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寒雁适当的轻声开口:“为首的是陈家的二世祖,那些人分别是户部侍郎的第五子、第七子这两个都是庶出,还有谏议大夫吴大人府上得庶女,协律郎家的嫡子嫡女,这些都是刚才辱骂过姐姐的人。”
谢昭在心中暗暗记下:“多谢三小姐,我记下了。”
伏月眼睛越来越大:“你这记性可以啊。”
庄寒雁抿唇笑了笑,然后看向阿芝。
阿芝:“……寒雁小姨我记不下啊,你写在纸上!然后我带回去给爹爹!”
庄寒雁:“好。”
庄语迟:“之后呢?”
阿芝气鼓鼓的:“让爹爹欺负他们的爹爹!然后他们的爹爹就会罚他们了!”
庄寒雁:“阿芝真聪明。”
伏月摸了摸鼻子:“……”
这和她的教导应该没有关系吧……
阿芝看了看伏月又看了看谢昭。
是有些议论她和谢昭的。
“娘亲要和漂亮叔叔成亲吗?”
小孩是很聪明的。
阿芝只觉得那些人都在胡言乱语,爹爹很好娘亲也很好,她们都没有错,只是和离了不在一起了而已。
爹爹也和她说,这件事情只是因为两人之间没有情谊在,所以就分开了,这并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
庄语山眼睛又瞪大了。
谢昭也偷偷的看了一眼伏月。
伏月:“是的。”
阿芝眨了眨眼:“那我是不是就有两个爹爹了?!”
她很喜欢谢昭叔叔,尤其喜欢摸他的头发,好顺滑的!
可以有两个爹爹陪她玩儿了。
伏月:“可以这么说。”
庄语山脑袋倒在了庄语迟肩膀上,一副受了刺激的样子。
庄寒雁:“恭喜姐姐了。”
小二陆陆续续的上菜了。
庄语山就坐在她身侧悄咪咪问她:“娘知不知道这事?”
伏月:“当然,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
整天野的不着家,把周如音能急个半死,生怕她嫁不出去。
庄语迟看了看谢昭又看了看谢昭,好吧,比起傅云夕倒是长的好看许多。
几人回去后的隔日,谢昭亲自送来了一个木盒子。
里面是谢家上上下下的所有财产和铺面良田。
还有谢家库房的钥匙。
伏月想起自己那天说的话。
‘你救了我一命,我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啊?你看的那些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
‘俗不可耐,我更喜欢用金银来谢我。’
伏月勾了勾唇角。
谢家也不愧是之前的江南望族……也不对,大概也有谢夫人那份厚厚的嫁妆,总之这笔钱财着实不算少啊。
确实是一笔不少的财产啊。
谢昭看着她嘴角的笑意,便知道自己这个礼物送对了。
没有人不喜欢钱的。
两人腻歪了好一阵子,这些日子他也经常来,因为谢昭在休假的原因。
总之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一块儿的。
周如音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她非常好的就接受了,而且很开心。
毕竟谢昭现在在朝中也是大好的人才啊,想庄仕洋做了多少年的官,依旧没有进展过。
谢昭才入朝几年?
谢昭的丁忧也如伏月猜测那样,第四个月时,刑部就忍不住了,上奏折给皇帝,说没有谢昭在,这里实在难以运作之余的话。
然后他就被召了回去。
被强行召回去,被称之为夺情。
然后压在谢昭身上的案件少了许多,据说是因为上一次那个案子受了伤,家中父兄都死尽了,太过伤心所致。
看着就是病了许久的样子。
所以,刑部尚书也是善解人意之人,而且这要是死了,他刑部又要被大理寺压下去了,所以只将一些实在难查的案卷送给谢昭。
谢昭虽然还在丧期,但是至少是把婚期给定了。
是庄家那位大小姐。
众人实在有些议论纷纷的样子,但后来发现自己只要是说了庄语琴坏话,自己就会撞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要么撞鬼要么噩梦连连。
后来庄语琴成了一个禁词,他们实在是受不了了。
阿芝越长越大,伏月后来是亲自教她抚琴的。
庄语山三年了,依旧没有想嫁人的意思。
倒是庄寒雁上次从儋州回来后,身后跟着一个十分凌厉的女护卫。
宇文长安辞官了,说是准备与阮惜文享受生活,四处游历游历。
庄寒雁和那个女护卫也跟着去了。
这两年也只有她的信件回来。
去年中秋节倒是回来过了一次节。
庄寒雁和庄语山还有庄语迟有了军营那三年时间,三人的关系明显缓和了很多。
但平日里还是会有拌嘴的时候,也是正常的很,庄语山那性子和路上蚂蚁都能因为方向不一致掐起来。
她哪日不掐了,伏月才要担心是不是惹出大事儿了。
也觉得当时把她送进军营就是一件错事,现在有了武艺伴身,只要是能惹得起的人,她从来不惯着。
两人虽然婚事还没有举行,但身为未婚夫的谢昭,经常去庄府。
因着有未婚夫妻的名声,还有之前议论过庄语琴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所以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们之间也只差那一门婚事了。
伏月还在庄府,庄府门前的牌匾依旧是庄府。
虽然这婚事也和其他婚事没有区别,但最后谢昭骑着高头大马,后面是伏月的婚轿,围着周围街道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庄府。
酒席也在庄府。
夜已经深了,庄府周围挂着许多的红绸缎。
也没有什么喜婆子,伏月说她不喜欢,谢昭就让人取消了这个环节。
谢昭在朝上朋友并不多,今日婚宴上来的人其实也不算多。
哦,倒是傅云夕也带着礼来了。
当然今天这日子,他也不会找事,只是吃了顿酒席便带着阿芝回去了。
屋子里面红色床幔随着轻风飘荡,红烛的烛光也微微晃着。
连住处都没有变,只是布置了一下变成了婚房。
她今日顶着盖头,所以脸上的妆也是正常的妆,也没人瞧见。
总之今日这场婚事,伏月怎么舒服怎么来的。
一旁的木架上挂着谢昭的衣服,他今日穿着大红的喜服,这是明日要穿的衣物,就挂这儿了。
一个暗青色锻绣富贵牡丹锦囊吸引了伏月的视线。
她记得这个锦囊谢昭带许久了,肉眼可见的边角有些磨损。
可是并没有香气。
当然,伏月并没有产生要给他绣一个新锦囊的意思,她只是有些好奇,这是谁送他的,里面装着什么。
锦囊大多是放置香料所用,但伏月确定,她这几年从未在谢昭身上闻到过什么香味过。
她伸手够了过来,迟疑片刻,还是打开了。
伏月看着里面的发丝茫然了一瞬。
是两缕头发打了一个同心结。
然后就想起来了,那次庄仕洋死后,谢昭带着面具身为道士入庄府的时候了。
因为那个香,所以他当时要了些伏月的发丝走。
伏月笑着啧了一声,眉眼是弯着的,将锦囊挂回了原处。
这锦囊都在他身上带了多久了?
真的是…
少年人独有的那股子不顾一切的情谊啊,让人真是为之动容呢。
伏月也为之动容。
爱你的人,会想尽任何法子不让你受一丝委屈。
即使有些规矩是这个时代必须要做的。
他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心上人会不会因为这个婚宴不舒服。
这也是伏月为何非要与傅云夕和离的原因,她与谢昭在一起可以不受任何委屈的,可以不做任何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也可以做任何想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