身下的男人胸口剧烈起伏着,似乎还未从眼前那一瞬的白光中回神。

江烬霜起身,走下了床榻。

手酸。

她身上的衣服半分没乱。

卧房中燃了檀香,恰如其分地中和了房间中奢靡的味道。

江烬霜不急不慢地撩开内室与外室之间的帷幔,走到了玄关处。

将房门掩开了半条缝。

江烬霜看到了门外一脸担忧的京墨。

见了江烬霜,京墨一喜,忙道:“殿下,您、您没生气吧?”

江烬霜半掩门扉,皱了皱眉:“本来是挺生气的。”

看着京墨慌张的眼神,江烬霜勾唇笑笑:“不过现在,本宫心情不错。”

太有趣了。

京墨听得云里雾里,但明白江烬霜没有生气,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殿下高兴就好,那个,属下能进来给大人送汤药吗?”

“汤药呀……”江烬霜又瞥了一眼床榻那边的裴度,帷幔隐约,遮掩住了男人的身形,江烬霜笑笑,“等会儿再喝吧,裴大人现在……正休息呢。”

“哦,好的好的,那属下告退。”

京墨闻言,急忙点了点头,躬身离开。

重新阖上门。

江烬霜坐在了外室的太师椅上,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等着。

内室传来了衣服摩擦发出的窸窣声。

不多时,裴度一袭素雅宽袍,掀开帷幔,终于站在了江烬霜面前。

手中的茶水其实也没喝。

裴度走到她面前,那块玉佩递到了她的眼前。

江烬霜看了一眼玉佩,随即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裴度,脏了。”

男人微微抿唇,耳尖还残留着异样的绯红。

他声音略哑,从善如流:“待臣擦拭干净后,还给殿下。”

江烬霜没接话。

不多时,她的右手被牵起,裴度不知从哪里拿来了湿毛巾,正细致地替她擦手。

他的身形很高。

江烬霜又是坐着的,他便半跪在江烬霜面前,方便给她净手。

江烬霜挑眉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勾笑:“裴度,我其实不太明白。”

“你是在对我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