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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念吓得立马推开了他。

下一秒,苏见山从天而降,挡在妹妹面前。

“你离她远点!”

靳川眸色沉了沉,喉结加速频率在吞咽,他再次扶了扶眼镜,笑道:“原来是熟人。”

女孩被苏见山挡得严严实实,两人肉眼可见的亲密,朋友妻不可欺,靳川眼中的那股兴味消失,在楼上传来高建设的声音时,他选择错身拉开距离,随后大步离去。

空气中似乎染上了实验室的冷肃味道。

苏念念莫名不安,她低垂的长睫轻轻颤了颤,冲苏见山笑道:“你认识他。”

妹妹笑起来的瞬间,眼睛里有破碎的泪光,苏见山瞬间变得结巴:“俺……俺不知道啊!”

“你明知晓他是靳家的人,就没必要装不认识,哥,我现在很难过。”苏念念飞快别过脸,擦掉眼角温热,她这辈子所有的努力都希望撇开上辈子的轨迹,不管是她,还是苏见山,都有在一步步的变好。

可没想到,苏见山居然早早就和靳川见过面了,是否有得罪他?是否被他记恨?!这些问题一旦浮上心头,就让苏念念本能的感到焦灼。

她以退为进,苏见山根本瞒不住。

“上次和妹夫出去吃饭时,在国营饭店遇见了陈年年,她让俺送她去靳家,顺便看了一眼你曾经的未婚夫,说实话,他连妹夫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念念,俺不喜欢他!”

“谁说他是我未婚夫了?!这话你没和顾知野说过吧?!”苏念念被吓了一大跳。

“当然没有!”

“那个人我并不熟悉,且没有任何交集,和我有过婚约的,是他大哥靳楼,对方……早就牺牲了……”提及故人,苏念念的嗓音莫名低了些,不管靳川是个什么样的恶魔,可靳楼是从小宠爱她的人,以至于她上辈子都对靳川有过滤镜。

谁曾想一样的水米,能养出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以后离他都远远的,哥,他不是好人。”

苏见山眼角眉梢洋溢着得意:“还用得着你说,俺早就看出来了。”

能和陈年年订婚的,都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兄妹俩一前一后从医务室出来,等候在路边的柳桃瞧见苏见山大喇喇的替某人拎着东西,不由得皱紧眉头。

她三两步迎了上来,直接拽过苏见山手里的换洗药物,随后一本正经的叮嘱:“念念她哥,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好吧,我说。”

苏念念和苏见山目光同时锁定了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兄妹俩的眼神还真是相同的澄澈,前者水汪汪,后者傻乎乎。

柳桃板着脸,语气严肃:“念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老家是有未婚夫的,为了你的名声考虑,以后你哥买来的这些东西,最好不要直接送给你。

你是不知道咱们团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今日收了哥哥的,明日就会有其他人前仆后继的拥过来,所以,以后哥哥送来的那些东西,让我来转交,可以吗?如果你们能信得过的话……”

“好啊,那就麻烦你咧!”苏见山顶着脸上的巴掌印,顺竿子往上面爬,他看得出来,这个女同志,是真的为了他们好,所以,不等妹妹做出回应,他就抢先答应了,否则,按照苏念念那个别扭性格,她肯定不会愿意麻烦对方。

果然,

除了达成共识的两人有点隐秘的高兴,

苏念念则苦了一张脸。

……

医务楼天台。

烈烈的风将靳川的白大褂吹得鼓鼓的,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鼻梁上的银边眼镜不知何时被取了下来,扔在地上,他指间夹着一支烟,目光却眺望着远方,许久都没有动作。

脑海中很突兀的,浮现出苏念念那张艳如桃花的脸,很漂亮,他竟然不知这小小的宁县有这样的绝色,像被娇养出来的玫瑰花,让人从心底升腾起一股施虐欲。

“靳川——!你真让人好找,跑到天台来抽什么烟,你……”

“医院禁止吸烟。”靳川眼帘低垂,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你手背上的伤口禁止烟酒,医生怎么说的你是忘得干干净净。”高建设喘了口粗气,有些无语的看向作死的发小,得亏是从玩到大的情分,否则,他才不管这个神经病。

亲朋好友都觉得靳川最是温和守礼,唯有他明白,对方骨子里关着一头暴虐的野兽,惊世骇俗。

“我想他了。”靳川抽着烟,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高建设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他指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能让靳川挂心的,唯有他那永远端方守礼、温润如玉的好大哥,靳楼长他们三岁有余,从小就是替弟弟收拾烂摊子的存在,在靳川出事的时候,总能第一个出现,换句话来说,长兄如父,所有的好在靳川十六岁那年戛然而止。

靳楼死后,靳川渐渐把自己活成哥哥的模样。

当然,

只是表象,他骨子里依旧是那个桀骜病态的少年。

高建设有时候甚至怀疑,连带着陈年年,都是被靳楼留下来的遗产,靳川不得不去继承,委屈自己,和一个不喜欢的女孩缔结婚姻关系,明明反感,但却试探着接受,一步步把自己逼疯。

高建设刚想说点什么挽救这糟糕的氛围,

下一秒,他眼神蓦地凝滞,变得玩味。

“说曹操曹操到,你看!”

两人视线下落,只瞧见一抹笨拙的影子飞快钻进了大楼,赫然是穿着工作服的陈年年,靳川嘴里还咬着烟,他模样清冷,黑眸涌动着不耐烦的情绪,烟蒂被踩熄,靳川冷笑道:“走。”

两人刚从楼梯下行,

就和匆匆上来的陈年年撞了个正着。

“靳川,听说你负伤进了医院,没事吧?伤哪儿了?”

靳川不耐烦的抬手,展示着根本不值一提的伤疤。

陈年年直接拽住了他的手,泪眼汪汪的问。

“疼不疼?”

“……”

这一哭,差点没把靳川的隔夜饭给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