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来,见明毅也在,脸颊不由得一红:“二奶奶,您叫我。”
姚静姝道:“你们两年岁也不小了,亲事,也该定下,在此之前,我想问问你,可愿意嫁他?”
兰心抿嘴,脸上红霞一直蔓延到耳根:“奴婢愿意。”
明毅闻言,嘴角高高翘起,露出两排大白牙。
当即就跪在姚静姝面前,道:“二奶奶,属下一定对兰心好,好好供着她!”
兰心闻言,不轻不重踢了下他:“不会说话就别说,死人才要供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
明毅道:“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总之,我会对你好。”
兰心自小跟在身边,如今她要嫁人,姚静姝有种嫁女儿的感觉,难免不舍。
正色道:“明毅,兰心自小同我一长大,说是亲姐妹也不为过,若叫我知道你以后欺负她,仔细你的皮!”
“二奶奶放心!”
兰心跪在明毅身边,对姚静姝连磕三个头:“二奶奶,奴婢就是成家了,也还是你的丫鬟,奴婢要伺候您一辈子。”
“傻兰心,你成婚后,便是别人的正头娘子,不必再做丫鬟做的事。”
兰心跟在她身边半辈子,日后也该过自己的生活。
姚静姝想看着她好好的。
“行了,你们先去吧!说起来,府上也许久没有喜事,回头我叫人算好日子,就给你们办婚事。”
两人退下,也没着急离开,在院里小声商议什么喜糖嫁衣之类的。
姚静姝没打搅二人,带着兰芝出门。
在街上闲逛许久,看到一牙行,抬脚进去。
“这位夫人,快里面请,不知今日来瞧些什么?院子、铺子、庄子,咱们牙行都有货。”
“瞧瞧院子。”
姚静姝由小二领着坐下,道:“两口人住,不必太大,也不能太小,离镇北侯府近些最好。”
小二道:“您可有相识的牙郎?若没有,小的就给您引荐几个。”
正说着,一穿着粗布麻衣,身形瘦小的女子气呼呼进来,朝里面找人:“曹贵!你个天杀的!连老娘的生意也撬!你也不怕遭报应?”
寻了一圈,没找到人,出来问小二:“人呢?曹贵呢?”
小二求饶道:“哎呦!我的祁大姑奶奶,您就安生些吧!我这还有客官在。”
祁贞才不管那些,撬她的生意,谁也别想好过!
“我再问一句,人呢?”
“去衙门办手续了。”
祁贞气的一张脸黑红黑红,质问道:“什么意思?他撬单,你们不管?”
小二为难道:“这铺子是人家卖出去的,各凭本事,你就是告到衙门,也没人管,听我一句劝,算了吧!”
祁贞不依:“我跟了两个月的生意,叫他几句话就撬走了,我还不能言语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二有些不耐烦,将人一把推出牙行:“姑奶奶,就我们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还是另寻出路吧!”
祁贞不服,当即躺在牙行门口哭天抢地:“快来看啊!八方牙行欺负人了,快来看啊!”
无论何时何地,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百姓很快围了一圈,有人认识她,道:“这不是巧嘴娘子祁贞吗?她怎么了?”
旁边知情人解释道:“还能怎么?看她是女人,好欺负呗!撬了人家的生意,店里不给做主,要我我也闹。”
“那真是不该,当初他们牙行快做不下去,还是祁贞一人力挽狂澜,接连从别的牙行抢来几个大单,这才起死回生。”
“如今做起来,就忘了她的恩,纵着旁人欺负她,要我说,当初就该倒闭。”
“就是!就是!没良心!”
小厮眼看着百姓一边倒,生怕影响了店里生意,赶忙出去将人轰走:“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都散了吧!散了吧!”
姚静姝看到这会,才回头示意兰芝,兰芝点头,上前问祁贞儿道:“姑娘,我家夫人有请,还请移步店内一叙。”
祁贞儿抻着脖子,视线错过兰芝,看了眼姚静姝,穿着打扮像是富贵人家,长相也没有刻薄之相,抬脚进店。
“客官找我有事?”
姚静姝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从未见过女牙郎。”
祁贞闻言,还以为姚静姝只为看热闹,不由得冷笑道:“女牙郎怎么了?我也是靠本事吃饭,又没挣亏心钱。”
姚静姝身子微顿,知晓她是误会了,也不解释,道:“说得好,不知姑娘手上,可有我要找的院子?”
璃城民风开化,不少女子外出经商,若是做个小买卖,旁人早已见惯不怪。
只是姚静姝除了沈毓和沙琴,还未见过这般状况,被噎一句不冤。
祁贞亦是没料到姚静姝会说这话,有些别扭道:“有是有,不知夫人可有要求?”
这回,姚静姝还未说话啊,兰芝便开口道:“我家夫人要寻一间不大不小的院落,两进足够,至于位置,离镇北侯府越近越好。”
“有!夫人何时去看?”
祁贞的脑子,便是璃城活地图,兰心一提,街上院落便在她脑海中呈现。
哪家院子有人住,哪家院子风水不好,哪家院子旺人,没有她不清楚的。
姚静姝道:“姑娘若方便,此时也行。”
“夫人这边请。”
祁贞引着人出门,临走,还将小厮瞪一眼。
她手上有生意,小厮也不同她计较,左右人还在八方牙行,这单,算牙行的。
路上,祁贞问道:“夫人瞧着不像是璃城这边的人,是才来不久?”
璃城相邻北狄,时常有风沙作乱,且干燥寒冷,人待久了,脸颊便会泛红。
这位夫人可没有,脸上皮肤吹弹可破,丝毫没有风沙吹过的样子,祁贞一眼便断定,她来璃城时间不会很久。
姚静姝道:“不过月余。”
祁贞点头:“夫人好端端的,做什么来璃城,这边百姓日子不好过。”
她前些日子外出一趟,并不知道姚静姝就是镇北侯夫人。
姚静姝道:“随夫君来的。”
祁贞了然,镇北侯坐镇璃城,许多将士便将一家老小都接来北狄,在这边安家落户的不在少数。
想必,这位夫人亦是如此。
正说着,便到一处院子。
祁贞上前拍拍院门:“李伯,开门,有人看院子。”
里面很快传来动静,一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看了眼祁贞:“原来是祁丫头,你进去吧!老规矩,弄坏东西照价赔偿。”